念清吃下感冒药,拿了包核桃,补脑,一边吃,一边陪宴子看电视节目,是综艺的,看起来令人很愉悦放松,尽量,不去想其他事。
半个小时。
念清的手机,响了,是官少砚的司机,让她可以换衣服下来了,他就在楼下等她。
挂了电、话。
念清跟宴子说了声,进去房间,换衣服。脖子上的吻、痕,很深重,扑上粉也盖不均匀,谨慎起见,她围了一条长款丝巾,在颈部,圈了几圈。
今晚和官少砚见面,她希望能避免流血。
出去时,顺便关上房间的窗户窀。
念清发现,外面起风了,树木刮得簌簌作响,可能,会有一场大雨。她想了想,出门前,决定先收衣服,这事,不能指望宴子。
收好衣服,念清便出了门。
下楼。
念清看到不远处,停着一辆黑色奔驰,车牌很奢华,一看,就知道是官少砚的车。走近时,她发现,官少砚不在车上,他让司机代替他过来,接她。
“念清小姐?”司机在打量念清,她衣着普通,住的地方也很普通,司机不确定有没有认错人。
“是。”念清笑。知道自己,穿得很一般,但她没心情,为官少砚花心思打扮。很浪费。
“请上车。”司机连忙打开车门。
念清说了声谢谢,上了车,一路在捣鼓手机,不知道要去哪里见官少砚,他没给她个明确地点。
手机,有一条未读短信,是傅佑的,内容是恭喜她们部门,成功签下霍之的合同。
念清想了想,回了他一条简短的:【谢谢,改天,请你吃饭。】
没忘记,她仍欠傅佑一顿饭。
一个小时。
车,停在空中花园酒店前。
念清下车时,感触良多——这里,是当初,她和官少砚举行盛大订婚宴的地方,就在酒店中央的空中花园上,绚烂的烟花雨,下了一整夜,奢侈极致的浪漫。
念清蹙眉,不懂官少砚为什么要约在这里见。
她打了官少砚的电、话,他很快,就接起。她问他:“你在哪?”
官少砚语气轻快:“酒店的空中花园,我们订婚的地方,你上来,我等你。”
之后,就挂断电、话。
念清如约上去,对这个酒店,还是挺熟悉的,自己第一次订婚的地方,她无法遗忘。
进了电梯。
念清想起很多细节,她和官少砚的订婚,过程,出乎预料地很顺利,彼此,都算是开心的。
她甚至,在官少砚的怀里,哭了。官少砚以为她是激动哭的,笑着当场抱起她,在空中转了几个圈,直到她尖叫连连,他才放下她。
周围,是其他人的助兴声,夜空的烟花,绚烂到最极致。
但其实她哭,是因为想起陆川的话,官少砚给她的订婚宴,像是复制了陆川说过的话。
盛大,奢侈,终生难忘。
订婚宴的当晚,她和官少砚,住进同一间蜜月套房,床,只有一张。
她很警惕,官少砚很放松,他打了一夜游戏机,她则攥住水果刀一夜。
第二天早上,他看她,像在看神经病。她对他,也差不多个眼神。他说她刺多,拿住水果刀随时会捅他,一夜没睡。她同样不相信他的为人,一夜无眠。
从那时开始,她和官少砚,就水火不容。
……
***
“叮——”,电梯门开,空中花园到了。
念清出去,外面,风有点大,她攥紧脖子上的围巾,怕会露馅。
很快,她看到了官少砚,空中花园,只开了一个情侣桌,没有其他人,显然,被官少砚包场了。
他坐在那,风吹起他的额发,很英俊潇洒。
他不止有皮囊,也有纨绔少爷的一切气质,难怪,一直以来,这么多女人对他投怀送抱。玩完一个,又一个。
念清,走过去。
“不是让你穿漂亮一点?”官少砚很不满意念清的审美。
不露腰,不露胸,连身材都遮住。唯一能看看,也就她这张脸,但比她长得好看的女人,他看多了去,没她呛,比她温柔体贴,不懂陆川当初迷恋她些什么。
“你知道我不会打扮的。”念清拉开椅子,坐下。尽量,和官少砚心平气和地交流。
“是不会打扮,还是,不会为我打扮?”官少砚喝下一杯红酒,目光扫过念清脖子上的丝巾,说道:“这段时间,是我冷落了你,生气了?”
念清摇头,没答话。
答了,怕又要和官少砚冷嘲热讽。
她即使什么都不说,官少砚其实也能明白。他心里的心思比谁都清晰,他不说,不代表他不知道。
他知道她唯一生气的,是他不肯解除婚约,他知道她一直在后悔。她也不喜欢他,无能为力征服他大少爷,也不想被他征服。
官少砚勾唇问道:“回到我们当初订婚的时候,你有没有感觉?”
念清点头:“有,很有,悔不当初。”
官少砚笑容一凝,指着不远处的空地:“在这里,你哭了,是我哄你笑的。”
当时,念清看着看着烟花,突然,蹲下身哭了,满空的绚丽,映着她单薄的身子,很寂寥。官少砚抱起了念清,在她的脸上,吻了下,抱着她在空中转圈,看着她脸色转变,白纱长裙漾起,其实,挺漂亮的。
念清不得不纠正:“我没笑,我是被你吓得尖叫。”
官少砚冷着脸道:“你不那么处处和我对着的话,其实,我们可以好好相处。我为你,跪都跪了,求也求了,你温柔一点,我会喜欢你的。”
念清记住了,绝不对官少砚温柔。
菜,上来。
在空中花园用餐,是件挺享受的事。但今晚的天气,风大,又有点湿冷,不适宜在露天外面用餐。
念清吃得很辛苦,长围巾一直在飞,她得要夹住。
官少砚注意到:“为什么戴丝巾?”
念清吃了口牛扒,被风吹得冷硬了:“今晚的天气,有点转凉。”
官少砚沉默半晌,突然问道:“最近你和顾清恒,玩得开心吗?”
念清装没听懂,岔开话题:“说起他,想问你一件事。顾清恒,认不认识陆川?”
官少砚放下刀叉,点了一支烟,抽着,面色如常:“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念清边观察官少砚边说道:“有个人,和陆川玩过桌球,他说,顾清恒一定认识。”
官少砚吐纳出烟气,朦胧了他的面庞:“不认识,他不知道陆川这个人,你问过他了?”
念清摇头,这个时候,她无法问顾清恒。
官少砚将香烟,捻灭在牛扒上:“你既然想着陆川,就不要再跟顾清恒有来往。”
念清笑,谁能够一直在原地,等一个不可能的人——“他会回来吗?”
“会。”官少砚的话,让念清霎间僵住,略恍惚。“只要他没死,总有一天会回来。”
风,变大了,响起了闷雷。
这顿饭,念清吃得很难受,心被堵住。
……
***
回家路上,开始下起了大雨。
司机将车停在小公寓的不远处,位置不够开进去,很容易刮花车身。
念清看着外面的雨势,没带雨伞:“几步路,我自己进去就行。”
官少砚攥住念清的手,见她挣扎,便用了力:“外面下着雨,等雨停,你再下车。”
念清蹙眉,挣不开官少砚的手:“就几步路,没关系的。”
官少砚挑眉强调:“坐着,陪我。”
20分钟,雨势不见停。
念清坐不下去了:“这雨,一时半刻也停不了,你要我陪你坐到天亮?”
官少砚戏谑地笑:“有何不可?”
念清抿唇,懂了,官少砚在耍她:“我要走,没时间陪你空等!”
官少砚面色变冷,让司机去买把雨伞回来。下这么大的雨,司机也没有雨伞,一下车肯定全身湿透,念清想说不用,就几步的距离,她冲跑进去,很快。但官少砚硬要坚持,念清沉默由他了,知道他,又在生气。
十几分钟。
司机全身湿透回来,将雨伞撑开,官少砚先下了车,对车里的念清说:“下来。”
念清下了车,和官少砚共用一把雨伞,两人在雨中,贴得很近。
官少砚能看到她飞舞的围巾下,隐约,有点什么痕迹。
猛地,官少砚用力攥住雨伞,面色一沉,森森地盯着念清:“记住我跟你说过的话。雨伞给你,不想流血的话,立刻给我走。”
念清接过雨伞,走了,习惯官少砚喜怒无常的脾性。进了小公寓的楼下,她收起雨伞,往官少砚的方向瞧了一眼,看到司机,趴在了地上,心寒。
她刚刚如果不走,现在,趴在地上的人,肯定是她。
***今天一万字更新完毕。此章,送四百多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