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万洛维奇的别墅里到处都是人,来往的医生,政敌或属下,警卫人员,还有别墅中的仆人,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不一样,或担忧或嘲弄,谁也不知道在自己对面的人心里想的究竟是什么。
政治上没有谁是永远的敌人,也就没有谁是永远的朋友,谁都不是可信的,在场的政客们早就孰知此事了。
一辆悬浮车从远处的平原中驶来,是一辆运送食物的货车,在别墅外观察良久的江修心中一动,一个闪身便钻进了货车的车底,紧紧地贴住车身。
货车没有从别墅的前门进入,而是从一处隐秘的偏门驶入,在进入别墅的时候稍微停顿了一下,两名敬畏确认了一下货物和司机,便将悬浮车放进了别墅。
顺利进入别墅,江修没有停留,在后院之中隐秘地移动,凭借高超的身手,再加上后院的防卫没有前面那么严密,一路上江修并没有遇上什么阻拦,便迅速潜入了别墅内部。
作为佛蓝星的高级督察,虽然伊万洛维奇是以强硬派著称的,但不代表他并不懂政治手段,否则也不可能做到佛蓝星强硬派的领袖,因此,多年来的政治积累也让他的身家斐然,别墅极尽豪华之能,随处可见名家之作,每一个细节都匠心独具。
江修悄悄从工作区潜入前厅,前厅中人员鼎沸,江修从容地行走其中,气度非凡,并没有谁能想到,一个整个佛蓝星都在通缉的犯人居然会胆大到潜入政府要员的府邸之中,再加上江修仪态举止皆雍容华贵,并没有谁怀疑他的身份。
一名侍者从江修的旁边走过,江修走上前去,微笑着问道:“你好,请问知道洗手间怎么走吗?”
侍者恭敬地回道:“请从这里转弯,前方不远处便有一处洗手间。”
“好的,谢谢。”江修矜持地点点头,宛如一名恭谦有礼却傲气内敛的贵族子弟。
江修转身走向洗手间的方向。
整个别墅极尽奢华之能,洗手间自然也不会差,莫说没有异味,整个洗手间中弥漫的那种香味识货的人一闻便知是一种价值不菲的香料,仅空间就有如同人家一个卧室那么大,雕金画银,还饰有一副价值数十万的名画。
江修迈进洗手间时,偌大的洗手间中一个人都没有。江修没有意外,闪身进入一处隔间,静静地坐在雕金的马桶上,等待着其他人的到来。
过了许久,一声清脆的皮鞋撞击瓷砖的声音响起,随后来者愉快地哼起了小曲,紧接着便是拉裤子拉链的声音和水流撞击物体的声音,人在方便的时候心情最为放松,显然,他以为整个洗手间就只有他一个人,也没有想到在伊万洛维奇先生的别墅内,会有人打他的主意。
江修嘴角微微上扬,悄然推开隔间。托伊万洛维奇的福,将洗手间装饰地如此豪华,隔间的门自然也是采用最好的材质所制,因此推开隔间的门的时候一丝声响都没有发出,面前那个正在小解的分头男子正舒爽地眯着眼,并没有发现自己的身后悄无声息地多了一个人。
“这位先生。”江修突然开口。
那名分头男子顿时吓得一哆嗦,水流冲击之声骤然停止,大喊一声:“谁!”同时慌慌张张把自己的裤子拉链拉上,转过身来。
“哦,抱歉先生,打扰您的雅兴了,我无意如此,只不过是在有一事想要讨教。”江修虽然嘴上说着抱歉,可是脸上的表情却没有丝毫抱歉的样子,嘴角挂着的那一抹笑意简直让人怀疑他刚刚是不是故意的。
哦,好吧,他确实是故意的。
“你,你是谁!”显然,分头男子有些恼羞成怒,想来无论是谁在方便的时候被别人吓到了心情都不会太好,这样被吓多了谁也不会保证他的某种功能会不会出现问题,“你怎么能如此无礼。”
江修的目光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地向下一瞟,望向那分头男子裤子上的一小块湿渍,那分头男子顿时脸上一红,尴尬并且愤怒地说道:“这位先生,你的行为已经严重激怒了我,虽然我不太清楚你是谁,但我会查清楚的,你会付出代价的!”
“哦,不,不,你不会的,你准备将我告上法院吗,就因为我在你方便的时候喊了你一声,让你不小心将你的体液洒在了自己的身上?”江修脸上带着一丝戏虐。
“你,你……”分头男子涨红了脸,“无论你是谁,你都会为你的无礼承受代价的,西尔维斯特家族不会放过你的!”
说罢,分头男子便气冲冲地转头准备离开洗手间,他要通知他的手下调查江修,让这个无礼的家伙付出代价。
“我想,贵家族报复的事情我们可以日后再谈吗?我现在还有事情问您,西尔维斯特先生,哦,您是叫西尔维斯特吗?”
那分头男子愤然转过身,刚准备呵斥江修却未曾想到他的身后,一柄金色的长剑正等着他。
分头男子一愣,随即脸色顿时沉了下去:“如果你是劫匪的话,我身上暂时没有现金,不过我可以陪你去取,如果你是杀手的话,谁雇佣你刺杀我的,我愿意付出双倍的钱买我的命。”
“抱歉,都不是。”江修微微一笑,“如果我是您的话,就不会妄图用小动作通知您的手下,因为那样很有可能激怒我,哦,忘了告诉您,我这人脾气不太好,如果你激怒了我的话,我可能会做出一些我自己也控制不住的事情。”
江修发现,有时候像审问人这种事情或许还是泰凉衣的那种模式更有作用一点,那种把所有事情都不放在心上的疯子状更能让人心生恐惧。
分头男子的左手动作顿时一僵,从口袋里缓缓抽出自己的手,心情明显有些变化,面前的这个匪徒让他感到有一些无从下手:“你到底想要什么?”
“西尔维斯特先生,我想这个问题我已经回答过您了,”江修露出无奈的表情。
“问我一个问题?”西尔维斯特都快要哭了,说出了一个连自己都不信的要求,哪个人会这么傻,劫住自己不为财不为命,就为了问一个问题?你在挑战我的智商吗?
“没错。”江修的回答让西尔维斯特哭也不是笑也不是。这世上还真就有这种人。
“你在耍我吗先生?”西尔维斯特哭丧着脸。
“哦,当然不是,先生,我是一个绅士,绅士从来不骗人。”江修脸不红心不跳地夸赞自己。
“你想要问什么?”西尔维斯特不想在和这个神经病交谈下去,既然他只是想问一个问题,那就让他问吧,问好了自己赶快出去找人调查一下这个神经病。
“哦,很简单的问题,我想知道,您知道伊万洛维奇督察先生的房间在哪里吗?”
“你是刺客!?”西尔维斯特脸色顿时一沉,“你想要暗杀督察先生?你是亲黑派的人还是黑帮的人?”
“哦,不不,先生您误会了,我并不是刺客,我只是想要问伊万洛维奇先生一个问题而已。我既不是黑帮的人也不是你们政府内部的人,我和伊万洛维奇先生并没有什么生死之仇,他只要像你一样回答我一个问题,便不会有事。”
西尔维斯特脸色阴沉,虽然他不是强硬派的人,但如果伊万洛维奇死在家中的话,他就会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到时候他将面临强硬派的疯狂报复,这可不是他愿意承受的。
“我要怎么相信你?你不会伤害督察先生。”西尔维斯特艰难地说道。
“哦,你不得不相信我,我说过了,我是个容易被激怒的人,如果你不回答我的问题的话,你将会激怒我。”江修笑着回道,“而且,我是一名绅士,你可以相信一名绅士的话。”
西尔维斯特久久不语。
“哦,西尔维斯特先生,我想您得快一点了,要是有其他人进洗手间,我恐怕就得采取一些不必要的措施了。”
“最后一个问题,你是谁?”西尔维斯特深吸一口气,沉声问道。
江修眉头一挑:“这很重要吗?”
“很重要,您的信誉直接决定了我的做法,如果您不是一名您所说的绅士,我誓死也不会告诉你伊万洛维奇先生的房间的,否则到时候不仅我会遭殃,我佛家族也会为此蒙羞。”西尔维斯特先生正色回道。
“好吧,西尔维斯特先生,”江修耸了耸肩,“我的这个身份您可能听过,万象医药公司的董事长文艺哲。”
西尔维斯特一愣,随后脱口而出:“就是那个闹得沸沸扬扬、被黑帮通缉的药材商人?”
“没错,就是我。”江修耸耸肩。
西尔维斯特的眉头皱了起来:“虽然我听说过您的名声,知道您素有儒雅商人之称,但这并不足以使我信服,而且,您为何被黑帮追杀的信息我们也从来不知道,所以……”
西尔维斯特的言外之意就是文艺哲很有可能就是因为一些不道德的事情被黑帮通缉的。佛蓝星的黑帮虽然横行,可是在三合会的高压政策之下,黑帮自有黑帮遵循的地下法律,不会随意扰民,否则三合会内部的惩罚会让他们都承受不了,因此,正常情况下,黑帮不会去随意通缉一个人,文艺哲被通缉,肯定是做了什么触怒三合会的事情。
“哦,这件事嘛,”江修微微一笑,“我之所以被黑帮通缉,是因为他们发现是我杀了他们所有的高层领导。”
“你,你,你杀了所有的高层领导!?”西尔维斯特尖声大叫,“上次的事件是你所为!?”
“没错。”江修轻描淡写地说道,“对了,我还有两个同伴。”
“你为什么要暗杀那些黑帮的高层?”西尔维斯特问道。
“西尔维斯特先生,您这似乎已经是好几个问题了吧?”江修眼睛眯起。
西尔维斯特还没有从刚刚江修提供的信息中反应过来,眼中满是震惊,他没想到那个震动了整个佛蓝星,让统治了佛蓝星的黑帮直接分崩离析的连环杀手就在眼前。
“西尔维斯特先生,您应该明白,虽然我并不是强硬派的人,但我做的事情确实对强硬派有利的,我总不会再去加害伊万洛维奇先生,您大可以放心了吧。”
西尔维斯特咬了咬嘴唇,说道:“好吧,据说伊万洛维奇先生正在别墅地下的私人医院中进行治疗,听说情况不是太好,希望到时候我不会听到伊万洛维奇先生身死的消息。”
“我是绅士,”江修再一次强调,“伊万洛维奇先生的私人医院应该从哪里进入呢?”
“具体我也不太清楚,听说是在别墅正房中的某处,或许你应该找个医生问下,而不是找我,文艺哲先生。”
“哦,真是不好意思,谁让您正好进来了呢。”江修耸耸肩,“当然,您的建议不错,我在考虑是不是要在洗手间里再等一名医生进来,可是这样未免太花时间了。”
“那还真是我的荣幸。”西尔维斯特忍不住嘲讽了一下。
“谢谢你的配合,西尔维斯特先生。”说罢,江修一记手刀打在西尔维斯特的脖颈上,西尔维斯特闷哼一声,软软地倒了下来。
江修扶住他,将他拖到洗手间的隔间中端正坐好,然后用布将他绑住,这样一来,短时间之内就不会有人影响他的计划,他可不想让这个变数在外面乱跑,谁知道他会不会出卖自己。
安排好一切,江修整顿了一下仪容,从洗手间中从容走出,缓缓步向别墅的正屋,既然西尔维斯特说伊万洛维奇的地下私人医院入口就在正屋的某处,在前厅自然找不到什么踪迹。
至于计划,前厅的医护人员太少,少了一个都有可能引起注意,江修自然不会打他们的注意,只要到正屋之中,看什么地方的防守严密,那必然就是地下私人医院的入口所在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