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是用何种理由爱上另一个人的。
即便是超出常理也在所不辞。
赵玉无法消化她的话,更不明白她的想法,也不明白她所谓的爱。
“荒唐,他是你的义父,你怎么能对他有这种心思?”良久,赵玉才哑声道。
“哈哈哈······”她突然大笑,笑意狂乱,“那又如何,难道就因为他是我的义父,我便不能爱了么?我以为在栖霞宫你便明白我对义父的心意,你若识相早该主动离开,可你偏偏要纠缠着义父,这让我如何放过你。”
栖霞宫?赵玉怔了怔,她突然想起当时说了一句“我明白你对侯爷的心思”,她以为是她对百里绝世的敬佩之心,没想到竟然是这种心思么?
只是实在可惜,这注定是一场没有结果的事情。
“他是你的义父便注定没有结果,你再这样下去不过是痴心妄想罢了。”
“痴心妄想?”无双低低笑道,“是啊,我不像你,你总是轻而易举就得到了别人费尽心力都求不来的东西。所以赵玉,我恨你。”
她话音一落,手指突然袭上了赵玉的脖子,本来赵玉的下巴就疼,此刻脖子被掐住,更是疼得厉害。
她想这个手法不愧是百里绝世教出来的,果然尽得真传。
“无双···有本事就放了我···我与你正正经经的打一场。”呼吸困难间,她连一句完整的话说出来都极其困难。
无双冷笑:“你如今已落在我的手上,你以为我会放过你吗?别做梦了,义父既然非你不可,那我便留你不得。”说完她正待再用力。
赵玉亦冷笑:“原来你也是一个愚蠢至极之人,百里绝世与我有不共戴天之仇,现在的我根本就不是你的威胁。”她目光一沉,继续道,“但是你若杀了我,下一刻便是你的死期。”
无双面容一变。
“凤焚歌和帝尧早已察觉到你的心思,说不定此刻就在赶来的路上。届时百里绝世不杀你,他们两位也必定不会放过你。”
“赵玉,你是不是太过自信了些。”无双眼眸微眯,道,“你以为你留下轻风就可以去西子山庄报信了吗,别做梦了,轻风早已被我派人扣下了,说不定此刻她比你还要惨。”
“无双。”赵玉心头大震,怒喝道,“你若敢伤她一根汗毛,我定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死到临头还敢嘴硬。”说完一巴掌甩了过去,只听“啪”的一声,赵玉白皙如玉的左脸上顿时显出五个手指印。
赵玉的头被打得偏向一边,嘴角再次溢血。
“哼,你也只有这些把戏了么?”赵玉舔掉嘴角的鲜血,抬眼,目光高傲,完全不像处于下风的败者。
她本来就没败。
无双目光阴骛:“赵玉,此刻你还在得意什么,一个被自己深爱的男人伤害到如此地步的女人有什么好得意的。”
赵玉冷冷睇他一眼,满是讥诮,这个女人果然还是年纪太小,不懂这世间情爱根本就是变幻无常。
“啪”,又是一巴掌甩过来,赵玉的脸瞬间肿了起来。
无双残忍
一笑:“直接杀了你实在太过无趣,我要慢慢折磨你,让你也尝一尝这些年我受过的痛苦。”
赵玉强忍疼痛,冷笑。
“你说这刑房里这么多刑法,每一样都不会让你失望,我现在可以给你一个选择的权利,你选择一样你喜欢的如何?”
她笑意盈盈,仿佛在和朋友间聊家常似的,可说出来的话却让人极是反感。
赵玉仍旧冷冷看她一眼,目光不屑。
无双目光微沉,笑得更加灿烂,目光仔仔细细的扫视了赵玉一眼,最后停留在她右边完好无损的侧脸,道:“说起来就是你这张脸把义父迷得神魂颠倒,眼里再也容不下别人,不如我们就从这张脸开始吧。”她侧身,手指轻轻抚摸着一把烙铁,又从旁边的桌子上拿过一把匕首,“这烙铁烙在脸上留下的伤疤就完整了些,若是我用匕首划花你这张脸,就会像你还未废去毒功的时候的样子,你喜欢哪一个?”
“要杀要剐动手便是,何必多说。”
“赵玉,你急什么,我可是说话算话之人,说了要好好折磨你就不会食言。”无双道,“这样吧,为了让你想起你曾经丑陋的容貌,我便先用刀子划烂你的脸,待这伤疤好了,我便用烙刑如何?”
“有本事你动手便是,婆婆妈妈的,你累不累?”赵玉又怎会怕她以容貌威胁人,她之前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那般狼狈,都不曾怕过,只是不知道这个女人日后若是落在她的手中失去了美丽的容貌会不会抑郁自杀?
赵玉的目光带着刺落在她那张绝美的脸上。
“你看什么?”无双柳眉一竖,叱道,“赵玉,看来你并不清楚你现在的处境,我不介意让你看清楚。”说完,她正待动手。
“哦,她目前是什么处境?”突然,一道毫无感情的声音传来。
无双心中大惊,侯府密牢向来把守严密,又因为要审查重犯,当初建这座密牢的时候便采用了隔音设计,里面的声音外面是丝毫听不到的,而只有密牢里面能听见外面的声音。
是什么人竟然听到她说的话,所以她十分震惊,喝道:“什么人敢在侯府装神弄鬼?”
赵玉听到这个声音眼睛一亮,这一刻强烈的求生欲望充盈在心中。
那人并未答话,一个轻灵的女子声音便传来进来,她笑道:“帝尧,看来你还要多来这侯府转一转,这个小妮子竟然连天下闻名的玄邪门尊主的声音都听不出来,这便是你的不是了。”
无双闻言,面容一变。在牢房外的不正是帝尧和凤焚歌?!
可是她不是已经将轻风软禁了,这个消息是如何传出去的,难道有什么是她忽略了的?
她眯着眼看着赵玉,威胁之意甚是明显。
赵玉此刻可以说是有恃无恐,又怎么将她放在眼里。
“凤姐姐,尊主。”赵玉忍不住叫道。
“玉儿,你没事吧。”凤焚歌关切问道。
“还好。”赵玉看了一眼无双,应道。
“你是自己将她安全送出来还是我们进去?”帝尧冷淡的声音传来。
无双的指尖抖了抖,一时间竟不知该
如何回答。
凤焚歌略显责备的声音传来:“玉儿都受伤了,你还在等什么?”
无双呼吸一顿,忽然“轰”的一声,密牢的门被震碎,背光处,两个人影立在门口,异常沉重。
待光线适应,才看清楚凤焚歌和帝尧的身影。
凤焚歌白衣如雪,额间的珍珠饰品在灯光下散发着莹润的光泽,手里把玩着一把凤头镖,似笑非笑的看着无双和赵玉。
而帝尧负手而立,黑衣如墨,衣服上的金龙栩栩如生,似要腾飞而起。他神色淡淡,面无表情的看着赵玉。
无双见状,手中的匕首瞬间抵在了赵玉的脖子上,威胁之意不言而喻。
“不要过来,否则我划破她的脖子。”无双冷声喝道。
赵玉无助的看着凤焚歌。
“啧啧啧,帝尧,你看看,这个小妮子几日不见,倒是学会威胁人了。”凤焚歌笑道。
帝尧冷如刀锋的目光刮过无双的脸,并未把她的威胁放在眼里。
“凤姨,我不会开玩笑。”无双冷声道,“你们若再敢上前一步,我会真的动手。”
“无双,你知道你这样做的后果吗?”凤焚歌神情肃然。
“什么后果,什么后果比杀了这个女人重要?”无双几乎是吼道。
“你会后悔的。”凤焚歌叹声道。
“凤姨,您放心,无论是什么后果我都不会后悔,我等这一天等了好久,她若不死,难消我的心头之恨。”
“心头之恨?”凤焚歌晃了晃手中的凤头镖,“玉儿到底对你做了何事,你竟然生出如此深的恨意?”
无双顿时目光阴郁,冷声道:“这就不需要凤姨操心了。”
可凤焚歌偏偏不放过她,道:“我来猜猜如何?”
无双神色一变。她知道凤焚歌这样说铁定是查出来什么来。
她突然有些心慌,那些东西是她不可对外人道的,虽然她对赵玉说明了心思,但是被别人查出来又是一回事。
“凤姨,请您不要管此事。”无双连忙道。
“为何?”凤焚歌道,“你手中之人是我的恩人,你动了她便是动了我。无双,你觉得我会不管吗?”
恩人?无双一怔,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连赵玉这样的女人也配成为别人的恩人了?
“所以凤姨是非管不可了?”
“当然。”
无双咬咬牙,道:“难道凤姨就真的不怕我一不小心划破她的脖子?”说着手微微用力,顿时见了血痕。
赵玉秀眉微蹙。
凤焚歌看着刀刃处溢出的血线,目光沉了沉。
帝尧手臂微动,凤焚歌伸手拦住,道:“无双,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放了玉儿,今日之事就既往不咎,重华那里我不会说出半个字,你就还是重华的义女,精绝宫的少主人,否则······”
凤焚歌言语未尽,但她知道她听得明白。
这种威胁可比她威胁凤焚歌要有效多了,若是她真的离了这两种身份她便什么都不是。
无双咬着下唇,握着匕首的手微微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