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神策将王解花送回了行宫,然后招来了杨总司。
此时天已经黑了,杨总司到了之后问道:“提督大人有何吩咐?”
“你去查一下,东边大约三里地应该会有血迹的。”
杨总司听完谢神策的话之后疑惑道:“两个京都中上不了台面的三流世家子弟,与两个被包养的女人通奸,密谋陷害包养两个女人的富商,然后侵吞财产提督大人,恕属下直言,这实在是有些滑稽。然而更滑稽的,这几人居然在野外便实在是不合常理。”
谢神策撑着下巴,摩挲着细微的胡渣,想了想说道:“各有各的癖好,不要多想了,你亲自带人去查,最好给我找到那两个、也可能是一个活口,监控起来。”
杨总司并不是如何的理解谢神策的意图,只是领命而去了。
在杨总司找到了那处地方之后,眼前的景象让他皱起了眉头。
找谢神策所说的,他只是杀了一男一女,但是此处却有三具尸体,并不见另一名男子。而当缇骑的检查结果却让杨总司确定,这三具尸体就是谢神策说的那些人的。
很明显了,那名脑袋被砸的稀烂的女人,应该就是被逃走的那个男人杀掉的。
看着已经凝固的大片☆←,▼x.●t的让人恶心的红白混合物,杨总司眯起了眼睛。
谢神策在对他说的时候就已经预料到了最后肯定有一个人会死,但他没想到的是,即便是下杀手,这样不忍直视的现场也是出乎了他的意料。
太过残忍血腥了。
在确定了现场以及剩下的那人的逃跑方向之后,杨总司便让缇骑秘密追踪下去了。一定要严密监视,不可打草惊蛇,不可任何细节。
谢神策当初在就任缇骑司提督的时候,提出的“服从政策”,在此时真正的得到了落实。
所以在第二天早上谢神策起床的时候,杨总司便在早早的在外面等着向谢神策汇报情况了。
“禀告提督大人,人已经找到了,不过跟属下预测的不太一样。”
谢神策饶有兴趣的问道:“怎么不一样了?”
“属下本以为那人会潜逃回京都,然后想办法将这件事与自己撇清关系,等风头过去了再重新露面,不想”
“不想如何?”
“不想那人昨夜居然没有回去,而是绕路回到了山下。此时正在与一帮世家子弟商量着准备搜山,人手都已经出动了,还有几人在行宫外向公主殿下请旨。另外,也有人将此事报与了我们缇骑司。”
“居然有人将这件事报到了缇骑司?”
谢神策笑了。
“难道他们不知道杀人凶手就是本提督么?”
杨总司笑了笑,然后说道:“提督大人仁慈,放过了那两人。但是此时活着的是那名男子,他将那名女子杀死之后,便将所有的罪责全部推在了大人你的头上。”
谢神策不以为意的道:“定然是两人都想将对方灭口无疑了,只是不知道是谁先想杀谁啊。我先前那一拳是收了力道的,但是也无法确定那男的什么时候醒来不好推测,你说说现场吧。”
听杨总司说完,谢神策道:“既然如此,必然就是那女人先想动手最后反被杀了,唔,这是一个心狠手辣的家伙。盯紧了,先不要动他,有情况的话立即向我汇报。”
杨总司领命下去了。
经过昨天一事,谢神策与王解花其实都是很扫兴的,心里也颇为不舒服,于是为了补偿王解花,谢神策决定再陪王解花出去散散心。
只不过这一次就加强了戒备。
毕竟现在的终南山已经有点乱了。一起从天而降的杀人案激起了晋都中许多二世祖“行侠仗义”的豪气,为了能在公主殿下面前表现一回,许多二世祖可是亲自上阵,带了家丁护卫漫山遍野的找凶手。
只不过他们不知道公主殿下现在关心的只有牌桌上的战况。
经过上一次在太湖二里人出其不意的刺杀,王解花现在对于谢神策陪她出去玩已经有了阴影,更别说昨天傍晚还有那么一出腌臜事搅兴,所以即便是今天谢神策答应她不会走远,她也还是强力要求谢神策增加了一倍的明暗缇骑护卫。
谢神策与王解花穿回了正常的衣服,就在温泉宫附近赏山景。
山下的人疏疏密密,像蚂蚁一样,有些大声的叫喊还能传出回音,看着远处皇家猎场上有人打马球有人带了家丁四处晃荡,还有一处大概是平时就不怎么对头的两拨人因为场地问题起了纠纷,好像是吵起来了。
两人坐在一块突出来的大石头上,双脚悬空,王解花将头靠在谢神策的肩膀上,拉着他的手,轻轻的哼着淮扬道的曲子。
谢神策听了一会儿,问道:“哼的什么调调?我的词怎么成这个味道了?”
王解花道:“这可怨不得我,你的这首《鹊桥仙》啊,是青盐去年在鹊桥仙传开的,后来被鹊桥仙的新晋花魁徐锦鱼谱了曲儿弹唱之后,便受到了淮扬道文人世子的极大追捧,已经出了好几个版本的唱法了,我唱的这一种,还是最好听的了呢。”
谢神策笑骂道:“这帮东西,做不出好诗词出来也就罢了,糟蹋起来倒是不遗余力。”
“这还不是二哥哥的词写得好么。‘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只是如今怕是人人都以为这是青盐写的了。那徐锦鱼当初还为了这首词要为青盐守身,差点与鹊桥仙的老板闹起来呢。”
“私自散布本少爷的佳作招摇撞骗也就罢了,竟然还敢用来泡妞!该打!”
谢神策不轻不重的在王解花屁股上拍了一下。
王解花俏脸一红,然后伸出两根手指,在谢神策小臂上捻起一点皮肉,轻轻的掐了一下。
谢神策抚了抚王解花有些凌乱的头发,将她扶起,说道:“起风了,回去吧。”
然后两人转身便要回去。
在两人转身走了几步之后,突然有人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谢神策皱起了眉头。
散布在不远处的缇骑便要上前将拦住谢神策去路的三人拉走,但是谢神策用眼神示意他们不要动手。
“这位姑娘,先前那一句‘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敢问是姑娘所做么?”
王解花微微皱了皱眉。这三人看穿着不是大富就是大贵,此时节穿着长衫拿着扇子,一脸笑意的,让王解花心里阵阵厌恶。
这不就是二哥哥所说的斯文败类衣冠禽兽么?
于是王解花冷冷的说道:“不是。请让开。”
为首的一人将王解花态度生硬,脸上僵了一下,很快的恢复了笑容然后说道:“这位姑娘,在下晋阳许士纶,敢请教姑娘芳名。”
谢神策嘴角抽了抽,又被无视了?
跟那陆什么卷一样,让人讨厌。
王解花不理会那人,淡淡的偏过了头,然后又拉着谢神策的袖子便要绕过去。
王解花这样不理不睬的态度让为首的许士纶脸上有些挂不住了。他是晋阳许氏的青年才俊,就是在晋都那也是小有名气的。凭借家族的关系,此时在工部领了一个正七品的差事,在他那个圈子里算得上是春风得意了。此时与两位刚结识的背、景比他更深厚一些,但是初到晋都不久的同僚游山,本想尽地主之谊表现一下势力人脉,不想此时却被一个女子折了面子。
还是一个非常漂亮的女子。
这让他很是生气。
于是他上前一步,伸出了握着扇子的那只手,再次拦在了王解花与谢神策的面前。
谢神策的表情一时间变得十分玩味了。
怎么这两天尽遇到些愣头青?
晋阳许氏,他是知道,势力有一些,还与自家有些关系,许氏当代家主的弟弟,还是刑部右侍郎,可谓朝中大员了。
但是谢神策偏着头看了一眼王解花,还真是祸水啊。
王解花迎上了谢神策有些无奈又溺爱的眼神,委屈的嘟了嘟嘴。
这一幕被许士纶以及他身后的两名男子看在了眼里。
这女子一颦一笑,真是好看!
王解花的样子落在三人眼里是美的,谢神策的表现落在三人眼里就是有些弱势了。
这明显是听到了晋阳许氏的名头心有畏惧了!
于是不知道是色壮人胆还是发现了自身的优势,三人的气势一下子起来了。
“许士纶请教姑娘芳名,还请姑娘不要拒绝。”
“兖州成绩,请教姑娘芳名。”
“徐州陶焕,请教姑娘芳名。”
看着眼前三人倨傲无理的态度,王解花哼了一声,退后一步。
意思很明显。
于是谢神策上前了一步。
“三位”
“这位兄台,我等正与这位姑娘说话,请你不要插嘴。”
“正是,此事与兄台无关,还请兄台退到一边。”
“我等与佳人说话,你莫要打搅了。”
谢神策乐了。拼命忍住了笑意。
三人见谢神策表情古怪,只当是他心有畏惧,于是许士纶上前一步说道:“还请让开。”
谢神策没说话。
许士纶站在谢神策面前,看到了谢神策眼中的意味,皱了皱眉头,心中隐隐的感到了貌似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卑鄙!”
“小心!”
两声惊喝从身后响起,许士纶只是觉得眼前一花,便向后倒了过去。
成绩与陶焕明显也没有想到这位年轻人一言不合居然就挥拳相向,于是大声喝骂着,一人扶起许士纶,一人便撸了袖子上前来。
王解花站在谢神策身后,捂着嘴笑了。
怎么最近傻子特别多啊
(ps:感谢修果、舌文的打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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