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都算是“老朋友”了,其中包括海恩斯和他那个白了少年头的手下汉斯,另外几个人看起来像是执事部的武装人员,服装和之前的神仆之类的战斗人员类似,但又不完全相同。
“终于见面了。”芬里尔伸了个拦腰,有意无意瞟了一眼龙云,也许是担心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他不免小心提醒了一句:“我说,毁灭者大人,我们来这里是做交易的,我们给海恩斯磁欧石,他带我们进入沉没的亚特兰蒂斯。记住,别冲动,这出好戏才刚刚开始,很多角色还没粉墨登场呢!”
“贵客贵客!”海恩斯坐在轮椅上,双手张开,嘴角咬着一把纯白色的象牙烟斗,斗口处长期被烟草熏烤,已经有些泛黄,“欢迎来到我这个小地方。”
龙云冷冷盯着海恩斯,似乎要将这老奸巨猾的家伙看透了一样。
准确来说,海恩斯已经不是真正的海恩斯,而是老哈布斯的私生子,一个自己不知道名字的人。但是,这些根本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要取他的性命,就这么简单。
对于龙云来说,这是一份责任,否则无法对死去老鱼他们有所交代。
海恩斯注意到龙云瞳孔中的火焰,由于不需要再掩饰,他的瞳孔中隐约由蓝变红,由红又变成了全黑,最后隐约闪现出七彩斑斓的颜色。
只是由于龙云身体中的各种血统混杂造成的原因,而且他尚未最后蜕变,身体中毁灭者的血统没有最后苏醒,一旦苏醒,海恩斯知道那双可怕的瞳孔中闪出来的将是一种最纯净的金色,这种颜色代表着王权,至高无上的权力和力量。
他像欣赏自己一件得意之作,神之光计划唯一一个最成功的基因合成作品。贪婪从他的眼神中毫不掩饰地流露,仿佛龙云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而是一个潜藏着无限财富的宝矿,又或者是放在吃货面前的饕餮大餐。
他舔了舔嘴唇:“很好,我有生之年还能见到古亚特兰蒂斯王座上的毁灭者,也算是我的荣幸。”
“可是我不感到荣幸。”龙云站在桥头的栏杆边,死死盯住海恩斯,黑色的雾气无声无息从每一个毛孔中渗出,穿过了作战服,渗到地面上:“你那可憎的面目没有一天不再我脑海里盘旋,海恩斯,我们之间会做一个了解的,我只是很奇怪,你凭什么敢将你的藏身之所告诉我,让我大摇大摆过来和你面对面?你就不怕我杀了你?”
“怕!当然怕!”海恩斯出人意表的干脆,简直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他指指龙云身旁的芬里尔道:“但是我知道,有他在,你会那么容易能杀掉我。况且……别忘了我们之间是有交易约定的。”
他左右环顾了一下,目光重新回到了龙云的脸上:“但是我觉得有些东西是更值得我去冒一下险的。你知道这个水母基地的意义在哪吗?”
“打捞沉没的亚特兰蒂斯。”龙云说。
啪啪啪——
海恩斯鼓起掌来,“不错,看来你是做足了功课,没错,古亚特兰蒂斯就在我们现在所在位置的海底,这里是查戈斯海沟,足有五千多米深,古亚特兰蒂斯的旧城就是沉没在这里,已经沉睡了将近两万年。一旦将它重新启动,它可以上浮到水面,然后……”
“然后就可以让你完成你复仇的心愿?”龙云冷冷道。
海恩斯像个泥塑一样僵住,显然他没料到龙云会说出这句话,当然,除了龙云之外,其他人也十分吃惊。在所有人的眼中,海恩斯只是一个权力的追求者,对他来说,也许并非是处于自己亚特兰蒂斯血统的忠诚,也不是处于对光复会的忠心,他是个彻头彻尾的野心家,统治整个世界才是他最终的目的。
“我听得不是很明白。”海恩斯语塞了良久之后才重新开口:“要复仇的似乎是你,而不是我。”
“好了,别装了!”龙云鄙夷道:“如果你承认了,我还当你是一条汉子。没想到你连自己的真实身份都不敢承认。真是个悲哀的笑话,也许我不该叫你海恩斯,这只是你的伪姓,我虽然不知道你的具体名字,但是我却很清楚你的姓氏,还有你的来历。”
“是吗?”厚厚的眼镜片后,海恩斯的眼睛射出诡诈的光芒。
“哈布斯先生。”龙云一字一顿地说出了这个姓氏:“我说得没错对吧?长老会四大家族之一的荣耀姓氏,莫里亚皇族之一,唯一的奥丁血裔后代,被成为血统最纯正的莫里亚人。”
说到这里,龙云继续加灌猛药:“噢!当然,你有些与众不同,虽然你是姓哈布斯的,却不是纯血,只是一个混血,不过也足够珍稀,也许是哈布斯家族在这个星球上唯一的人类混血后裔。”
此言一出,包括芬里尔在内的所有人都大吃一惊。
光复会执事部的总执事,竟然是哈布斯家族的后裔?
这个听起来简直就像个玩笑,太荒谬了!
“你在开玩笑?”芬里尔扯了扯龙云的裤腿。
“你看我的样子像在开玩笑?”龙云十分认真的表情立即打消了芬里尔的怀疑。
“很好很好!”海恩斯忽然笑了,“我只是很奇怪,你是怎么知道我的故事?从哪里打听来的?”
“命运之井。”龙云说:“我曾经进过里面,不但知道你的身份,也知道我自己的来历。我说过,你在我身上做的事,我会加倍奉还。”
“哈哈哈哈哈!”海恩斯大笑起来,笑得最后眼泪都出来了,不得不摘下眼镜拿出一块白手绢细细擦拭。
好一阵后,他才止住了笑声:“你以为这样就能挑动我的部下反对我吗?”
“龙云,你不会幼稚到以为我能够依靠变形术就能隐藏在光复会里那么多年,就连自己身边的心腹都能瞒过的地步吧?”他侧了侧头,看了一眼身边的汉斯。
“其实汉斯是知道我的身份,而且现在执事部里头的人,许多都知道我真实的身份。当这个水母基地被我在南极现的那一天起,我就已经对部下坦白说明了自己的身份。当然,不包括她——”
他的手指指向了玛塔。
“我知道,她只不过是祭司会议摆在我身边的一个探子,监视着我的一举一动而已。我之所以将她派到你身边当卧底,其实是一箭双雕,这样我才能在瞒住祭司会议的情况下,暗地里进行我的改造计划。”
玛塔露在口罩外的双眼射出冷峻的光芒,“博士,我也早就怀疑你了。对了,我忘了告诉你,这次见面,我通知了祭司会议,也许他们也在赶来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