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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柔儿吓得脸色发白,连连说道:“请夫人饶恕奴婢这一次!”
“说,该做什么处罚?!”寒夫人又问了一次。
宫柔儿心知若要夫人再问一次,自己的小命恐怕就休矣,于是忙说:“根据家法第五十一条,凡闲来生事,搬弄是非、造谣中伤者,轻则掌嘴五十,杖责三十,重则处以割舌……”说完后,宫柔儿忙补充:“夫人饶命,宫柔儿不知如何犯了搬弄是非之罪……还请夫人明示……”
寒夫人道:“你亲眼见到我杖杀蓝惠了吗?只见到林薇儿之事,便说蓝惠也是我杖杀的么?”
宫柔儿脸色惨白。她确实没见过寒夫人命人杖杀蓝惠。只不过听其他人这么说,便深信不疑了。此刻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吓得脸色煞白。寒墨语却一惊,心想这蓝惠若不是娘亲下令杀的,现在下落不明,便大有文章。
“好了,拖出去,处以割舌之刑!”寒夫人喝道。
“且慢!”寒长御道:“娘亲,林薇儿死了,蓝惠也不知所踪;若这宫柔儿再遭刑罚,恐怕孩儿身边连一个贴心的人儿都没有了……还请娘亲看在孩儿的薄面上,饶了宫柔儿吧……”
“御儿,你倒真是生了一副菩萨心肠呢……为娘常常教导你,对敌人的仁慈,是对自己的残忍,你难道忘记了吗?心存妇人之仁,将来怎么能成大事呢?”寒夫人不满的说道,一手拉着寒长御的手。
“母亲放心,您的教诲长御铭记于心。长御自有分寸,该狠绝的时候,绝不会手软!”寒长御说道。
寒夫人宠溺的笑笑,摸摸寒长御的头,将他扶着躺下,“好了好了,为娘就依你一次。”说罢,转头对着仆役说道:“罢了,拖出去掌嘴五十好了……”
宫柔儿听了,如获大赦一般,紧绷的身体一下子松懈了,连连磕头道谢:“谢夫人,谢御少爷……”
宫柔儿被拖出去了,寒夫人替寒长御掖掖被角,柔声说道:“你好好休息,放心,娘一定会找出害你的真凶的……”
寒长御睡下了,寒夫人起身出了门,寒墨语紧紧的跟着身后,叫了一声:“母亲,孩儿有事要禀报……”
“什么事?”寒夫人转过身,冷冷的问道。
“母亲,你不觉得奇怪吗?为什么蓝惠会在这个时候无端的失踪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为什么大家私底下都认为是您打死蓝惠的?还传的绘声绘色?”寒墨语不顾寒夫人冷若冰霜的面容,自顾自的说道。
寒夫人冰冷的脸上露出惊异的表情来,她问道:“依你之见如何呢?”
“母亲,孩儿认为蓝慧或许已经死了,而且她的死一定是和御哥哥有关。”寒墨语说道,一脸的凝重。
“哦?”寒夫人抬起眼睛。
“前几天,孩儿听大家说蓝惠死了,有的说是被您打死的。孩儿认定您是个奖罚分明的人,又没听说蓝惠犯了什么重大的过错;所以心里有些疑虑,隐约觉得蓝惠的死不简单。就向周围人打听了。
大家虽然都说是您下令打死蓝惠的,可是到底是哪一个执行的,又有哪一个当时在场,是亲眼所见的,没有确定。孩儿就愈发生疑。孩儿又想蓝惠姐姐不会是出了什么事,或者是结了什么仇怨?就打听了蓝惠姐姐的为人。
听说蓝惠姐姐是一个极其细心而聪明的人,性格也很开朗,又很会讨大家欢心;失踪前也没见她情绪或身体有什么异常,也没见接触什么陌生人。所以孩儿想肯定不会是自杀或者仇杀。但是好几天都没见到蓝惠的人了,传言又这么盛,所以就想,会不会是和御哥哥有关?就到厨房查看了。”寒墨语一口气说了这么多。
“孩儿去厨房查过了,发现御哥哥平日的熬药的砂锅不见了,换了个新的。孩儿还在厨房的地上发现了一些血迹,以及这个东西……”寒墨语伸出手来。他手中的,是一个漂亮的玉石耳环,晶莹剔透。
寒夫人撇了一眼寒墨语手心中的耳环,不动声色。
“厨房为什么会有血迹?为什么会有这个耳环?”寒墨语说道:“孩儿觉得很奇怪。就把事情的前因后果想了几天,越想越觉得害怕。”
“你认为发生了什么事?”寒夫人问道。
“御哥哥的药膳一直是由林薇儿负责的。林薇儿被处罚后,就交给了蓝惠接手。她是个细心而聪明的人,也许在干活的过程中发现了什么异常,知道了下毒害御哥哥的人是谁;所以就被凶手灭口了。
而蓝惠姐姐到底发现了什么呢?孩儿看了许久,才发现哥哥的药膳砂锅被换成一个样式一模一样的新的了……孩儿想,要是能找到原来的那个砂锅,可能会知道到底有什么问题……也许还能找到凶手留下的蛛丝马迹……”寒墨语若有所思的说道。
“现在蓝慧不见了,那个砂锅要是有问题,也必定被处理掉了。”寒夫人说道。
“可是,我们还有这个啊。”寒墨语摊开手心,露出那只耳环。“孩儿是在厨房灶台边上的柴草上面发现这只耳环的。当时柴草上还有一点点血迹。这只耳环上面也有。孩儿想,也许是蓝惠和凶手纠缠的过程中,弄掉的。如果是蓝惠姐姐的耳环,那么用处可能不大;但万一是凶手掉落的,我们就可以顺藤摸瓜,找到凶手了。”
寒夫人望了望了手中的耳环,她身后的丫鬟极其有眼色的上前来接过耳环,掏出手绢小心的将耳环捏了过去,然后放在手心呈给寒夫人看。寒夫人扫了一眼,道:“收起来吧。”那丫鬟便将耳环仔细的包好,放入了怀中,然后又退到了寒夫人身后。
寒夫人望了一眼寒墨语,嘴角露出一个微笑:“果然是我宁胭脂的孩子。真是冰雪聪明呢。如果御儿也有你这么多心眼儿也就好了。”
这么多心眼?
寒墨语愣愣的站在那里,不知道这句话是夸赞还是讽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