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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夫人一时没听清楚,却见那苻容熙公主已经欢快的跑远了,大喊着:“寒夫人,容熙今年过完年就到及笄之年了,您记得让画师把御哥哥画的漂亮点啊!”
寒夫人笑了,容熙这孩子还真是……性格豪爽,竟像个不懂礼数的野小子啊……看来也是被捧在手心里宠坏了呢。不远处的丫鬟们也纷纷捂着嘴,咯咯的笑个不停。
寒墨语站在假山后,脸色苍白。她分明听明白了苻容熙公主的意思,心中又是羡慕,又是心酸。公主她,就要选驸马了吗?怎么这么快啊……听她的语气,恐怕是非寒长御不嫁了吧……哥哥得了这样的美人,一定会如虎添翼吧。寒墨语踉踉跄跄的信步走着,不知道自己要走向哪里。
“御哥哥,走嘛,听说京城新开了一家店,菜可好吃了,你带我去嘛!”
寒墨语心慌意乱的走着,却猛然间听到了一个娇嗔的女声。她抬头一看,苻容熙公主正拽着寒长御的衣衫,两个人拉拉扯扯的。寒墨语呆住了。蔷薇花开得正艳丽,爬满了花墙。花园长廊中,苻容熙公主伸手拉着寒长御的衣衫,却脚下不稳,一下子摔倒在了地上,将寒长御扑倒。那一瞬间,苻容熙公主尖叫一声,然后狠狠的甩手给了寒长御一个巴掌。
寒墨语呆呆的望去,见苻容熙红着脸从地上爬起,衣衫不整。寒长御则一下子跪在地上,叩首说道:“臣一时失手,请公主治罪!”寒墨语见苻容熙公主捂着胸口,明白发生了什么。不知为何。她的心口一痛,怒火中生。
你不是说对苻荣熙公主没意思吗?!怎么还故意使这种伎俩?!难道说是为了名利?!寒墨语瞪大了眼睛,却硬是忍着怒火,躲到了一边。她的心砰砰砰的跳动了起来。难道说,自己眼中的那个人,竟然是这样无耻的小人?!
“那你说说,要本公主如何治你的罪?!”苻容熙公主红着一张脸。睁圆了杏目。
“如果公主要降罪。罪臣无话可说!臣愿意以死来保全公主的清白!”寒长御俯首道,言语不吭不卑。
寒墨语躲在暗处,心中一紧。难不成。他是吃定了公主的心思,故意这样做?
“御哥哥当真不是故意的?”苻容熙公主问道,一面红着脸说。
“请公主降罪!”寒长御说道;“罪臣一时失手,辱没了公主的清白。罪臣甘愿受罚!”
“起来吧。”苻容熙羞怯的说道,想要伸手拉寒长御起来。却终究没有伸手;她恨恨的踢了寒长御一脚;“起来吧,我原谅你了。不过,可不许告诉别人!要是你敢告诉别人,我就……我就……我就死给你看!”苻容熙公主跺着脚道。
寒长御一愣。才说道:“谢公主不杀之恩!”说着起了身,向公主施礼道:“公主放心,臣一定守口如瓶!”
“光守口如瓶就行了吗?……”苻容熙公主扭捏的捏着衣角。低着头。
“这……莫非公主要罪臣割了舌头?”寒长御问道。
“你!”苻容熙公主气得狠狠踢了寒长御一脚,“你真是个呆瓜!你不要对我负责的吗?!”
寒长御怔住了。他一下子明白了苻容熙公主的意思。
“你倒是说话呀。你到底负不负责?”苻容熙见寒长御呆掉了一般不说话,急的吼道。
“罪臣承蒙公主如此抬爱,真是愧不敢当啊!公主贵为千金之躯,臣乃一介草民,怎敢高攀了公主?只怕会委屈了公主。”寒长御说道。
“我不管我不管,你刚才欺辱了我,你就得负责!”苻容熙公主说着就扑入了寒长御的怀抱。寒长御不知所措了,身体一僵,怒道:“你刚刚是故意的?”
“怎么会呀。”苻荣熙公主娇滴滴的回答,“本宫主再怎么样,也不会无耻到那个地步的!那是个意外。不过呢,你还是得负责。再说了,你刚刚被吓到的表情好有趣。”
寒墨语闭了眼睛,不想再看;忽然,她踩到了一块石头,脚下一崴,叫了一声。这一叫不要紧,惊扰到了花园长廊中的人。寒墨语连忙转身就要跑开,却听见苻容熙公主在身后追着,一边大叫着:“来人啊,有刺客!抓刺客啊!”
远远的躲在花园外暗中保护公主的侍卫,以及寒府的家仆,都一股脑儿冲了过来,将寒墨语团团围住。
“苻容熙公主,请问刺客在哪里啊?”寒府的人看了一眼寒墨语,疑惑的问道。
“诺,就是他啊!”苻容熙公主气冲冲的说道,“把他给我拖下去,砍了!”
“公主息怒,那是舍弟寒墨语,还当过您的侍读童子呢,您忘记了吗?”寒长御说道,“这孩子在自己家里乱转,不是什么刺客啊。请公主明鉴!”
“我说他是刺客他就是刺客!”苻容熙公主怒道,“本公主难道会随便冤枉一个好人吗?”苻容熙公主想到刚才的画面也许都被寒墨语看了去,就恨得咬牙切齿,恨不得把寒墨语碎尸万段。
寒墨语此时百口莫辩。
“给我拖下去,砍了!”苻容熙公主见没有人听她的话,顿时恼羞成怒。
“公主请明察!”寒长御上前跪倒在地,求情道:“寒墨语这孩子年纪这么小,手无缚鸡之力,他两手空空,况且与公主也无什么深仇大恨,怎么会刺杀公主呢?也许公主是误会了。
再说了,若寒墨语是刺客,岂不是我们寒府上上下下都脱不了干系了?岂不是说明是寒府指使的?寒府上下对您如何尊敬,如何喜爱,想必您是能感觉出来的。我们寒府都视您为贵人,您来了我们蓬荜生辉,又怎么会指使刺客来刺杀您呢?请公主明察!”
“哼!”苻容熙公主听了,怕此事闹大,连累到寒长御,于是就想作罢了,可是看着寒墨语,怎么也不解气。
“公主,适才寒墨语这个孩子不懂事,才冲撞了您,并无恶意。但是,冲撞了公主就是不可轻饶的罪过。请公主责罚。只是,请您看在微臣的薄面上,从轻发落吧!”寒长御继续说道。他知道,必须给苻容熙公主一个台阶下,不让她太难堪,才能解决。也只好让寒墨语受些委屈了。
“好,本公主就看在你的面子上,轻罚了他。来人,给我掌嘴!”苻容熙公主厉声说道。
一名公主侍卫上前来,左右开弓,狠狠的闪起了寒墨语的嘴巴。寒墨语垂着眼睛,硬生生的迎着那些巴掌。脸上传来了火辣辣的感觉。她只觉得脸颊都要麻木了。心里,却不知道是酸甜苦辣什么滋味。她感到了寒长御向他投来的怜悯的目光,灼在她的身体上,让她感到生疼。
不知为何,在那一瞬间,她忽然感到,眼前的苻荣熙公主是那样的眼熟,不是今生,而是前世,她们就已经有交集了。
寒墨语眨了一下眼睛,脑子里忽然想了起来。原来,眼前这个,就是前世那个臭名昭著的放/荡公主!天晓得那一世里,这个可怜的少女被恶毒的谣言缠身,竟传出来暗恋上了自己同父异母的亲哥哥太子殿下苻长御,最后竟然被生生的逼得发了疯,随着自己失势的母妃,在冷宫里了却了一生。
寒墨语呆住了。前一世,她是不相信那样的谣言的。这一世,她却开始相信了。而另一方面,她却开始感到害怕。因为,她觉得,同样的故事,似乎正在慢慢的在她的身上上演。如果这一世,她胆敢对寒长御流露出半分逾越的思慕,恐怕,这一世被恶毒谣言缠身的,就不再是苻荣熙,而是她寒墨语了!
想到这样,寒墨语止不住打了个颤。看来,在身世的谜团还没有解开前,她不能大意了!
不知道挨了多少下,苻容熙公主才喊了停,袅袅的在人群的前呼后拥下远去了。
寒墨语起了身,沈仲安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来了,他扶起了寒墨语,伸手替寒墨语擦了擦嘴角的血迹,心疼的说道:“这个公主真是心狠手辣,瞧瞧,下手这么重,好好的一张脸,都肿成这样了。”
寒墨语刚想说什么,张了张嘴,却疼得说不出话来。望着沈仲安担忧心疼的眼神,寒墨语只好忍着疼痛,努力挤出一个傻傻的笑容,含含糊糊的说着:“我没事……”
在薛灵儿和沈仲安的精心照料下,寒墨语脸上的伤好的差不多了,肿已经消了下去,只是嘴角还有轻微的疤痕。
“墨语少爷,真是的,您都被打成这样了,寒夫人都没来看你一眼。就连御少爷也没有来呢。”薛灵儿一边喂着寒墨语吃药,一面愤愤不平的说道。
“灵儿,你呀,就不要再抱怨了,省得又给墨语少爷招惹来什么是非。”沈仲安说着,一边踏进门来;“墨语少爷,你觉得怎么样?好点了吗?能说话了吗?”
“我好多了,谢谢你们。”寒墨语笑着,苍白的脸上显得那么平静。在她受伤的这几天,寒长御真的没有来看过她,这多少让她有些失落。(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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