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坏事？莫不是闵三少觉得九爷会将我们刚才的谈话内容传扬出去？”
闵霆嘴角一扯，“席老板知道我在说什么。”
席凤玲一笑，尽显妩媚，“闵三少的担心是多余的，我这个人向来看人很准，我和小美人投缘，已经把她当自己人了。”
闵霆还想说什么，就见殷九烬一个淡淡的眼神扫过来，立刻闭嘴。
再看过去，只见颜瑾虞这个他们谈论的主角，此时正垂头吃着殷九烬夹到她碗里的菜，好似压根就没在听他们的谈话一样。
倒是他这一眼看过去后，突然见她抬头朝他看了一眼。
仅一眼，她就垂下头继续吃东西。
但就是这一眼，让闵霆突生一种就这件事而言，她不会是他们敌人的感觉来。
他也不清楚为什么会突然有这种感觉，分明那一刻她的眼底不带任何情绪。
“闵三少不必在意其他，只说你的意思。”
而后还不等闵霆回答，席凤玲又笑得妩媚了几分，说：“不过闵三少不同意合作也没关系，我和闵如风会去找闵二爷谈谈，比起闵三少，闵二爷的能耐应该更大。闵二爷是闵老爷子的儿子，如果知道他父亲的死是人为，相信他会很乐意和我们合作。”
闵霆：“……”
这算什么？找他不行就找他爹？
以他老爹的性子，如果让他知道祖父的死是人为，还让他知道凶手是谁，闵家不得翻天？
*
最后，合作自然是达成了。
尽管没有挑明，可既然已经是合作关系，席凤玲自然不会对闵霆的人怎么样，即便那几个小混混确实在雅竹闹过事。
不过，她并没有把这个想法告知闵霆。
钱嘛，能坑一趣÷阁是一趣÷阁，既然闵霆不提，她就假装忘了好了。
吃完午饭，闵霆独自离开，就算已经达成合作，但有些东西，该查的他还是要查清楚。
譬如闵如风的近况、譬如他祖父的死因、再譬如闵如风和席凤玲回帝都之前的生活……
总之，什么都要好好查查，就算最后查不到什么有用的东西。
倒是有一点，闵霆没想过要去查，那就是颜瑾虞和席凤玲是否以前就认识。更准确一些，应该是但凡和颜瑾虞有关的，他都不会去查。
因为颜瑾虞是殷九烬真心护着的未婚妻。
闵霆独自离开后，殷九烬的车上除了颜瑾虞，后座还坐着席凤玲。
没回公司也没回景山，而是找了一家相对安静的咖啡馆小坐。
殷九烬本是打算将他们送到咖啡馆就回公司，却被颜瑾虞拉住。
颜瑾虞面上笑容依旧，勾勾他的小指，竟是有几分撒娇的意味在里头，“九哥，你先别急着回去，我介绍个人给你认识。”
*
另一边，封远再次来到“初夏时光”冷饮店的时候，颜瑾云已经等在店门口。
封远停了车，大概迟疑了一分钟才将车窗滑下，看着颜瑾云的表情十分复杂，斟酌了半天，出口却是：“……我到了。”
莫名的怂。
放在平时，遇到这种颜瑾云让他赶过来接她的情况，他出口第一句话绝对不会是这个，语气还这么弱！他一定会先语气不善的怼几句过瘾，然后恶狠狠的喊：“颜瑾云，还不快上车！本少大老远的赶来接你，你还想像大爷一样让本少给你开车门吗？！”
今时不同往日。
他怂，他自己都承认。
颜瑾云走过去，打开副驾驶的车门坐上去，系好安全带。
颜瑾云已经恢复以往的神态，除了没怼封远，看不出什么不同。
如果不是对她很了解，封远估计都要怀疑刚才那一场告白只是他的错觉。
她坐上车后，什么话也没说，就这么沉默地坐着。
让本来就紧张的封远又紧张了几分，双手紧紧握着方向盘，手心都出了汗，车子开得很缓慢，他怕一慌神会一不小心闹出事故，尽管他的车技一向不错。
好半晌，封远才问：“……去哪？”
颜瑾云没看他，依旧目视前方，“随意找个安静的地方坐会儿吧，”
因为看不到她的表情，封远并不知道她此时的情绪。
握紧方向盘，“去博御中学外那个公园怎么样？我记得你最喜欢坐在公园里小河边那棵树下的长椅上看书，那里平时很少会有人去，很安静。”
封远没发现，听到他这话后，颜瑾云的唇角微微弯了一下。
何止是公园里小河边那棵树下的长椅很少有人去，就连那个公园都极少有人会去。
博御中学里有比那个公园更大环境更好的公园，博御中学的学生平平时想逛公园或是想找个树荫看书，都会在校园内。
博御中学又在郊区，周围没什么住户，所有人很少。
和她的喜静不同，封远是个跳脱的性子，整天都是玩。
除了上课时间，封远其他时候都在篮球场或是直接离开学校去外面的网吧打游戏，偶尔也会直接去玩几场赛车，再不然就是约几个人去唱歌喝酒。
这样的封远，竟会知道她喜欢去学校外那个公园，还知道她平时都喜欢坐哪里。
而封远似乎并不觉得他这样有什么奇怪，更没发现自己问得多么自然。
“嗯，就去那里吧。”
这里离博御中学不算远，半个小时的车程，两人到了。
一路上，两人都沉默着。
在公园里的停车位停了车，两人一前一后的往小河边的那棵大树走去。
颜瑾云在前，封远落后她几步跟在后面。
今天的颜瑾云穿着一条白色长裙，趣÷阁直的墨发披散直腰间。
微风过，墨发翻飞，裙角飞扬。
身姿纤细修长，即使只是一个背影，都透着不一样的韵味。
就相貌身材气质而言，封远一直都知道，颜瑾云很出众。只是以往他更多的是关注她在这些表象下的内里，只觉得那样的颜瑾云很装模作样，并没有多欣赏。
现在看来，竟……十分好看。
想到这里，封远忙紧张的将视线移开，同时在心里唾弃了一下自己。
搞什么？难道因为颜瑾云和他告白，他就发现颜瑾云不像以前一样哪哪都不顺眼，反而仅是一个背影都很好看？
没一会儿，颜瑾云常坐着安静看书的长椅到了。
颜瑾云直接走过去坐下，封远却在离长椅约莫有十步距离的时候，脚步怎么也挪不开了。
他不敢走过去，甚至有那么一秒，他差点落荒而逃。
一想到颜瑾云这样极难对什么人上心的性子有一天对一个人上心还告白却被拒绝，估计会很伤心。
他就没办法将她一个人丢在这里。
迟迟不见他过来，颜瑾云抬眸朝他看去，“离那么远，我有毒靠近不得？”
“不、不是……”
封远硬着头皮走过去，却没在长椅坐下，而是站在长椅旁靠近那棵大树的位置，“你……”
要开口，却发现不知道该说什么。
问她是不是真的喜欢他？
这不仅会显得他自恋，如果她直接回一个“是”，他要怎么应对？
他站着，她坐着，颜瑾云抬眸看他，“想问我是不是真的喜欢你？”
封远：“……”吓得抖了两下。
心情也有种说不出的古怪。
见他一副被吓到的表情，颜瑾云笑了笑，说：“我还真就是喜欢你。”
“封远，你说你这个人有什么好的？没什么优点说话还不中听，对我态度又差，我究竟是看上你哪一点呢？”
“什么叫做没什么优点？！现在学校里还有人，你去学校里随便找个人问问，看看本少有没有优点！”
“没有优点，笑话！没有优点本少会是博御中学的三大校草之一？博御是北城的贵族学院，优秀的世家子弟多了去，本少在学校里人气还那么高，会没什么优点？”
“还有，我什么时候说话不中听了？如果不是你每次都呛声，本少又怎么会……”说到这里，猛地顿住。
才惊觉脾气一上来没能收住，就这么习惯性的怼了回去。
小心的去看颜瑾云的表情。
生怕她会被他的态度和他说的话伤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