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天有眼,终于让兴哥哥醒来了,否则我恐怕会败于突厥之手,不仅再也见不到他了,也会因此成为大齐的千古罪人!”杨丽华双手互握,一脸感慨地道。
秦琼正准备开口,武照却是突然开口,语音低沉地道:“是我的错才对,若不是我自以为是,也不会害大家陷入绝境!”
此时的她已经除去了脸上的面具,露出有些苍白的脸色。与曾经孤傲不群,神采飞扬相比,如今的她看上去沉寂了许多,眉宇间却更加冷峻。
帐中除了秦琼,就只有杨丽华和武照两女,算是自己人。陆晗玥的脸上便多了几分暖色,声音也温和了少许:“照儿妹妹,你不必自责。虽然今夜之事十分凶险,但好在秦将军来得及时,我们也已经击败了突厥十万大军,更斩杀了他钵可汗,实属大功一件。若不是你百般设计,我们也不能这么容易杀死他钵可汗啊!”
“是啊,若没有妹妹你的妙计,我们断难取胜,你就别再责怪自己了!”杨丽华也劝道:“今日妹妹单人独剑,好不威风,实乃巾帼豪杰也!”
武照却是神色微微一暗,摇头低声道:“两位姐姐不必劝我,此次若是我能更加小心,考虑得再缜密些,又怎么会让突厥两万大军绕到我方身后,这样就不会有那么多忠诚的勇士战死!”
陆晗玥和杨丽华皆是沉默下来,脸色甚是黯然,身为高兴的女人,他们又如何不明白丈夫的心思。五万大军整整去了七成,这恐怕是高兴建军这些年来损失最为惨重的一次。
“两位夫人,”秦琼一脸严肃地看着杨丽华和陆晗玥,言辞恳切地道:“身为战士,能战死杀场是我们的宿命,也是我们的荣耀,为了大齐江山的稳定,百姓的安康,我们甘愿付出自己的生命,你们就不必再为此自责了!”
“秦将军说得对!”
秦琼话音才落,帐外突然传来一个清朗的声音,接着便见一人掀帘而入。
“傅将军!”
帐中四人同时尊敬地道,此次若不是傅伏暗中指挥,纵然武照的计策凑效,恐怕他们仅凭五万大军根本不可能坚持下来,更不必说反败为胜,是以四人对傅伏都是发自内心的尊重。
“丽夫人,玥夫人,秦将军!”
傅伏恭敬地行礼,并没有居功自傲,恃宠而骄。帐外的护卫都是拜月教最忠诚的弟子,旁人根本无法靠近三十米之内,是以他也不怕杨丽华的身份泄露出去。
对于帐中的四人,傅伏心中也甚为佩服。杨丽华和陆晗玥虽为女儿身,但却都是性情坚强之人,能替夫上阵杀敌,实乃世间奇女子。而武照更是异类,心性果决,胆魄非凡,有时甚至让傅伏都有些胆寒。
“丽夫人,他钵可汗已死,如今我们正可挟大胜之势北上,一举解去恒州之围,不知您意下如何?”
“是该乘胜追击,不求斩杀多少突厥蛮夷,也要让他们心生畏惧,再不敢轻易南下!”杨丽华神色一肃,用力一握拳,沉声说道。
傅伏笑着点头道:“那末将这就下去安排,酣战至此,将士们多疲惫不堪,需要好好休息一番才是。”
“且慢!”傅伏正欲告辞,沉默半晌的武照却突然开口,眼眸中闪烁着冰冷而深邃的光芒,语气亦是分外低沉阴冷:“突厥人野心勃勃,死性难改,若是不将他们打痛了,打残了,难保三五年后再生南下之意。我认为我们不仅要解去恒州之围,更要将那八万突厥人全部留下!”
帐中几人呼吸都是一窒,这武照果真是胆略非凡,语出惊人。如今加上秦琼的一万骑兵师,满打满算,此处能参战也只有不到两万五千人,如何能够全歼敌人八万精兵。
还是傅伏率先反应过来,眼中神光闪动,沉声说道:“不知武公子有何妙计?”
“妙计谈不上,唯借势尔!”武照淡然一笑道。
其他人精神一振,俱是收敛了心神,目光灼灼地看着武照,静待下文。
武照虽是一介女流,但却神思机敏,长袖善舞,颇善谋略。此次获胜,虽有些凶险,但武照的计策却也是功不可没。
当日武照以朔州安危相威胁,逼迫傅伏下令射杀了朔州城外的平民,如此狠辣的举动让不少人心怀怨恨,尤其是张大牛父亲死在城外,更是对武照恨之入骨。
武照知道张大牛报仇心切,便命人暗中引导,那张大牛果然就叛逃而出,投入了突厥营中。即便张大牛不如此,武照也会用其他方法逼他就范。
他钵可汗和张大牛不知,无论是齐军一方实际的人数和布局,还是傅伏重伤不起的消息,都是齐军刻意为之,目的就是让他钵可汗放松警惕,将其引入黄花岭山谷中一举歼灭。
只是武照没料到,他钵可汗竟命人围住了恒州,让恒州无法出兵两面合围他钵可汗,而且将计就计,悄然派出两万骑兵绕至了齐军后方,险些让齐军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
夜深人寂,朔州城愈发破落荒凉,地上的血迹却未完全干涸,空气中的那令人作呕的血腥味依旧十分浓重。两日激战无果,阿史那摄图不得已暂时撤兵,让朔州终于有了一丝喘息之机。
“太子,咱们什么时候开始动手,我已经有些等不及了呢!”
“三桂啊,不是说过子时动手吗,此时时间还早,你急什么?这些年你杀的人也不少了,如此嗜杀可不好!”
“太子,属下第一次用这家伙,难免有些急躁,您见笑了!”
“哼!别告诉我你没有偷偷用它打过猎!”
“嘿嘿。”
昏暗的夜色下,凉风习习,拂动着原野上的草丛,偶尔露出一抹乌黑,其上竟散发着十分冰冷的气息。若非仔细甄别,谁又能发现,在距离突厥大营不足千米的地方,这一小片野草居然是假的,乃是人身上所穿的衣服。
这两人正是特种兵统帅吴三桂和大齐太子高兴。
讪讪地笑了一阵,吴三桂才疑惑地道:“太子,以我们的实力,不过是烧个粮草,又何必如此费事?”
“你小子真不长记性!”高兴侧首瞪了吴三桂一眼,怒道:“你们每一个人耗费了我多少银子,死的太早我岂不是亏了?”
“这些突厥蛮夷那里是我们的对手!”吴三桂皱了皱眉头,微不可察地嘟哝了一声,似乎很不服气。
高兴失笑摇头,没有再开口,只是沉静地盯着远处的突厥营盘,同时微微紧了紧右手,旋即又松开,掌心冰冷而坚硬的触感让他眼中闪过一抹淡淡的伤感。
在两人的沉默中,子时很快即至。本是假寐的吴三桂陡然睁开了双目,乌黑的双眸中闪烁着森冷的光芒。
“明暗总共一百零八个哨塔,三百二十四人,我喊一二三我们就各自行动,我左你右,看你能杀几人?”
“好!”吴三桂兴奋地舔了舔嘴唇,整个人就如同蓄势待发的猎豹,双目死死地盯着远处突厥营地的哨塔。
“一!二!三!”
随着“三”字落下,“砰砰”两声脆响相继撕裂了沉寂的夜空,只见两道火舌自草丛中喷吐而出,正对着高兴二人的突厥哨塔上的士卒还未反应过来便惨叫着倒地。
“敌袭。”
同伴的暴毙顿时让另一人惊骇欲绝,连忙凄厉地大吼起来,然而他的吼声才一出口便因为整个额头的炸裂而戛然而止。
几乎只是一刹那解决了哨塔上的三人,高兴和吴三桂同时弹身而起,如同离弦之箭一般分左右蹿出七八米远。落地,蹲身,举枪,瞄准,射击,一连串的动作如同行云流水一般,没有丝毫的迟滞。爆豆子一般的声音连响,又是六名突厥哨兵毙命倒地。
高兴和吴三桂所用的正是高兴所独有的武器。枪,而且是高精度,远射程的狙击步枪。
突厥大营顿时沸腾起来,无数熟睡中的突厥士卒惊醒,慌乱地奔出帐篷,奔向自己的战马。人喊马嘶,极是混乱嘈杂。然而那一声声急促的脆响却丝毫没有停止,不断地收割着突厥士卒的性命。
终于,突厥士卒看见了暮色中的跳跃腾挪的身影,还有那妖异的火舌,心中却更加震惊。足足七百米的距离,究竟什么武器能达到这般距离,即便是朔州城上的投石车也不过如此吧。
浓重的暮色中似乎有一只无形的大手缓缓扼住了所有突厥士卒的咽喉,恐惧的情绪慢慢弥散在他们的心间,未知是最可怕的。
“可汗,究竟是什么东西,如此厉害?”突厥将领惊恐而疑惑地看着阿史那摄图道:“这远远超过了我们弓箭的射程,无法反击啊!”
“他们只有两人,没什么可怕的!”阿史那摄图眼中精芒闪烁,冷冷地道:“派五千勇士围住他们,他们就只能沦为阶下之囚,本汗倒要看看他们还能如何逞凶!”
“是!”
营寨大门开启,五千突厥骑兵顿时策马而出,一分为二,迂回着向高兴和吴三桂冲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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