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
龙纹剑没有丝毫停滞,如流光般掠出,径直从莫修胸口处轻而易举、毫无阻碍的洞穿而过,奇怪的是伤口没有丝毫血液流出。
船夫面色煞白,着急忙慌的走上前来,不顾任何危险后果的搀扶住十恶不赦的莫修,还十分关切的询问对方有没有事。这诡异的一幕,令在场的人全都转不过弯来。
船夫跟莫修能有什么联系?
两者根本就是两个世界,身处两条平行线上的人,怎么可能有联系?
那么,能够解释眼前奇怪的一幕,就只有一个合理的解释。
船夫被莫修蛊惑。
除此之外,凌晨与张敬之找不到第三个说法,也想不出其他的可能。
莫修虽具有肉身,但他的身体却是因为强大的怨恨、咒念才能做到千年不坏,却也像是木乃伊一样充满死气,没有任何生命力。之所以能够像人类一样活动自如,全都是因为伊克斯小岛的特殊环境,与其他种种原因碰撞在一起的缘故。
此刻的龙纹剑是邪物的克星,刚刚那一剑虽说没有直接取走莫修性命,但残存在体内的正义之气却犹如跗骨之蛆,不断蚕食莫修的“生命力”,肉体就像是被火烤一样,不停发出滋滋的声音,正以恐怖的速度被腐蚀。
船夫见着情况,心急如焚,慌乱如麻,急道:“你没问题吧?”
“你想死吗?”莫修目光冷冽,如毒蛇般盯在船夫身上。
船夫郑重说道:“如果你死了,我们也活不成。”
莫修冷冽的目光褪去,无奈、悲切、苦涩……各种复杂的情绪瞬间在眼眸当中交织。
凌晨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来,凤鸟“啾啾”直叫,似乎是在为主人担心着什么。听到了船夫的话语,很容易分辨出他并非被莫修控制,既然如此,那这件事似乎并不像看上去这么简单。
故此,凌晨目光凝向船夫问道:“怎么回事?”
“哎……”船夫惆怅的叹息了一声,“一言难尽。”
张敬之来到凌晨身边,两人并肩而立,小声说道:“事情越来越复杂了,不过,也该是揭晓谜底的时候了!”
忽然,莫修身子一软,像是被抽空了力气一样朝后倒去。
船夫急忙将他放平在地上,脸色越发急切,“喂,你怎么样?你说,我要怎么帮你?”
莫修是一个看上去只有二十几岁的年轻男子,虽然有些狼狈,但他却长着一张俊俏的面孔,脸上充满了不属于他这个年纪的沧桑与无奈。
他深吸了一口气,全身心的放松下来,如释重负的般叹息道:“没有用的!”
“你可不能就这样放弃了啊?你死了我儿子怎么办?我们大家怎么办?”船夫差点急得跳起来。
张敬之也急了,但经过媃菲肉身安慰,立马平静下来,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都到了这个时候,你别在隐藏了,把你想说的都全部告诉大家吧!”船夫恢复长着的态度,用一副语重心长的口气劝解,仿佛躺在他怀中的并不是一个千年恶棍,而是一个二十多对受到感情打击年轻小伙。
沉默了好一会儿,莫修坐起身子,眸子里散发出坚决的光芒。他把散发的头发理了理,扫视了一圈后,徐徐说道:“这一切都怪我,怪我,要不是因为我……”
刚刚开了一个头,莫修就忍不住抽噎,但又很快平静下来,陷入千年之前的回忆当中。
“千、万年前,伊克斯小岛族群和睦,人丁兴旺,与世无争,人们过着与世无争,世外桃源般的生活。有一天,‘圣光帝国’的航海者发现了这座大海中的孤岛,经过交流协商,伊克斯小岛城了圣光帝国某个城市的产品基地。”
“从此以后,伊克斯小岛与大陆的人们交流越发的频繁起来,也就在那个时候我们岛上的人们知道了斗气这种存在。那是一种可以增长人们寿命,让普通人强大起来的奇妙东西,它就像是种子一样很快就洒在伊克斯小岛每一个角落。”
“不知道为什么,旁人觉得斗气非常难以修炼,可在我眼里却如同吃饭喝水那样简单。很快我便从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普通人,成为了别人眼中的修炼天才。同时,麻烦也就在这个时候悄悄袭来,噩梦不知不觉从这里诞生。”
“有一天,圣光帝国一位年轻的将军找到了我,他说很欣赏我,要提携我……”
“然后,你果断拒绝了,还把对方赶出了家门,是这样吗?”张敬之接过话茬,微笑道:“自那之后,那个帝国的将军就设计陷害你,让你成为众矢之的,最后导致全族灭亡?”
莫修眼睛亮了一眼,“你怎么知道的?”
“呵呵!”张敬之耸了耸肩,哎了一声道:“权贵一般都是小家子气,最记仇,我最不喜欢跟这类人打交道,一旦缠上了你便是不死不休。”
莫修苦笑了一下,尽管过了千年,他的智商却没有一点变化,还停留在年轻气盛的阶段:“将军走后,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岛上的人都用另类的眼光看着我。有一天,我的好朋友突然跑来告诉我,我的父母被长老团的人抓了起来……事后才知道是我误会了长老团,是我误以为他们把我父母抓起来是为了威胁我,最后,在朋友的介绍下我认识了海族的成员……”
说到这儿,莫修眼前仿佛重现了当初的场景,耳边仿佛听见了刀剑相交的碰撞声、热血激烈的喊杀声、还有那飘在鼻尖若有若无的血腥味,不明的液体从眼眶涌出,顺着脸庞滴落下来。
“是我,是我。”莫修使劲抓着自己的头发,把自己脑袋埋在双腿之间,紧紧咬住嘴唇,沙哑的声音从喉咙里传来:“伊克斯小岛之所轮回今天这样,都是我,都是我的害的,要不是因为我……”
不知何时,龙纹剑已经回到了凌晨手中,他深吸了口气,白着脸色向前走了几步。
嗯?
张敬之眼瞳一缩,想要阻止,却忍了下来。凌晨的性子他是知道的,你可以顺着他,但千万别跟他做相反的事情,那样的后果只能成为敌人。
有人拦在莫修身前,并且还叫嚣说:“他不能死,我不允许你杀他。”
这人?
赫然是,船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