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应该道歉……”丁朝辉笑道:“今天还好是刘总请客,如果换做市委市政府或者省委省政府的领导请客的话,不管哪个客人因为堵车迟到,我都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市交警部门正在研究我市交通的治堵问题……”
刘原打个哈哈说道:“丁局长,这可是你自己说的,本来我还想罚刘行长一杯酒呢,既然是你的责任,等一会儿就罚你好好给刘行长敬一杯酒……”
丁朝辉眯着眼睛盯着韵真笑道:“我求之不得呢,没想到刘行长这么年轻漂亮……这就叫有其母必有其女啊。”
祁红在官场摸爬滚打了一辈子,酒桌上什么话没有听过,所以她对丁朝辉的话倒是没有在意,可这话听在韵真的耳朵里总觉得不是味儿。
这倒不是她觉得像母亲有什么不好,而已一想到母亲和孟桐的关系,就觉得丁朝辉的话听起来有点刺耳,忍不住看看孟欣,只见她脸上挂着矜持的微笑,眼神中却有点嘲弄的意味。
“可惜啊,我不喝酒,只能以茶当酒了……”韵真怏怏地在刘原身边坐下。
刘原就端着酒杯站起身来说道:“祁主席,各位,今天大家赏光一起来吃顿便饭,我特别高兴,我刚才已经向祁主席汇报过了,今天这顿饭欧阳副市长、丁局长和刘行长是主客,我们都是贺客……哎呀,我一紧张就不会说话了,这话该怎么说呢……”
看着刘原抓耳挠腮的滑稽样子,孟欣笑道:“刘总,话在酒中,怎么?难道你还想发表长篇演讲?早知道这样也打个草稿啊……”
刘原摆摆手,大声说道:“过去一起考上进士的叫同窗,一起干革命的叫同志,现在一起上学的叫同学,你们说一起升官的应该叫什么?”说完瞪着一双牛眼把每个人看了一遍,好像等待有人回答他的问题。
祁红笑道:“刘原,你就别装神弄鬼了,不过是碰巧而已,扯得上吗?”
王子同一向附庸风雅,又有儒商的雅号,这时就想卖弄一下,笑道:“既然刘总给我们出了一个题,我们每人就给个答案吧……依我看,还是应该沿用古时候的称呼,那时候一起中举的不叫同窗,而是叫同年……”
刘原摇摇头道:“没有时代特征,不好,不好……”
孟欣笑道:“我看啊,一个是副市长,一个是公安局长,一个是银行行长,连同僚都算不上,不过是你把大家凑到了一张桌子上,我看就叫同桌算了……”
刘原摇着大脑袋笑道:“怎么成了小学生了?好好,我就不为难你们了……我昨晚琢磨了一晚上,觉得还是用我国一所著名的大学名字比较合适……”
“你是说同济?”韵真插嘴道。
刘原点点头道:“正是,大家想想,一座城市的副市长,公安局长,银行行长,大家在同一天升官,如果能够同舟共济的话,还有什么问题解决不了呢。”
听了刘原的话,再没人出声了,好像现在才明白,刘原今天的这桌饭局还另有深意,也不知道是他自己的主意还是有人在背后授意,明显是想做和事老。
“祁主席,我没有文化,你说我的话有没有道理?”刘原盯着祁红问道。
祁红微微一笑道:“我知道你没有文化,不过今天这句话嘛……倒是有点道理,不过,也就吃顿便饭,就不要打哑谜了……”
刘原笑道:“对对……来,我们就共同敬三位同济一杯,希望你们今后能够同舟共济……”
丁朝辉端起酒杯笑道:“怎么能先敬我们呢,祁主席坐在这里,我可不敢当,我提议,大家先敬祁主席一杯……”
丁朝辉的这句话倒是受到了大家的响应,包括欧阳龙在内的所有人都纷纷端起酒杯给祁红敬酒。祁红也不推辞,端起酒杯站起身来笑道:“我就知道会这样,我看喝完这杯酒还是走吧,不然我这老太太坐在这里没准扰了你们的酒兴……”
大家刚把就喝完,祁红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她也没有接,只是拿起来看了一眼,脸上浮起一片红晕,也不知道是不是那杯酒的原因。
“刘原,你把酒斟上,我跟大家喝一杯就先走了……那些来考察的领导住在政府招待所,我要过去看看……”祁红冲刘原说道。
“怎么?这就走?”刘原一脸遗憾地说道。
“哦,不好意思,我也有点事先走了……祁主席,要不要我送你过去……”欧阳龙站起身来说道。
祁红摆摆手说道“不用了,我知道晚上有事,所以带着车呢……”说完看看韵真又说道:“真真,晚上早点回家……”
祁红和欧阳龙刚出门,丁朝辉就端起酒杯自饮了一杯,黑着脸说道:“你们看看,有人不想和我们同舟共济呢……”说完好像忽然意识到了什么,赶忙冲韵真笑道:“你知道我可不是指你母亲……”
韵真淡淡一笑说道:“我当然知道,我妈就要离休了,就是想跟你们同舟共济,你们还不要她呢……”
一句话说得大家都笑起来,刘原端起酒杯说道:“韵真,我敬你一杯,从现在起,你可是这座城市的财神爷,近水楼台,我先巴结一下……”
刘原越是一副没事人的的样子,韵真心里就越打鼓,她多少对刘原有点了解,表面上看,这个人大大咧咧的像个粗人,可实际上城府深着呢,他今天晚上不可能不跟自己谈那笔钱的事情,只是不明白他葫芦里装的什么药。
“刘总,我可是有言在先啊,今天我可是滴酒不沾……你要敬我酒,我只能以茶代酒……”
刘原笑道:“只要感情有,什么都是酒,我知道你今天手头事情肯定不少,你们母女能来就是给我刘原面子,你喝茶,我喝酒,感情照样有……”
丁朝辉忍不住笑道:“刘总,你这调调怎么听着有点你种田来我织布的味道……”
韵真喝了一口茶,斜睨着丁朝辉嗔道:“丁局长,你这话我听着怎么那么别扭呢?你们公安局的人难道就好这一口?”
王子同了解前妻的脾气,如果在平时,她说不定会为了这句话翻脸呢,没想到今天倒摆得住,也许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心情好的缘故。
“韵真,我也敬你一杯,祝贺你荣升行长……”王子同端起酒杯说道。
“这就对了嘛……”刘原见王子同给韵真敬酒,生怕韵真把他弄得下不来台,马上插科打诨道:“你今天要不给韵真敬杯酒,今后就别想再去银行了……”
韵真瞥了一眼孟欣,端起杯子似万分不情愿地跟王子同碰了一下,没好气地说道:“我听说你躲到领事馆去了,今天怎么有胆子出来了?说实话,跟你在一起吃饭让人感到恐惧,该不会又把刺客引到酒店来吧……”
刘原一听,马上转移话题,冲丁朝辉说道:“丁局长,刘行长这么一说,我倒想问问,那个秦笑愚到底抓住没有?能不能透露一下……”
韵真听刘原提到了秦笑愚的名字,心里不免有点紧张,再顾不上王子同,赶忙低下头慢慢吃着盘中的菜肴,一边竖起耳朵听着。
丁朝辉压低声音说道:“虽然我们已经布下了天罗地,归案是迟早的问题……可在这座近千万人口的城市找一个人也不是容易的事情,我们发出通缉令就是希望人们能够给警方提供线索……”
说着,丁朝辉扭头盯着韵真说道:“刘行长,秦笑愚曾经在你们银行当过保安,听说和你也有些来往,不知道最近他是不是跟你联系过……”
韵真一听,仿佛被人揭穿了一件丢人的事情,红着脸,不满地说道:“他在银行当保安确有其事,不过说他跟我有来往纯属道听途说,你难道不知道,他和我妹夫 是战友,只是见过几次面……对了,在银行期间,因为汪峰那台笔记本电脑的事情,我确实跟他有过短暂的接触……丁局长,你还想从我这里知道些什么?”
丁朝辉赶紧摇着手笑道:“刘行长,你可不要误会,我只是好心提醒你,秦笑愚这个人,根据我们的了解,他是个极其危险的人物……
你们可能不知道吧,这家伙是个孤儿,他父亲是个军人,可在自卫反击战的战场上当了一个可 耻的逃兵,她母亲为此羞愤而死,所以,他在少年时期心理上就有点问题,对这个社会强烈不满,充满了报复的**,我们估计他还会继续作案……
不过,他在本市没有任何亲属关系,成为头号通缉犯之后,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很可能会去找过去的熟人,所以我提醒刘行长小心一点,一旦他跟你联系,马上给我们打电话……”
韵真早就知道秦笑愚的家庭情况,没想到被丁朝辉当成了把他妖魔化的素材,如果是一个不了解秦笑愚的人,肯定会把他看成一个变 态的凶手,这种做法可谓恶毒至极,一旦在社会上传开,人们肯定都会积极跟警方合作,那时候秦笑愚就不见天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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