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刘原和张红兵之间的特殊关系,孟欣对他怀有比较特殊的感情,一直尊称他为刘叔,不管当初刘原是出于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偷偷私藏了张红兵,但客观上毕竟救了母亲一命,这是不可否认的事实,况且,张红兵本人也对他怀有感激之情,所以,乍一得到刘原的死讯,她和母亲一样感到震惊,甚至心里还有点难过。
“妈,这怎么可能呢……”孟欣电视上李微的报道之后有点不可思议地问道。
张红兵双眼发直,盯着电视机喃喃说道:“是他们干的……谋杀……他们竟然连手段都没有变一下……那一次是刘蔓冬……这一次则是刘幼霜……这两个女人都是杀人不眨眼的魔鬼……当然,他们的背后就是你那个伪君子父亲……”
孟欣听了身子微微一颤,低声道:“妈,你可不要胡说……公安局的人都说了,他是醉驾……是车祸……”
张红兵冷笑道:“当然是车祸,邓金龙的死到现在不是都被认为是车祸吗?不过这是一起人为的车祸……哎,刘原也算是自食其果,他早就算到自己有这么一天了,因果相报啊……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孟欣见母亲闭着眼睛只管念佛,虽然也隐隐觉得刘原的死似乎隐藏着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不过,她并不太相信刘幼霜会和这件事有关,更不要说怀疑自己的父亲孟桐了。
其实,她一直都认为刘原和刘幼霜、王子同都是一条线上的,就算彼此之间在生意上有点矛盾,也不至于互相残杀啊。如果说他的死不是一次意外的话,一定还有其他的仇人。
不过,孟欣这时没有功夫去考虑刘原死亡的真相,她的脑子里想着只有一个问题,那就是在刘原死后,谁将入主聚源公司,这家公司正处于上市的前夜,不仅本身拥有可观的资产,一旦上市成功,无疑就是一个金融帝国,谁要是控制了它,一夜之间就能成为全国屈指可数的几个富豪之一。
“妈,你说……刘原也没有什么直系亲属,他死后,聚源公司会落入谁的手里?”孟欣心里想着,嘴上忍不住问了出来。
张红兵缓缓睁开眼睛,盯着女儿问道:“看你这样子,是不是也想分一杯羹啊……”
孟欣娇声道:“妈,人家只是关心一下嘛,你不知道,刘叔去年给了我一点聚源公司的股份呢,可惜只有百分之三,连董事会都进不去……”
“刘原公司的资产上百亿,百分之三应该也不算小数目了,他还不是想拍你爸的马屁才给你的?你这死丫头,股票上赔了钱,是不是在打这百分之三股份的主意?”张红兵嗔道。
“那怎么办呢?这个月底之前我必须把那笔钱补上,不然她肯定不会放过我,说不定会跑到我爸那里去闹呢……可是,刘原刚死,聚源公司的股份肯定会贬值,这个时候出手太吃亏了……”孟欣患得患失地说道。
“你到底赔了多少钱?”张红兵没好气地问道。
“缺口差不多两千万……”孟欣撅着嘴说道,她知道母亲手里可能有点钱,可怎么好意思向她开口呢。
张红兵哼了一声,嗔道:“堂堂省委一把手的女儿,竟然会为了区区两千万块钱发愁,我看你啊……这些年被刘幼霜那个不要脸的东西压制的没有一点行动能力了……
欣儿,你要记住,你是孟桐的亲生女儿,她刘幼霜是什么东西,不过是个来路不明的表子货,要不是你爸鬼迷心窍,她怎么会如此猖狂,你根本没必要怕她,别说两千万,就是两个亿也是花的孟家的钱,关她屁事……
话又说回来,你看看别的省委一把手的儿子女儿,人家都在干什么,要是让他们知道你为了两千万快钱躲在家里连门都不敢出,非要笑掉大牙不可,就凭着你这张脸,不管向谁伸手,难道还有人敢拒绝你?亏你还是宏信证券公司的副总经理呢,我看都快成了刘幼霜屁股后面的小可怜虫了……”
孟欣胀红了脸,觉得母亲的话虽然说得过于直白,可道理却一点没错,这些年自己可不是在刘幼霜的淫 威下战战兢兢吗?但凡自己有点魄力,早就跟她分家了,要不然两个人的关系也该倒过来才行,搞得现在连母亲都看不起自己了。
“妈,你知道什么呀,她动不动就跑到我爸那里告状,说我整天不务正业,乱花钱……反正没说过我一句好话,我爸的脾气你也不是不知道……再说,你当年不是也跟她斗过吗?结果怎么样?还不是落得今天这个下场了……”孟欣委屈地说道。
张红兵一听,气愤地说道:“好好,你这死丫头就这点出息,竟然跟老娘比……你就等着吧,等着她一脚把你踹出来,到时候连你爸都要被她控制在手心里……那时候,这临海市恐怕都不会有你我母女的立足之地……”
孟欣见母亲发脾气,后悔刚才不应该刺激她,连忙说道:“妈,你也不要说得太严重……她如果做得太过分,我也不会让她得寸进尺……不过,我一直都想自己独立出来,不想总是做她的跟班,可我爸就是不同意,说我还不成熟……”
张红兵用指头点着女儿的脑门说道:“既然你想独立出来,自己去做就对了,干嘛非要请示他?光是这一点就显得你不成熟……
你大学毕业,人又漂亮,还有一个当省委一把手的爹,就凭这些条件,干什么事情干不成?人家草根的子女大学毕业之后都敢于自己创业,难道你就这么怂?我看你是被那个表子训练的没一点朝气了……
其实,她巴不得你没有出息呢,这样就不会有人跟她竞争了,你越没出息,她就越在你爸面前损你,再这样下去,迟早有一天你爸也会对你失望,最后只好去依赖她了……”
孟欣听得心烦意乱地倒在沙发上,双手捂着眼睛娇嗔道:“哎呀,别说了……烦死人了……”
张红兵叹口气,来到女儿身边坐下来,抚摸着她的秀发说道:“欣儿,你可不要自暴自弃啊,你知道,妈妈之所以能活到今天,还不是指望着你……哼,我就不信,咱们母女两个都不是那小 表子的对手,我还想活着看她倒霉呢……你起来,你不是想要聚源公司吗?”
孟欣一听,马上一咕噜爬起身来,惊讶地盯着母亲看了一阵,心想,难不成她还有什么办法能让自己控制聚源公司?随即就沮丧地靠在沙发上,嗔道:“妈,你就别胡思乱想了,你女儿也不是任人宰割的绵羊,要有耐心,时机一到,我就会给她一点颜色看看……”
张红兵马上眉花眼笑地说道:“这才像我的女儿嘛……来,妈有份礼物送给你……我告诉你,刘原早就预感到自己有这么一天了,他早早就对身后的事情做了安排……你爸虽然不信任你,可这刘叔对你确实不错,他给你留下了点东西,我们现在就去看看……”
孟欣一颗心砰砰乱跳,尽管她还不知道刘原会给自己留下什么东西,可显然应该是他的遗嘱,既然他已经预感到自己有一天会出事,那么,这份遗嘱自然不同寻常,不可能仅仅是留点钱的问题。
“妈,他……什么时候……东西在哪里……”孟欣激动得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张红兵嗔道:“瞧你这小样,这么重要的东西当然不会放在家里面,还不快穿衣服,我猜,现在不知道有多少人盯着刘原的遗产呢,王子同和那个小 表子也不例外,不过,就先让他们狗咬狗去,反正这公司他们拿不走……”
孟欣一边穿衣服,一边盯着母亲不可思议地问道:“妈,他……他为什么会……这么做……”
张红兵转动着轮椅停在门口,扭过头来盯着女儿严肃地说道:“因为,对他来说,我就是他的亲人,我们在一起十几年……实际上就像夫妻一样……要不是他意识到自己有危险,我们也不会分开,前一阵,我们已经悄悄办了结婚证……”
“啊……”孟欣嘴里一声娇呼,似乎什么都明白了。其实,当她第一次在刘原那里见到母亲的时候,心里就怀疑两人之间已经有了某种特殊的关系。
毕竟,那时候的母亲风韵犹存,孤男寡女单独相处这么多年,怎么可能不发生点暧昧的关系呢?可既然母亲自己不说,为了顾及她的面子,从来没有当面问过,谁曾想到他们的关系竟比自己想象的还要亲密。
孟欣不禁想起了社会上一直流传的一个关于刘原对爱情忠贞不渝的故事,没想到他那个不离不弃、相守多年的瘫痪老婆竟然就是自己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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