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辆行驶到孙氏大门外,远远地罗琼就看见,自家企业门口又堵了一群人。
仔细问过之后,这才知道原来还是那姓陈的女人在聚众闹事。
有关她丈夫和儿子的事,虽然法院早就给了判决,新闻媒体也将所有隐藏在背后的故事,反反复复地挖掘了又挖掘。整件事,已经清楚到不能再清楚地显示,是她的丈夫和儿子在玩花样作死。但这女人却一门心思地跪在那里。
陈太太几乎日夜不停息地跪在孙氏门口,为自己的丈夫和儿子博取社会同情。
罗琼抽了抽鼻子,发出一声唾弃之声。她知道,对于象陈太太那样的香蕉式女人而言,丈夫和儿子几乎是她生命和生活的百分之一百,要让这样的女人承认自己的丈夫和儿子不是好人,几乎是不可能的事。因为那代表着,她过去整整五十年的人生,全都喂了狗。
“可不能让这女人继续跪在那里了。”罗琼淡淡地吩咐。
有关陈家父子的事,虽然早就已经是公开新闻,但天朝社会永远都不缺乏,不明事实的围观者以及起哄者。古人不是说了吗,三人成虎,如今围在孙氏身边指着她叫老虎的人,可远不止三个。市委书记的人,霍德华的人,孙宁廷的人,对了,还有她罗琼的亲妈。她现在,至少有两起官司需要应付,可不能再纵容这些人张着一张嘴,空口白牙地胡乱污蔑自己。
“所有能做的措施我们都做了,找人劝过,也报过警让人抓那女人。但她毕竟什么违法犯纪的事都没有做,只是跪在那里哭着说,自己的丈夫和儿子着实冤枉而已。就算警方把她抓了进去,也不能把她怎么样,关一段时间还得放出来。然后,她又跑来跪了。”
司机一脸无可奈何地表情给罗琼解释,然后,他脸上流露出对黄建良的浓浓赞美。
“总裁说您身上有伤,着实不易太过操劳,所以下面的人也就没有将这件事禀报给您。这点小事,他自己处理就行了,完全用不着劳您大驾。”
听到这里,罗琼差点喷了出来。
好一个装精作怪的男人,那个叫黄建良的男人在外人面前还真是会演戏。
也罢,现在有个叫孙宁廷的家伙正在外面虎视眈眈,黄建良在这个时候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再漠视自己的生死了。假如他不在意自己死后,孙氏直接落到孙宁廷手上的话。
毕竟,和他这个名不正言不顺的主席丈夫,对方可是货真价实的孙家孩子。
……
孙氏大厦正门口,黄建良带着张艾早早地恭候在那里,等待董事长大人的大驾。
照常理分析,这种级别的会议,身为总裁的黄建良自己就能拍案决定。但由于这男人在这个项工程上的某些错误决定,再加上市委书记家大楼垮塌所引起的巨大连锁反应。因此罗琼完全有理由和借口,亲自参与到整个事件的决议之中。
尽管对于外界,两人异口同声地说,董事长之所以会参加这个会议,完全是顺路过来打酱油的。但无论如何也挡不住,那些有关总裁正在被董事长大人逐渐架空的谣言。
风度翩翩地托着罗琼的一只手,黄建良很有技巧地将她搀扶下车,那动作颇有英伦贵族的风范。大约是因为下了血本去狠狠练习这个动作,因此同样的动作由黄建良来操作,看上去比康家武有味道得多。就在他弯腰向自己鞠躬的那一瞬间,这男人看上去还真就像回事。
然后,趁罗琼看着自己发呆,这男人当着所有人的面将她一把拉进自己怀抱。
当着所有人的面,黄建良用热吻迎接自己的妻子。他这是在用最直接的手段,反驳那个有关自己和妻子孙筱悠感情不合,从而导致总裁正在被董事长架空的的谣言。那个越传越火,无论如何扑灭,只会如同野火般迅速燎原的谣传。
这男人用最直接和有效的方式,给予谣言最凶狠的攻击。
罗琼虽然知道他的用意,但由于那个谣言同样侵害了她的当前利益,所以也就听之任之了。横竖她最近被狗咬的次数也够多了,完全不在乎这一茬。
一个不留神,一只看上去还算可以的首饰盒被塞进了罗琼手里。
“刻意为您准备的圣诞礼物,因此在此之前发生了太多的波折,所以直到今天为止我才有机会将它送出。但愿它还算合您心意。”
黄建良微笑着将礼物盒子打开了,一对做工还算可以的施华洛奇水晶耳环,不知名的设计师用色彩艳丽的人造水晶,共同镶嵌出波斯菊的造型。这种原产自奥地利的高品质水钻,虽然是人工制品,但如今已经成为几乎所有著名珠宝饰品的装饰原材料。
罗琼看着那对漂亮的波斯菊楞了两秒,她在想,究竟是在什么时候,自己的内心被这男人窃知。这份礼物,虽然姗姗来迟,但看在他好歹还算用心的份上。罗琼掠起头发,露出耳垂道:“我很喜欢,谢谢。请您现在就为我戴上吧。”
而他,欣喜若狂地做了。
可以想象,这一切看在旁观者眼里,是多么的温馨多么的动人。甚至有女性员工,当场捧着心为他们的爱情歌颂。所谓的不明事实
的围观者,通常都这么片面和武断。
可就在下一刻,罗琼用公事公办的口吻给黄建良下达命令道:“让公司负责处理公关事件的相关人等到我办公室,我要在五分钟之内看见他们。”
然后,就那样噔噔地前进,将那个满脸惊讶的男子,自己的总裁和丈夫就那样晾在了原地。当然,还有怀了满满一肚子柔情,想看浪漫爱情演绎,却求而不得的孩子们的抱怨。
“搞什么啊,前一秒还那么浪漫,后一秒却变得那么僵硬。她这样到底算什么啊?我说孙筱悠这女人,她倒底还是不是女人啊,她到底懂不懂爱情啊?我们的总裁大人,也真可怜。”
属下员工嘀嘀咕咕的议论声传了过来,这些话听在黄建良耳里远比仙乐还要动听。
……
因为孙氏没有专职处理公共关系的部门,因此涉及此项工作的所有内容,全部由办公室一力承当。罗琼前一脚才跨进属于自己的办公室,后一秒,公司三位大秘就排着整整齐齐的队伍走了进来,恭恭敬敬地站在那张专门为来访者准备的长沙发边上。
罗琼却并不急着搭理他们,走到酒柜前面为自己满满地斟上一杯,拿在手里一边小口地抿着,一边用冰冷的目光打量眼前的三人。因为是关系户所以就算尸位素餐,但却一直霸占着办公室副主任这一位置不放的年轻男子,因为和董事长的关系而占据这办公室主任这一职务的张艾,以及因为什么都没有,永远干最多的活却一直没有上爬机会的马君雅。
脏活、累活永远属于她,但好事却永远也没有她的份,这就是天朝的工作环境。
下一秒,在罗琼尚未开口之前,她的办公室副主任哗啦一声做在了沙发上,用很是随意的口吻道:“有什么事快说吧,因为晚上的游园活动,大伙儿正忙着呢。”这个花样作死的男人,明明身为下属,在未得到上司同意之前擅自坐下也就罢了。明明有那么多位置,他却好巧不巧地坐在了那个原本专属于最高位者的位置上。那个原本应该属于罗琼的位置。
即便如此,她只是眯了眯眼睛,什么都没有说。
根据kina的汇报资料,这男子好像是市委书记的外甥。真是可笑,自己的舅舅马上就要进去了,他这个秋后蚂蚱不小心尾巴做人,却还在这里玩某二代的做派。因为下定决心,稍后让这男人体会财务室一日游,所以也就不和他贫嘴了。
走到窗口,拉开窗帘之后眺望着大门口,片刻之后转身面对众人道:“能不能给我解释一下,下面那出到底为何。”所谓的公关最早在米帝出现,这个词是公众关系的缩写。它的组成部分不光有在对内对外的场合中,为企业营造良好而且健康的环境,还包括了危机公关。
陈夫人在孙氏外面闹了那么久,却一直得不到妥善解决,很明显是这些人处理不当。
“我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绑架也好,囚禁也罢,总之我不要在看见那个女人再到我的门前,继续无理取闹下去。”罗琼就那样冷冰冰地下达命令。
接下来的情景是可以想象的,办公室主任看着副主任,副主任看着马君雅。
工作就那样一级级地被踢了下去。
于是罗琼当场决定,将今天的会议内容,由两项改成三项。
黄建良敲门进来给罗琼送会议资料,就在两人近在咫尺的时候,那男人突然将身体靠了过来,关切地询问罗琼身体是否吃得消。他说,就那样的会议自己完全可以搞定,完全不需要罗琼劳神费力地去参加,她只需要安安静静地躺在办公室里休息,直到会议结束。
所以,她理所当然地没有搭理他。
可以想象,黄建良这男人又被气得脸都红了,但学聪明了的他什么都没有学,只是在妻子起身之时,他体贴地帮助了她。然后,现在轮到张艾的脸色不好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