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午夜的表情上,云鸿看出了他心中所想,淡淡一笑道:“无论哪个世界,都是实力为尊,一个命不久矣的废人,除了自己的亲人至交,又有谁会真的把他放在眼里,我一个废人,还能在这家主之位上继续停留四十多年,就算是因为天玄城的支撑,也该到他们所能承受的极限了。”
“难道他们就忘记,当初是谁成立了云家,又是谁引领云家走到了帝星联盟的最巅峰?如果不是你们家主一脉,他们这些族人,又怎么可能拥有现在的地位与辉煌!”
午夜沉眉道,这段时间在云家的停留,他对云家的了解也自然越来越多,云家传承了这么多年,从来都是家主一脉为尊,而且家主一脉为了杜绝家主之争,从六千年前便立下规定,代代单传,每一任家主都只能有一个儿子,云鸿是上任家主唯一的儿子,而云鸿,至少到现在,也只有一个儿子。
云家的每一代家主都出色无比,也是这家主一脉,让云家成为威震帝星联盟的五大家族之一,数千年都是仅次于帝星王族的然存在。
而到了云鸿这一代,竟被轻贱到这种程度。
云鸿摇头,自嘲的一笑:“这些,他们是不会想的,他们在意的,只会是那些能关乎自己未来利益的事……这也算是僵尸的本能吧。”
“云家万年传承,家主所属,从来和实力无关,而是在于血脉!云家上下都应该清清楚楚,就算你已成为废人,也是唯一一个有资格身居家主之位的人,但似乎,所有人都在下意识的遗忘这一点。”
午夜微微冷笑:“而且,因为你的身废而无视你的家主身份也就算了,却似乎连对你最基本的尊重和丁点的重视都没有了。云长萧身为家主之子,一个普通的云家弟子都可以随意欺凌,家族大比这等大事,两个月的时间,却是一个找你商量的人都没有……我不相信鼎盛了这么多年的云家,会都是一群如此自私无义的人。”
云鸿微微闭目,轻然道:“这场族比,的确没有找我商量的必要。因为所谓的族比只是个幌子,真正的目的,在于让我这个废人退位。
还有不到一个月,就是百年大典,这场大典绝非寻常,极有可能会决定着整个帝星联盟未来的格局,更会决定着五大家族,尤其是云家的命运,这种关键时刻,他们要废掉我这个废人家主,倒也算是在情理之中。本来,我都已经默然接受了这个即将到来的结果,没想到,却是遇到了你。”
云鸿默然一笑,脸上满是惆怅。
云长萧和柔走了出来,他们没有停留多久,很快,云长萧便推着轮椅上的云鸿,四人步履缓慢的行向云家中心,这次的族比之地。
云家的正中心,便是释放着紫色玄光的祖碑所在,祖碑高三十多丈,上面刻印着每一代家主的名字,而这其中,最显眼的便是“云沧海”,因为这个名字的右侧,标注着两个赤红如火焰的字:云王。
云家历代数十个家主,唯有云沧海获得“云王”的殊荣,这不仅仅是云沧海一人的荣耀,更是荣耀着云家的千秋百代,但这本是让其他守护家族都无比嫉妒和艳羡的荣光,却是以流星坠落般的度迅暗淡……
祖碑的前方,是一个巨大的广场,广场周围摆满着坐席,中心,是一个三十丈见方的高台,这便是云家族内比试所用的圣云台,午夜四人到来时,圣云台正有两个年轻的云家弟子在比斗。
族比还有半个多时辰才会正式开始,但一些云家弟子已是按捺不住比试起来。
午夜他们来的还算早,虽然这里已是热闹非凡,但大都是年轻弟子,这些年轻弟子看到云鸿夫妇,一些会上前问安,而有几个,则会直接走开,或者目光直视圣云台,纯当没看见,午夜扫了一眼这些云家弟子的衣着……
基本都是在云家掌控着实权的长老之子。他们没有经历过云沧海引领下的云家辉煌,没有见识过云鸿当年是何等的威震帝星联盟群雄,在他们眼里,这仅仅是个徒有家主虚名的废人,比他们的长辈都远远不如的人物而已……
而且马上就要被赶出家主之位,他们当然不会屑于去见礼。
对于这些,云鸿早已司空见惯。此时圣云台上,两个年轻的云家弟子正在交手,两人看上去势均力敌,剑声呼啸,紫雷滚滚,两道橙色云阙密集碰撞,下方不断响起阵阵叫喊起哄声。
终于,其中一人抓住机会,一道雷光将对方击倒,随之云阙冲上,将其直接撞下圣云台。
台上的两个云家弟子年纪都不大,但在云家的同龄人中,绝对是佼佼者,但看完两人的交手,云鸿却是暗暗摇头,脸上晃过一抹失望之色,他微微侧,道:“萧儿,你上。”
“啊?”云长萧一愣,随之点头:“好!”
说完,云长萧毫不拖泥带水的一跃而起,半空中紫光一闪,落在台上时,手中已握住了一把紫光缭绕的长剑。这是云鸿在他十一岁时所给予他的绝品名器——奔雷剑,他一直用到现在,从未离身,配合云家核心功法“玄云功”,可以挥出极大的威力。
“云秋哥,请赐教!”
云长萧握紧奔雷,目光凝视对手,脸色认真凝重,双耳全然隔绝周围的混乱议论声。
这些年,随着他的长大,他所背负的舆论压力和承受的异样眼光越来越重,越来越多,这些,他全部悄然忍下。
为了给父母争气,为了让自己将来拥有保护父母的力量,他拼命的修炼……无法凝聚云阙,他就用努力去弥补,没有资源,他用更大的努力去弥补。
四十二岁,九星极致!同年龄层的人中,纵然是面对着全部先天拥有云阙的云家子弟,他依然处在上游!除了他自己,没有人知道,他为之付出了多少的努力和艰辛。
一直以来,他心里记住着父母的安危,从不愿与任何人争斗,哪怕受了欺凌侮辱也是忍气吞声,而今天……该是自己向父母,向所有人展示自己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