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熟悉且又陌生的男子,那双柔和的俊眉像是能给人温和的阳光,助她走出黑暗寻觅光明。
也就是这双温润的眸子,给了她一种来自心底的熟悉。
浓郁睫毛下的眸子,很温柔地凝视着她,温润如水,似乎能漾出波纹,在瞳孔里荡出一圈又一圈的涟漪,柔情无害,那微微扬起的潋滟唇角,更是柔软无邪。
一袭淡蓝色的外袍,纯白色的衣袖,不加繁华的装饰,不用繁琐的设计,只有淡雅的朴素,纯洁的优美,无忧的清逸,点缀得恰当好处,将他身上儒雅的气质发挥得淋漓尽致。
及腰之间,腰挂着一枚雕刻精致的琥珀玉佩,透白无杂质,看似绝不是普通之物,他虽一身简朴的衣裳,但是只要认真看,就能发现他的服饰搭配近乎完美,衣服的质地也是很薄很轻柔,用工也不是草草就可完成的。
看得出他不喜繁华,不喜枷锁,追求无忧无虑,高尚情节,能从心估摸出这个人的身份,断不是泛泛之辈。
凰殇昔有些许木愣地盯着他,脸上满是疑惑之色,蓝袍男子朝她盈盈一笑,那笑容像是棉花糖,软绵绵的,很甜!
“疼么?”他半蹲下身子,小心翼翼地将她从地上扶坐起来,眸子满是惋惜之色。
明明自己很痛,可是鬼使神差的,凰殇昔居然轻轻地摇了摇,回过神来之后,又肯定地点了点头。
蓝袍男子失笑,轻柔地伸出纤长的手理理她脸上沾有血液的碎发,随后眸光一转,凛冽地射向一旁。
凰殇昔也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见那个想要掐死她的宫女正胆怯地向后卧倒,手臂朝后支着,一脸惊恐地盯着蓝袍男子。
她顿时恍然大悟,心中已明白自己没死,而且是被眼前这个好看的男子救了。
蓝袍男子抿了抿唇,眸光犀利,一直凝视那名宫女,“一名小小的宫女,光天化日之下居然胆大包天,在皇宫里对一个羸弱的女子狠下杀手,你自己说你该当何罪?”
那宫女一惊,连忙扑过去跪到蓝袍男子身边,隐隐带着哭腔,“奴婢知错了,奴婢再也不敢了,求太子殿下饶过婢,奴婢真的不敢了!”
“不敢?能把人伤成这样,你还有什么是不敢的?”
宫女爬过去扯住蓝袍男子的袖子,苦苦哀求:“不!太子殿下,她的伤不是奴婢干的!”
蓝袍男子眸子一眯,星光闪了闪,很快消失殆尽,冷声呵了一字:“滚!”
宫女被吼得愣了一下,拉回神后朝着他伏伏身子,随后连滚带爬地逃走,生怕后者一个不悦,又让她回来处决她。
这下,蓝袍男子的视线再次回到凰殇昔身上,卸去方才冷意,带着疼惜看着她,上下观察了一番。
道:“你怎么会伤得这么厉害?是谁下得了这么狠的手?”
凰殇昔拧眉不语,现在的她什么也不想说,也不知从何时起,忽然感到一阵晕眩。
在昏迷之前,她似乎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里,带着似曾相识的感觉,不知为何,竟让她倍感安心。
蓝袍男子怜悯地深视倒在自己怀里的女子,看着她脸上的血迹,身上的伤痕,还有脖子上的掐痕,心中不明地“咔嚓”一声响。
她到底是谁?为何她给自己一种亲切的感觉,难道他以前见过她?而且关系还很好?可是,他印象里,似乎没有她这个人物……
他轻轻地将她抱了起来,步入不远处的驿馆,当他的身影消失之后,藏匿在暗处的一个人悄悄离去,似乎是……
方才那名宫女?
——
时间不知逝去多久,在一个布置静雅的房间里,榻上躺着一个人儿,她安详地睡着,蓦然,睫毛颤了缠,她迷迷糊糊转醒。
醒来的第一时刻,她就猛地坐起身子,然而她这剧烈的动作,成功地牵扯到了她的伤口,小脸随即皱成一团,脑子只有两个字……好痛!
“别乱动,你身上伤口很多,不久前才包扎好的。”门被推开,带着少许责备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在声音落下之后,一名身着简朴却不失华丽的男子捧着一碗热气腾腾的药水走了进来,直接在她床边坐下。
“乖,来把药喝了。”
说罢,把药就递到凰殇昔唇边,她一蹙玉眉,本能地退后挪了挪,在看到他不悦的神色之后,慌忙解释:“太烫了,我等会再喝。”
但是男子的脸色并不能得到缓解,不过他细想之下,似乎明白了什么,女子一般都不喜欢喝药,好像是因为太苦了,那他是不是要去拿点蜜饯呢?
越想越觉得有道理,就在他打算动身的时候,凰殇昔幽幽地问了一句,“你为什么要救我。”
男子眨了眨眼睛,对她的话有些许好奇,难道他要救一个人,是必须出于什么目的的么?她戒备心未免太重了。
不过他还是如实回答了:“实话嘛,就是我感觉我好像认识你。”
凰殇昔柳眉不自觉一挑,是熟悉的感觉?她也好像感觉她见过他,但是这貌似有点荒谬,她才穿来这里,一天还不到,又怎么会认识他?
可是不可否认,他真的给自己一种莫名的熟悉呢,这个身体,是不是在以前见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