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期……你造次!你造次!”花老家住依旧不死心,浑身无法动弹,却依旧对花期咒骂不止。
花期像是没有听到花碾尘的怨怼,或者说丝毫不放在心上。直到此时才缓缓的从半空飘身落了下来。眸色微微沉了沉,抬眼望向漫天渐渐停歇的细雨绵绵,藕荷色的身影悠然的穿梭在晴雨之间,步履生风中,犹如画卷铺展一般,缓缓而来。
“你要……干什么?花期!”花碾尘年过半百,见过无数的沉浮兴衰,此刻却因为花期淡漠而凉薄的眼眸,浑身战栗了起来。
“海王手下留情!您……您就看在玲珑为您得到冉子晚的情分上,饶恕爷爷!”花玲珑跪拜上来,梨花带雨。
“情分么?若不是今日玄歌在场……你们是否已然结果了她的性命?若不是出于无奈……你会轻易如我所愿,为她种下情花绕,好阻了你们花家攀附东洲皇室的老路?你不会……所以,与花期讲情分……你还不配!”花期琥珀色的眸色,泛着凉薄清凉的寒意:“既然……您老敢对她痛下杀手,我便折去您的爪牙……以后就好好呆在花家的千年老宅,颐养天年吧!”
“不要……花期不要!求你……放过他!他年事已高!”花玲珑凄厉的制止声响彻懿德宫的外殿,雪白色的藕臂在风雨之中飘摇,诉说着无力与倾颓。
“哈哈哈……”花期予哭着哭着竟然笑了起来,看着眼前被禁锢,在无法颐指气使的花老家主,心底竟然涌现出一抹快意。
“啊……”花老家主花碾尘一声惨烈的叫声之后,便低低的垂下了头,重重的昏迷了过去。
花期转身离去之间,不见他如何动作。花家家主的修为,便在无声无息中尽数被废。
花家人走后,懿德宫的内殿悠然的响起一声长叹:“花碾尘,从前你便瞧不起女子!今日不还是栽倒在哀家的手里?当年你便是一意孤行,我奈何不了你!可你别忘了……我一直在等,等你身败名裂,再也嚣张不起来的这一天!当年你借着我的手除去我的姐妹,那么今日……我便借着她子嗣的手除去你!”
“老祖宗,殿外的血迹……可是要等雨停了再擦洗?”昔掌事提着的心在冉子晚被玄歌抱走的一瞬间落了下来。
“外面不是下着雨么?”
“是下着雨呢!”
“细雨绵绵,它洗的干净时间的污浊……”
“喏!”
“这怕是也是这个夏天最后一场雨了。几月前南方水患,如今过了这个汛期,该不会再有别的岔子了!“
“太后您说的是!太后娘娘仁德,自然皇天垂怜!”
“瞧瞧,说着,这雨也就停了……几十年风雪,终究这天儿还是要晴的!”
……
……
日已西沉,梨落阁内,玄歌怀抱着看上去似乎在浅眠的冉子晚阵阵心痛。她就像是在熟睡,可是玄歌清楚……等冉子晚再次睁开眼眸之时,便一番苦楚。
“她如何了?”花期越过外院的云破,飘身而至。
“如你所愿!她的确是中了情花绕!”玄歌微冷的看向花期,眸底的寒冰犹如啐了霜雪。
“……”花期刚要靠近,却被玄歌布下的阵法,阻隔在外:“你放心……情花绕并不会伤及她的身子。只是……她会失去过往的执念。”
“你以为你给她中了情根,便能得到她了?你别忘了北域……北域七殿下的雄兵百万!若是无氏族的把握,你着人种下情根,在她心底生根发芽……却要她带着对于你的情根,去服侍另外一个男人?”玄歌清寒的语气里,犹如万年不化的霜雪。
“北域雄兵百万……花期却要向云山借兵的!”花期淡漠的开口,他的淡漠……尽是凉薄。而玄歌的清冷,却是情重孤绝。
“海王好谋划!”玄歌深吸一口凉气,凤目看向梨落阁内殿屏风外的花期:“你不只解决的东洲花家对于你东洲皇室的威胁,却借着我对于晚儿的情愫,以及我云起的身份,借用云山的兵力,为你扫平北域的掣肘……天.朝不足为虑,弹丸之地尔……云山进军北疆,扫平北域的威慑。到时候云山与北域两败俱伤,我云起与北域七殿下锐气大减……而你花期,不只凭借着情花绕得了晚儿,甚至……只要你愿意,顷刻间便可得了这个天下!”
“都言人中龙凤,东洲花期……果然名不虚传!”风倾远远的从殿外走来,身后跟着的是眸带痛忍的西凉国储凉浸。
“呵呵……雍王世子过奖了!”花期头也没回,悠然的看向屏风内侧,琥珀色的眼眸淡淡光彩:“怎么?西凉国已然成了北域的第二藩属之国了么?”
凉浸没接话,依旧站在风倾的身后。数月而已,凉浸的眉眼之间似乎苍老了十年的光阴。
“只是风倾却不觉得,云少主……会如你所愿!”雍王世子风倾也未强行踏入阵中,站在花期不远处莞尔:“海王殿下好大的手趣÷阁,从你初次驾临贞郡王王府开始,便利用玄天御的守城之心步步为营。”
“天.朝虽不是这世上最大的属国,却是玄氏子孙最看重的江山。玄天御的选择无可厚非,花期许了他该得的那份尊崇。自然他愿意助我一臂之力……呵呵!”花期淡然的看向面色无波的风倾,意味深长。
“所以你……让他逼迫晚儿嫁于北域,激起她内心对于素未谋面的北域七殿下的敌意。如此……待她醒来,介于北域和东洲之间,她更倾向于一向待她不同的花期?若是不出意外,她便是你东洲的海王妃!”
“雍王世子又何必说我?北域七殿下隐忍多年,东山再起……又岂是寻常王孙?”花期悠悠的看向风倾:“若不是这道情花绕,迫使云少主出手北疆……依照七殿下的智谋,定是在一片恭贺声中,将子晚的头上冠上你风倾的名姓!这天下间谁又会想到北域落魄的七殿下会屈身在天.朝残喘了十年!风倾……你的手趣÷阁,似乎并不比本王逊色!”(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