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川澈——”靳川澈眉心轻蹙。
“什么?”安若琪愕然。
“靳川澈,我的名字。”靳川澈很是坚持。
关我什么事,安若琪无语问青天:“如果没什么事,我先回去了。”
“等等——将计划书说来听听。”靳川澈喊停了她的脚步。
计划书是用来看的,不是用来听的,她又不是有声词典,再说了,如果他对这份计划书真的一点兴趣都没有就根本就不会让她跑一趟,除非他是有钱都不想赚了。
这人的嗜好真变态,安若琪不敢明摆着不妥协,毕竟老板的意思很明确,他想要和人家合作,听上去自己是有求于人的一方。
确实眼前这人在娱乐方面的资源和实力等各方面都得天独厚的不二人选,不甘心啊,可也得乖乖遵照他的有一丝去做。
“声音太小了,说给谁听呢。”靳川澈正闭目养神。
“……”
“声音太大了,吵着我休息。”声控微调。
“……”
“带点感情。”声控再调。
“……”
“嗯,勉强可以接受。”柔和的声音如山涧溪水,纯净,润泽,清透,舒展了人的身心,催眠了他的意志。
这是在耍她吗?这货竟然睡着了,安若琪合上文件,愕然盯着他的侧脸,一字眉,细长上扬的丹凤眼,睫毛轻颤,高挺的鼻梁,菱角分明的红唇,竟带几分孩子气,就是这样一个人掌控着市内大大小小的娱乐场所,有着异于同龄人的敏锐眼光。
有时候地位越高,窥视的人就越多,否则怎么会有人一而再地想要他的命,当然这只是她道听途说,但亲耳听见的也有那么一次,却足以令她心惊胆战了许久。
正是因为这些才会那么累的吧,安若琪防备的心墙被突然的情感冲垮了一个缺口,因为她也曾那么累,惺惺相惜下,时间偷偷溜走了。
半个小时后,安若琪才幡然觉悟,怎么就忘了他的恶劣不良的行径,幻灭的情感,修复的心墙,正要唤醒他,却见他睁开了眼。相对无言,最后还是安若琪仓促离开。
望着安若琪的背影,靳川澈若有所思,幽黑的眼眸闪过不知名的情愫,良久,收起桌面上的文件离开。
自从那件事发生后,他鲜少来这里,不是害怕,而是在同一个地方出现得太频密不是件好事,方便了别人下手,可恨的是幕后黑手至今未抓到。已经有人为之付出了生命,所以他才从幕后走到台前,以身试险。
门外,贺天祺悔恨自作多情的操心,在无意中得知安若琪只身到夜色俱乐部时,心里全是担忧,虽然他知道夜色俱乐部不像其他娱乐场所那样鱼龙混杂,但里面的人也不是轻易能得罪的。
可透过门缝看到的那一幕却是那么和谐,他们一早就认识了吗?没想到舞会上的男子竟是新锐娱乐和夜色俱乐部的老板。
他向来不喜大众娱乐,极少涉足俱乐部之类的场所,所以没有和靳川澈打过交道,而对方行事低调,极少露面,但夜公子的事迹还是略有耳闻的。
坐在车里,贺天祺盯着安若琪的背影,多么讽刺,他仍然跟着她离开,直至她坐上回家的公车。
合作项目花了整整十几天才敲定大体的方案,期间一个星期有三四天在加班,安若琪整理好会议文件后趴在桌子上闭目养神。
“辛苦你了,明天休息一天。”贺嘉兴看完文件,出来就见安若琪趴在桌子上的模样,于心不忍。
“谢谢。贺总,会议的文件已经整理好发到你的邮件了。”安若琪抬起头,沉默片刻还是接受了。
不仅是身体有些吃不消,更重要的是她有好多天没去看伍俊君了,医药费拖了好几天,该去补交了。
出了酒店,正巧遇上贺天祺出差回来,两人都一身疲惫,相视一笑便各奔东西。
贺天祺提着公文包回到办公室,其实当初和他一起去出差的还有徐韶颜,不过她根本就不是去帮忙,而是去捣乱的,合同条款打错,金额记错,文笔不敢恭维,于是一气之下就提前打发她回梵蒂斯。
望着空荡荡的办公室越发怀念与安若琪在一起的日子,这次努力赶在合作宣讲会前回来,一则度假村项目工程尚在起步阶段,增设娱乐项目或是娱乐场所需要变更设计图纸,如果能保持原有的框架,尽量避免较大的改动,这样是最好,可以省下不少时间与成本;
二来是知道安若琪有参与这个项目,而度假村作为首个合作试点示范项目,他想争取两人再次共事。至于徐韶颜则让她调到其他部门算了,邱老爷子那里到时候再解释。
医院里,安若琪轻轻地用毛巾帮伍俊君拭擦着脸庞,又见消瘦了,却看不到成长的痕迹:“伍俊君,你再不醒来,我就老了。
这句话是不是听腻了?我现在在梵蒂斯酒店上班,是做总裁助理呢,很厉害吧,我也觉得自己很厉害。特别是看到你,就像看到当年的自己。
虽然记不清自己当年的模样,但回过头看,还是觉得年少时的自己很傻很天真,做着不切实际的梦,你总是笑我贪心。
我现在已经很少做梦了,回到家里恨不得倒头就睡,这样也好,时间不知不觉就过了,过得很快,一眨眼就四年。
我常常在想,如果你没出事的话,四年后的今天,我们会变成什么样子,你穿上西装的样子会不会很帅。可是不管我怎么努力,我还是想象不到你未来的样子,你在我的记忆里就定格在那一刻。
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你一定很想醒来,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办。别怕,你只是睡着了,在做着一场梦而已,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梦里一定很美,美得让你不想醒过来,可那都是骗人的。你还记得我们的梦想吗?世界上有比仙境更美妙的地方,我只等你醒来,一起看尽世间风景。
如果你能听到我的话,你就快点醒过来,不然我真的要生气了。”
安若琪握着他的手,有点凉,不喜欢,他的手向来温暖,每到冬天的时候,她的手脚总是冰冷冰冷的,只有靠着他的体温才能熬过一个又一个冬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