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了,这样远远地看着就好了,我现在一点也想不起和她有关的事情,像个陌生人一样,见面反而会让大家都尴尬,知道她过得好就足够了。”安若琪摇头,淡淡地道。
“那我们走吧,带你去另外一个地方。”无语凝噎,良久,靳川澈才道。
“嗯。”安若琪深深地看了一眼,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靳川澈本来打算带她回孤儿院看看,但见她一脸倦容,最后还是放弃了,上车时吩咐了司机几句。
安若琪见有些累,一上车沾着座椅就昏昏欲睡。
“开慢些。”靳川澈悄声道,这时安若琪打了个盹,脑袋差点撞上了车窗,他伸手托住了她的脑袋,轻轻地让她靠着自己的肩膀休息。
但路况不算太好,总会有些颠簸,安若琪被惊醒了,睁开了眼,迷迷糊糊地望着窗外的高楼,商铺,看样子是进了市区,“我们到哪了?”
“对不起。”司机见安若琪惊醒,抱歉地说道,前面的司机急刹车,他不得不也跟着一个急刹。
“我订了酒店,今天就到此为止,明早再和你去一个地方。”靳川澈不容置疑地说。
“我……也好。”安若琪也不再纠结,坐车坐了那么久,身体有些吃不消,这副娇弱的身体总让人扫兴,她也希望可以快点做手术,希望手术后身体能够变得健康。
靳川澈的手机设了静音,若不然会被张翰昕烦死,这不,张翰昕又再打电话来,不过想也不想就挂掉了。
张翰昕无比郁闷地看着被挂掉的电话,他十分确定安若琪和靳川澈在一起,他们会去哪里?一想到安若琪有事不找他而去找靳川澈,这让他不禁有些受伤。
也不对,定是靳川澈那混蛋蛊惑了安若琪,她才会瞒着他的,若不是安若琪没有带手机,说不定这也是靳川澈故意落下的,他才不会厚着脸皮一再打靳川澈的手机。
几乎是同一时间,贺嘉兴也在找安若琪,他已经拿到了亲子鉴定报告,安若琪真的是他的女儿,接到信息时他不敢相信,看到报告时也怕是美梦一场,直到现在才接受了这一事实,虽然他比任何人都希望这是事实。
老天爷真的是和他开了个天大的玩笑,他从来没有想过安若琪会是他的女儿,可那一刻刹那的念头,那种血缘之间的微妙的感觉令他觉得也许,也许是真的。
只是为什么死去的女儿如今又活生生地站在自己面前,贺嘉兴想不通,那墓地里的那个婴儿又是谁?
岳母不可能会弄错的,当时的她是那么的伤心,当他知道她要去找外孙女的时候,他还以为她是伤心过度导致的神经错乱。
千种疑问,万种不解,贺嘉兴只好暂时搁置在一旁,他刚刚查到安若琪是和靳川澈一起离开的,便和靳川澈通过了电话。
想了想还是给了个电话给杜老,不过贺嘉兴并没有说出真相,只是让他们务必要赶回来参加他的生日宴会,届时有重大消息要宣布。
杜老不以为然地应着,挂掉了电话,望着正在专心致志地画画的英子,无奈,白白浪费了良辰美景,只好努力地刷刷自己的存在感,“英子,累了吗?要不先吃点点心再画?这里的茶点,特别是灌汤小笼包很出名的。”
英子置若罔闻,继续挥动着手中的画笔,修修改改。
反观靳川澈,他对贺嘉兴这意料之中的电话,还有话里透露出来的信息敏锐得多,反常,却说不出个所以然。
“怎么了?”安若琪鲜少见他这般沉默,眉心轻蹙,似有什么烦心事。
“哦,没什么,不过是一些公事。”靳川澈掩饰。
“那你要不要先回去处理一下,我吃饱了,我想回去休息。”安若琪又问,他能陪她到这里已经很感激了。
“不过是一些琐事,让下面的人去处理就行了,还有甜点没上,再陪我一会。”靳川澈展颜一笑。
安若琪不再追问,如今的她最简单不过,什么都不去想,什么都顺其自然,看样子脑袋是计划要罢工了。
第二天一早靳川澈就带着安若琪去拜祭伍俊君。
只是安若琪望着这新坟,很陌生,不过为何心里有着说不出的忧伤?安若琪抬头望着靳川澈,眼中泪光盈盈,“这是?”
“这就是我和你说过的伍俊君,你在孤儿院最要好的朋友,说起来我能够认识你间接上都因为他。”靳川澈很虔诚地鞠了鞠躬。
伍俊君,安若琪喃呢,他一定是她最要好的朋友,不然为什么会那么难过,她放下手中的鲜花,蹲下身子,抚摸着冰冷的墓碑,难过并不仅仅是因为他在她人生中浓重的手笔,更因为在最灿烂的年龄里消逝的生命。
她一定要好好地活着,为了不辜负最美好的年华,为了在死神面前高贵地离去。
许是蹲得太久的缘故吧,安若琪起身也有些快,竟有些站立不稳,脑袋晕乎乎的,天旋地转间,眼前一阵发黑。
“若琪……”靳川澈心惊,连忙扶住她。
安若琪顺势跌落在他的怀里,双手想要用力抓住他的衣领,却是无力地滑落,双眼紧闭,脸色发青。
靳川澈不敢耽搁太久,抱起她快步走到停车的地方,司机见状,连忙下车给他们开门,“要去医院吗?”
“马上去医院,快点开车。”靳川澈急道。
“我没事,我休息一会就好了,回酒店吧,过几天就要进医院了,我不想提前去报到。”安若琪拉了拉靳川澈的手,仍旧虚弱,但脸色好了许多,缓缓地张开了眼。
“还会开玩笑,看来是真的没什么大事了。”靳川澈笑道,但其中的苦涩也只有自己才知道了。
“嗯嗯,我从来不拿自己的健康来开玩笑。”安若琪浅浅一笑。
“回酒店吧。”靳川澈冲司机点点头。
另一方面,张翰昕得知靳川澈计划今天回来,就打算一早出门去等他,但刚刚拿起车钥匙,却见张妈妈依着门框,手持佛珠,双眼却是恨铁不成钢地盯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