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小时后,陈天赐随着中年人来到了对方说的地下污水处理系统的入口。这是整个紫金城城市污水处理系统当中数不清的污水入口之一。
它位于街角的地面,是一口镶嵌在地面上的井。井口被厚实的金属井盖封闭了起来。这种井盖开启的方法很繁琐,需要经过很多道程序才能启动开锁程序。
但当陈天赐来到这处井口位置的时候,却并未看到应有的金属井盖。井盖的位置空空如也。边缘有被暴力攻击过的痕迹。
“你看,”中年人指了指井口的位置,说,“这处地方我们探测过了,有很强的元气波动遗留痕迹。”
“根据仪器检测的结果,这股元气痕迹至少是在前天留下的。”他继续说道。
“前天?”陈天赐仔细想了想,微微点了点头。这个时间,和霍振兴逃跑的时间几乎是一致的。如果按照这个来推断的话,那的确有可能是霍振兴。
“怎么确定是他?”陈天赐问。
他必须要谨慎一些。因为他现在仅仅只是获得了对方的猜测,并未拿到任何有力的证明。就像对方一直没有完全相信他一样,他也不会傻傻地就去相信对方,更何况,对方是摩天教的人。
“喏,你这就问到了点子上。”中年人并未恼怒,而是笑着点开了他随身的通讯器。
一幅画面出现在了陈天赐眼前。画面上,显示着一名披头散发的男子,陈天赐仔细一看,发现那正是霍振兴。
画面上的霍振兴,在陈天赐脚边的污水处理入口处疯狂地攻击着,很快就砸开了井盖。但他还未来得及下去,从他身后就冲来了一个人。
那个人身材魁梧,体型健硕,个头更是达到了两米多。霍振兴慌忙当中,和那人对了几招,一个踉跄,跌进了井口。
那名壮汉也随即冲了下去。画面到此便中断了。
陈天赐眉头一皱,急忙问道:“后来呢?”
“不清楚。”中年人摇了摇头。
“想要搞来这份资料已经很不容易了。我们的人做事都必须十分小心的。这你应该明白。”他说。
陈天赐当即明白了对方话里的意思。看来,摩天教的人已经潜伏到了紫金城城市监控中心当去了。这段画面显然不会是常人用摄录设备记录下来的,那唯一的解释,就只有城市监控中心的实时记录了。
而这些记录平时都是被保存在监控中心的大型储存仓库里的。这个人能拿到这份资料,足以证明,摩天教的手已经伸得足够深了。
陈天赐想了想,问道:“那你怎么能保证他没有从这下面上来呢?他是还在这下面,还是已经离开了,你也不能确定,不是吗?”
中年人点头,说:“我确实不能确定他是不是还活着,但我可以告诉你的是,他没有从地下上来。”
他说着,点出一幅地图。陈天赐仔细一看,发现这是整个紫金城的布局图。而地图上,闪烁着许多蓝色小点。
中年人指着其中一个蓝色小点说道:“这些代表了整个紫金城城市污水处理系统的入口。如你所见,这是整个紫金城污水系统入口的布局图。但你看,这里所有的点都是蓝色的,唯独只有这一处是红色的。”
他说着,指了指陈天赐脚边的那处污水入口,说道:“这处红色小点,就是你脚边的那个地方。”
“要不是现在正处于混乱时期,这处地方当天就会有人来检查的。”他补充说道。
陈天赐当即不再犹豫。他向无极传了一道讯息,便打算进入到地下去。
“怎么,你不和我一起下去吗?”陈天赐瞧着身侧的中年人,问道。
中年人耸了耸肩膀,说:“我们的合作协议仅仅止于帮你们找到人,没有和你们一起去寻找的条款。”
陈天赐咧嘴一笑,说:“不。这你就错了。”他说,“就像你不能完全信任我一样,我也不能完全信任你。”
“所以呢?”中年人扬了扬眉,问道。
“所以,你得和我一起下去。”陈天赐说。
中年人咧嘴笑了起来。“我要是说不呢?”他说。
陈天赐也笑了。
“和我下去,对你来说并没有坏处,反而是有好处的。”他说。
“哦?何以见得?”中年人问。
“你想,那批货藏在什么地方,只有他知道,而你下去是和我一样,第一时间找到他。那样的话,你就可以不用通过我,而是直接从他的嘴里知道具体地点,这对你来说,难道还不够好吗?”陈天赐说。
“如果通过我,那有可能会打折扣,甚至于我有不买账的风险。”陈天赐补充说道。
中年人微微想了想,缓缓点了点头。“有点道理。”他说。
他们随即一同进入到了地下。
地下污水处理系统,并不像陈天赐想象的那样,是臭气熏天的。相反,这里的空气还有些清新。相比起地面上,这里的整体感觉除了阴寒、潮湿之外,并没有十分特别的地方,就连垃圾都很少见到。
和地面上一样,这里的环境也十分干净、整洁。
不时有清洁机器人从远处走来,随手清理着附近的环境。它们从陈天赐身边经过的时候,还会停下来,将路让开。等陈天赐二人走过去之后,它们才会继续行动。
“哦,这地方还真有点奇特。”陈天赐说。
“这地方始建于两百多年前。”中年人边走边随口说道,“具体说的话,它大约是在两百一十七到两百二十一年之间的时间段里建成的。”
“这里的机器人由分布在各处的中控电脑独立操控。每天二十四小时,三班轮换。一刻不停。”他继续解说道。
“我祖上有人曾经是负责这个地方的。”他对陈天赐说道,“当年,他参与了整个污水处理系统的设计工作。”
“难怪你对这个地方这么了解呢。”陈天赐说。
他说着,眼珠子一转,试探对方道:“从你话里的意思来看,你好像对这个城市了解的很多啊。”
“呵,何止是了解的多。”中年人轻笑了一下,“我的祖上,祖祖辈辈都是这座紫金城里的要员。他们将一生都奉献给了这座城市。”
他说着,眯起了双眼:“但,这个城市又给了他们什么呢?”
陈天赐侧头瞧着对方。
这一刻,他猛然发现对方的脸阴沉了下来。
“这个城市给他们的只有责任,义务,没有任何权利,他们甚至会因为一个小小的失误而丢了全部。”
“全部!”他强调道。
“所以?”陈天赐试探着让对方继续说下去。
“呵,”中年人冷笑了一下,说,“所以,这座城市必须要改变。要彻彻底底的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