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宝军与建奴和蒙古人混合联军在辽东大战,打的如火如荼。
迫于财政压力,天地会的中央银行发行了100亿元的货币,这是很大的一个数字,因为天地会治下地区的总人口才七百多万。
一百亿,等于每个人多出十多万的货币。
天地会治下地区的人均收入水平,每个人每个月才一二百块钱,一年才一两千块钱。
如果按照目前的经济水平,每个人每年存一千,十年才一万,一百年才能存够十万。
一下子发行了这么多货币,显然是拔苗助长行为,但是为了战争需求,也没有办法。
韦总裁的本来目的是为了达到收回通货、稳定金融的目的。
韦总裁第一次运用国家金融的手段调解战争和经济需求,没有想到就出事了。
黄滢有特权,韦达康也有特权,两个人抛开总裁父母的身份不论,还是天地会最高委员会的委员。
平民百姓不懂多出了很多钱,对他们有什么影响。
而一些豪绅巨贾虽然手中有钱,但是他们更相信囤积居奇这样的方式挣钱更稳妥,结果,新印出来的钞票的绝大部分被一些豪门权贵借贷走了。
问题也就从这时候开始了,因为天地会治下地区的市场还不繁荣,老百姓还没有养成消费的习惯,其实对物资的储存比对钱的依赖更大,所以天地会的政府不得不采取配额推销的方法,很多人手里的物资不得不折本售出,结果货币的价格由20元跌到1元的速度快速贬值,前景黯淡。
本来就是新开张的政府机构,要不是天地会公信力高,进来的人都还没有脱离奴隶制度的思维,都感觉自己到了天地会的地盘,就是韦总裁的奴隶。
否则,这种二十倍的暴跌趋势,金融制度早就要崩盘了。
天地会发行货币不是乱来的,为了缓解战争压力,韦总裁是拿出了大量土地作为信用的。
所以,天地会绝对不是空手套白狼。
不是急着用钱,韦总裁一般不动土地,这是天地会最大的依仗,也是地盘扩张之后最大的红利。
黄滢听了一帮初通金融的韦家庄老邻居妇女和几个韦达康朋友的话,把握机会,准备奋力一搏,想大捞一趣÷阁。
黄滢的第一步是当面关照中央银行的人,把钱都放给她借贷。
黄滢是总裁的娘,中央银行的人不敢不照办。
外加有范晓琳点头确认,这事于公于私都得偏向总裁的娘。
黄滢的第二步是寻找替罪羔羊。
黄滢很清楚,一旦物价暴涨,货币暴跌,将很快引起儿子的警觉,儿子肯定会问责于自己。
所以黄滢必得事先设好圈**一些小人物作替罪羔羊,一旦东窗事发,就先把他们这些倒霉鬼抛出去抵挡一阵,然后再设法从容脱身。
于是黄滢让人用假名、假地址,故布疑阵,遮人耳目。
最后一步是运用“空转”等手法达到无本起家的目的。
在货币不断贬值的时候,黄滢通过银行向市场抛售黄金,吸收货币,抑制通货膨胀。
结果,每块400盎司的黄金,大部分均被化公为私,先后进入了黄滢和韦达康的私家金库。
韦总裁知道这件事之后,差点没有气疯掉,万万没有想到,居然是自己的父母成了最大的耗子。
“娘,爹,你们缺钱可以告诉我!你们知道你们这么做是什么后果吗?会让整个天地会治下地区的经济崩盘的。”韦宝黑着脸,亲自质问父母。
“小宝,你这么对你娘说话?我就是好玩玩,赚一点点小钱而已,怎么就搞垮经济了?”黄滢不满道:“钞票从银行出去,和从我手里出去,有什么不一样?”
黄滢知道统计署和检察署的手段,知道事情已经败露,所以懒得遮掩,干脆耍赖。
“能一样吗?这情况能一样吗?你的手法那么多,你敢说你完全不懂?从银行出去,是面对社会大众,面对所有的老百姓,从你手里出去,只是流向少数大富商!”韦宝怒道:“天地会是鼓励一些人先富起来,但不是用这种方式,这是抢穷人的钱!你们这么做,和明廷的士绅豪强有什么分别?”
闻讯赶来的范老疙瘩、范老疙瘩老婆、王秋雅的爹娘,还有范晓琳都被总裁的样子吓到了。
这件事,范老疙瘩夫妻和王志辉夫妻都有参与的。
范晓琳虽然没有直接参与,却是知道内情的,否则这么多的钱,天地会的中央银行不可能把大部分拨给韦宝父母。
“我哪有想那么多,这种事我做过很多次了。不是一直好好的?”黄滢不满道。
“你还好意思说你做过很多次,我真搞不懂你要那么多钱干什么?关键你这次太夸张了,数额太大!”韦宝生气道:“以后不准你碰钱,你喜欢管钱,管好总裁府的钱就是了!银行是经济支柱,不容许你乱碰!还有范晓琳!这次记你大过处分一次!要不是检察署的人告诉我,险些坏了大事。”
因为关系到总裁父母,所以就连统计署的人都没有敢报之韦总裁。
检察署是不管这些的,他们发现什么不对劲的,马上就会找责任人。
“我正在补救。”范晓琳有点委屈的轻声道:“没想到韦叔韦婶这次胃口这么大。”
范老疙瘩闻言,赶紧拉了拉女儿的袖子,生怕女儿卷入韦家的家庭争斗。
韦宝没有再责问范晓琳,对吴雪霞道:“告诉检察署,这个案子的所有涉案人员一律开除公职!今后不再录用。”
吴雪霞一怔,没有想到韦宝这次这么严厉,这得追究很多人。
“小宝,你干什么啊?你这样的话,以后娘还怎么做人?”黄滢哭道:“要怨恨你就怨恨娘一个人吧,不要牵扯其他人了。”
“你和爹以后不要再去农业局和最高委员会了,你们也被扒掉公职了!”韦宝斩钉截铁道:‘就这么办!’
黄滢一下子坐在了地上,边哭边抹眼泪,露出了农村妇女的本来面目。
韦宝没有理会黄滢耍赖,直接走人。
吴雪霞追了出去,“那现在怎么办?怎么补救?”
“唯一的补救方式是让钱重新变的值钱,挽救货币信誉!”韦宝道。
信用货币源于货币替代品,但货币替代品本身不是货币,是一种货币要求权,它包括银行钞票,活期存款,低值铸币,法币和存款通货等,这些都可以作为交易媒介使用。
货币可以分为商品货币和信用货币,商品货币通常指的是黄金。信用货币是货币的要求权,源于“货币替代品”的使用。
有的信用货币没有要求权,但仍然可以作交换媒介用,是一种不兑现货币。
货币的价值与交易媒介有关。
如不能作为交易媒介用,那它的交换价值就大大跌落。
相反,当一种商品可以作为交易媒介使用时,就获得一种额外的价值,比如比特币的价值很大程度上源于它可以做交易媒介,黄金更是如此。
后世的茅台酒和稀缺的住房都因为有类似的媒介功能而提升了其价值。
信用货币源于货币替代品,但货币替代品本身不是货币,是一种货币要求权,它包括银行钞票,活期存款,低值铸币,法币和存款通货等,这些都可以作为交易媒介使用。
其中存款通货是指用存款支付的支票或其他信用工具。
米塞斯指出并不是所有的钞票都是货币替代品,钞票成为货币替代品是有条件的,这个条件就是对发行钞票的银行的兑现能力和意愿没有怀疑。
钞票发多了银行的这种能力和意愿会下降,这样就抑制了钞票的发行,没人愿意持有银行钞票。
米塞斯进一步把货币替代品分为货币证券和信用媒介。
两者的区别在于对其所发行的货币替代品是否保有等于其总额的现金(本位币)准备。
与足额准备对应的那部分货币替代品叫“货币证券”,超出准备发行的那部分货币替代品叫“信用媒介”。
也就是说,两者以百分之百准备金为分界线。
米塞斯指出,货币证券发行数量的多少对市场是没有影响的,但信用媒介的发行数量会影响货币购买力、物价并暂时影响利率。
货币证券与信用媒介对应两种不同的信用,一种是商品信用,是指不发行信用媒介的银行可以贷出的信用,这种银行只贷出它自己的资金和它的顾客们信托它的金额。
另一种是流通信用,是指由于银行可以发行信用媒介而可以贷出的信用,这时银行贷出的资金超过它的自有资金和顾客信托它的金额,相当于无中生有地创造了信用。
简而言之,商品信用对应于货币证券,流通信用对应于信用媒介。
米塞斯指出“信用扩张”只能是流通信用的扩张,商品信用是不能扩张的。但流通信用的授予并不总是信用扩张的,如原来发行的信用媒介在市场上所产生的影响都已经被消化,或者说,物价、工资和利率等都已经适应于新增加的信用媒介而调整到位,这时不增加新的信用媒介,那就不会引起信用扩张。
换句话说,信用扩张只发生于新增发信用媒介的时候,如不增加新的信用媒介,只是把原来收回的信用媒介重新发一下,那就不是信用扩张。
米塞斯认为在“自由银行”条件下不会出现信用扩张。
那么,什么是自由银行?
米塞斯说,自由银行是遵循一般性法则的银行。
米塞斯强调银行业务应该受一般商事法规和民法的管制,而不受政府颁布的特殊法令的管制。
就是说,银行必须履行一般义务,比如兑换现金。
在自由银行条件下,假如银行发行信用媒介,那么它总是处于不稳定的地位。
不稳定源于银行的声誉很容易受损,而银行最珍贵的资产是自己的信誉。
米塞斯认为,银行的钞票一般难以取得人们的信任,所以银行更不敢过分发行信用媒介,因为那样就增加了兑现它的货币替代品的需求,这使银行不得不回到紧缩,所以银行是很难做到信用扩张的。
换句话说,在自由银行制下,有自动的机制制约银行信用扩张,使银行不敢滥发信用。
所以,如政府从未对银行业加以干涉,大规模的信用扩张不会发生。
如银行是受政府特殊法令管制的,那么就不再是自由银行。
当银行成为政府达成财政目的工具时,信用扩张就容易发生,因为人们对政府的财政部门和它所控制的机构发行的货币总是“信任”的,虽然这是一种只有政府才能做到的“迷信”。
米塞斯认为自由主义在银行问题的处理上犯了大错,即他们在银行业上放弃了自由企业的原则,这相当于纵容了银行业的信用扩张。
信用扩张的危害包括过度消费与错误投资,使生产调整和资源重新配置变得困难,以及不公正的财富再分配等。
如政府不断运用通货膨胀政策,那么将使货币制度崩溃。
天地会治下地区现在就已经处于货币制度崩溃的状况。
吴雪霞听的懵里懵懂的,“那怎么才能让我的钞票重新值钱,不被老百姓当成废纸?难道强令从娘手里弄到了大量货币的资本家把钱都吐出来吗?”
“不行,那样会伤害更加根本的东西。”韦宝很清楚,天地会的制度是建立在自由资本之上的。
要想让金融市场彻底繁荣,让一座一座的工厂起来,让工业得到真正的起步,这个阶段不但不能伤害资本家们,还得扶持他们,为他们保驾护航。
虽然前世处于社会最底层,一直是打工的人,韦总裁很痛恨资本。
但他现在的位置变了,为了整个制度不崩盘,韦宝知道,绝对不能动资本家的利益,已经被拿走了,只能打落牙齿往肚里咽下去!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了。
“那到底该怎么办呢?”吴雪霞又着急,又怕惹怒总裁,小心翼翼的问道。
“我娘的做法是没错的,用黄金对冲,当老百姓不再信任货币的时候,会重新信任金银这些传统流通货币,银子已经在天地会治下地区不适用了,只有大量造金条,金币,保证货币的信用,才能让老百姓重新对货币产生信心!”韦宝道。
“那倒还好办一点,一百亿元的话,只需要三四千万两黄金,虽然很多,我们只有不到一千万两黄金的库存,但是有了一个数字,总是有方向,不至于抓瞎。”吴雪霞道:“现在问题的关键是,这么大量的黄金,上哪儿弄去?”
“能上哪儿弄就上哪儿弄,看看别人需要咱们什么东西,什么东西能尽快换到黄金吧。”韦宝道。
韦宝很清楚,本来这么大量的印制货币就会引起通货膨胀,就越引起经济危机,现在自己的娘,一把就将这种危机更加加剧了,真是要命。
经济危机所暴露的生产过剩,并不是生产出来的商品真正超过实际需要。
要使现有的人口都能够富裕地生活,充分满足他们的物质、文化生活的需要,生活资料并不是生产得太多了,而是生产得太少了。
但是,相对于有支付能力的需求而言,又的确是生产得太多了。
就生产资料来说,要使有劳动能力的人口都能够充分就业,促进生产的迅速发展,各生产部门还要进行大量的设备投资。
生产资料同样不是太多了,而是太少了。
但是,要使生产资料按一定的利润率起作用,现有的生产资料又的确是周期地生产得太多了。
生产过剩并不是绝对的过剩,而是相对的过剩。在市场经济社会以前的各个社会形态里。
由于战争、瘟疫、天灾等各种原因,以及上层社会的腐朽,也会在一个或长或短的时期内使生产和社会生活陷于严重的苦难和危机之中。
但这种危机的特征是生产严重不足,而经济危机则是生产过剩。
经济危机的现象,共同点是商品滞销,利润减少,导致生产,主要是工业生产急剧下降,失业大量增加,企业开工不足并大批倒闭,生产力和产品遭到严重的破坏和损失,社会经济陷入瘫痪、混乱和倒退状态。生产下降和失业激增。
通货紧缩,物价下跌,银根吃紧,利率上升,银行挤兑并大批倒闭;通货膨胀、物价上涨的反常现象。
主要表现是商品大量过剩,销售停滞;生产大幅度下降,企业开工不足甚至倒闭,失业工人剧增;企业资金周转不灵,银根紧缺,利率上升,信用制度受到严重破坏,银行纷纷宣布破产等。
由于国家干预采取了通货膨胀政策及其他措施,致使在经济危机中出现了生产停滞与通货膨胀同时并存的现象。
经济危机表明,社会生产力和生产关系之间存在矛盾。
经济危机是矛盾激化的产物,反过来它又促进经济在起伏波动中继续向前发展。
经济危机加剧了发达国家同发展中国家之间的转嫁危机与反转嫁危机的矛盾。
加剧了国家相互之间的争夺商品市场和输出危机的矛盾。
总之,经济危机加剧了各种矛盾,它是重要经济根源之一。
经济危机严重地破坏了社会生产力,每次危机都使生产倒退几年甚至几十年,带来莫大的灾难。
危机使社会财富遭到了巨大的破坏。
通过查阅各种书籍,韦总裁觉得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加速军备输出。
主动要求武器订单,只有靠武器赚钱,才能摆脱危机。
因为这能让整个天地会治下地区比外界富裕。
在资本主义自由竞争阶段以及向垄断资本主义阶段过渡时期,差不多每隔十年左右就要发生一次这样的世界性的经济危机。
从一次危机爆发到下次危机开始之间的这个期间,构成再生产的一个周期,或称经济周期。
在不但在以前的社会中,有周期性的经济危机,就是在早期,经济危机也是不规则的。
当时,由于大工业还不够发达,固定资本的再生产还没有能够成为影响整个社会经济发展的决定性因素。
经济危机的出现和交替是没有规则的,而且从整个社会来看,危机还是一种局部性的或地方性的。
只有当大机器工业发展到对整个社会生产产生决定性影响的程度时,地方性的、局部性的危机才逐渐转变为波及一切主要工业部门、震撼整个经济社会的周期性生产过剩的经济危机。
1625年的冬天,韦家庄和辽南其实已经在小规模的爆发经济危机了。
各种囤积居奇开始抬头。
在韦宝走后,张美圆、王秋雅、徐蕊等人尽力安慰韦母,让韦母别气坏身体。
黄滢也就是面子下不来,做做样子,倒也不是很生气,哭了一会儿之后便止住了。
韦宝也不是故意想对黄滢发怒,实在是没忍住。
因为韦宝知道这次不把黄滢和韦达康的公职开掉,以后肯定还会出现这样的事情。
韦宝不想在天地会发展出一个类似于四大家族的东西出来。
韦家,张美圆家,吴雪霞家,这三家都很有发展成巨型家族的潜力。
负责统计署的林文彪也有希望发展出个人势力。
但都被韦总裁扼杀在苗头中了,韦宝不容许,也不需要依靠家族式样的管理方式管理偌大的体系。
韦宝对自己的政治体系和军事体系,经济体系都很有信心,对天地会也很有信心。
“好了,别哭了!我早对你说过,别做这样的事情,现在我们都被小宝给撸了,你高兴了。”韦达康前半句的语气还行,说着说着就生气了。
“你还好意思对我发火,你当时不是也让我这么搞?”黄滢怒道:“现在你随便一句话,都是我的不是,是不是?”
韦达康瞪了黄滢一眼,没有再发牢骚,重重叹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