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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挽歌敏锐的察觉到那两个字,应该。
想到此处,目光不由得一亮:“那也就是说父亲现在还活着?”
端靖点点头道:“根据秘法的记载,我们本该顺利的在另一具身体里重生,只是想必姐姐也能察觉的到,我并非在死后就立即重生,而是一直到大概一年前,才在端靖的身体里醒来。”
虞挽歌点点头,端靖说的不错踝。
此前她调查端靖的时候,正是发现端靖性格大变的时间不是很久,想必是从这具身体开始恢复健康之后所住的灵魂才是端靖的,因为此前的端靖小王爷身体孱弱,几乎一直卧病在床,更同郝连城无怨无仇。
难道说,轮回大阵的启动并不顺利?所以才导致了如今的种种状况,可是为什么她会和别人不同,她记得当她在北燕监牢里重生的时候,年月正是她死后的两日,根本没有像端靖一样耽搁了几年,那么这几年的时间端靖又去哪了?
似乎看出了虞挽歌所想,端靖开口解释道:“这几年的时间其实我是毫无意识的,并没有人们想象中的魂魄游荡在世间,一直到借助端靖的身体重生之后,才算是重新开始有了意识。”
虞挽歌没有打断他,而是有些焦急的继续等待着。
端靖喝了口茶水继续道:“其实,一切本该顺利进行,经过两百年的准备,虞府本该万无一失,只是不曾想,虞府之中竟然也出了叛徒。”
虞挽歌一下子愣住,叛徒?
她从未想过虞府之中竟然会出现叛徒,这个人是谁?她又能从中得到什么好处?
“因为叛徒的出现,导致轮回大阵启动失败,并没有完全按照该有的轨迹运行,一切都出现了偏差,所以本该重聚的我们,却有很多人依然没有醒来。”端靖的声音有些沉。
听伯父的话,他们原本早就该相聚,只是如今,却因为那个叛徒的出现,只导致了他和姐姐的顺利重生。
亦或者连他自己也称不上顺利,只有姐姐一人算的上成功。
“我竟然会这般幸运?”虞挽歌忍不住哑然失笑,心头生出一抹苦涩。
端靖摇摇头道:“阵法被破坏,其实所有人都不能按照原来的轨迹顺利重生,姐姐的顺利重生也并非偶然,而是因为当年伯父在寻找姐姐新的肉身时,竟意外的发现了云婉歌的存在,她的命格极弱,运势也不佳,只是经过推演,却意外的能够和姐姐本来的命数完美融合,也正是因为太过完美,所以纵然轮回大阵受到了冲击,可是姐姐却仍旧是最先醒过来的人。”
原来是这样,原来真的有秘法,而这世间竟然有命格同她如此契合之人。
“那父亲呢?我爹他现在怎么样?”虞挽歌忍不住焦急的追问。
爹爹也一定顺利醒来,否则无法启动轮回大阵,他们便也无从舒醒。
端靖点点头:“伯父依然在守着轮回大阵,因为他是家主,所以他需要早于我们舒醒,利用先祖传承下来的虞氏精血,只是因为轮回大阵出现了偏差,并不能按照之前的轨迹运行,所以我们每一个人都有着随时灰飞烟灭的危险,伯父便只能守在那里,不断修补着阵法的漏洞,基本上无法离开。”
“当初姐姐醒来的时候,伯父已然醒来,只是因为姐姐舒醒的太过顺利,当时阵法仍然漏洞百出,为了虞府所有人的性命,伯父根本无法离开,所以并不能告知姐姐始末。后来,在我逐渐舒醒的时候,轮回大阵会呈现一瞬间的完美之势,伯父便趁着这个时机,辗转离开,来到明瑞王府,将一切告诉给我,只盼着若是有朝一日,见到姐姐之后,将一切告知。”
虞挽歌依然有些难以相信,不过却又觉得似乎合情合理。
当初她一直在想,依照爹爹围观多年的敏锐和虞府的本事,怎么可能全族之人任由皇帝屠杀,却不做丝毫反抗。
原来,因为这一切都是因为早有准备。
只是,那个叛徒是谁,竟然让整个虞府陷入了如此巨大的灾难之中。
“爹爹现在的情况如何?”虞挽歌追问道。
端靖的眸子一暗道:“阵法的启动本是需要伯父全身的血液,可是正因为阵法被改,遭遇破坏,也恰恰导致了伯父在灌输了一半的血液之后,本阵法反弹而出,倒是侥幸薄了性命,只不过,这些年的修补,依然需要耗费巨大的精血和内力,因为终年不断,不得不全盘注意着我们每一个人的动静,确保我们的安全
,所以伯父很累很累..他的身体也越来越差,是以现在的状况并不算好。”
虞挽歌心中有着说不出的酸楚,忍不住苦笑,如此看来,岂不是还要感谢那个改变阵法的叛徒,否则,她的父亲早就死了。
“现在醒来的有多少人?”虞挽歌打起精神发问道。
“有二伯三伯还有三伯家的表妹,只是他们都在帮助伯父修补阵法,试图减轻伯父的压力。”端靖闷声开口,其实当初他也想要留在那里,可是大伯却强行将他送了出来,只道他所在的这具身体太过孱弱,起不到太大的作用,到时若是他出了事,他们还要加以照拂。
虞挽歌微微颔首,看来情况确实是很遭,本该全部顺利舒醒的人竟然弄成如今这个模样。
端靖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开口告诉了虞挽歌:“姐姐,伯父说,若是到他们立竭之日,却还是无法彻底修补好阵法,那么我们一样会死去。”
虞挽歌愣在那里,还没等回过神来。
却瞧见北棠妖已经一把拎起了端靖的衣领:“你说什么?”
端靖没有心思同他较劲,只是沉声道:“若是阵法最终没能修补好,我和姐姐还有大伯他们也终将死去。”
北棠妖修长的手指攥成了拳头,转头看向了失神的虞挽歌,一时间心头涌上百般苦涩。
不,不可以,他不会允许他的挽挽在经历了这么多苦难之后,却离开他的身边,就是老天也不行。
放开端靖,北棠妖将虞挽歌抱在了自己的腿上,紧紧揽着她:“别怕,我不会让任何人带走你的。”
虞挽歌眼眶一酸,点点头,轻轻靠在了他的胸膛,没有想到,兜兜转转了一圈,她们自以为奋力挣脱出了泥淖,可是命运却依然握在了别人的手中。
端靖的眼眶也有些酸,抬手抹了一把眼睛,看起来若无其事。
“要怎样才能彻底修补好阵法?”北棠妖沉声开口道。
端靖摇摇头:“伯父并未相告。”
“轮回大阵设在哪里?”北棠妖继续道。
端靖依然摇头:“我并不知道。”
北棠妖有些恼怒,却没有将怒火发在端靖的身上,而是继续追问:“你可有联系上你伯父的办法?”
端靖声音低沉了些:“不知,自我醒来,伯父只来过一次,匆匆而来,匆匆而去,尚且来不及等我发问,只是慌忙之中将一切相告,我才会知晓。”
端靖的话音落下后,屋子里陷入一股死寂的沉默。
北棠妖也没有想到,原本该是欢喜的相聚,端靖却带来一个这样让人心中难安的消息。
虞挽歌渐渐回过神来,也发问起来:“爹爹可曾说过那个叛徒是谁?”
端靖微微蹙眉,似乎没有想通其中的关节:“姐姐为何如此发问?”
虞挽歌垂下眸子道:“能够接触到轮回大阵这种辛密的一定是虞氏一族中举足轻重之人,首先不会是我们这些小辈,其次,地位至少是在父亲之下才有资格参与其中,而既然他能够在虞府之中得到如此之高的地位,就意味着他决不是个头脑简单之人。”
端靖点点头,确实如此,虞府兴兴不衰的一个原因就是不以血脉嫡庶论地位,所以在府中举足轻重的人物中并没有传统世家里蠢钝无能的嫡亲血脉,这也就证明着姐姐所说的话,能够解除到这等机密的人绝不会是一个无能的蠢货。
可是,这又能说明什么?
端靖蹙着眉头,依然没有想通虞挽歌的话。
可北棠妖却懂了,他眯起眼睛反问道:“挽挽的意思是这个叛徒不会出现在轮回大阵之中,因为他根本就没有死?”
虞挽歌点点头继续道:“不错,既然他不是一个头脑简单之人,便证明普通的金银权势根本不可能收买他,而且虞府也根本不会缺这些东西。若是普通贪慕金银权势的人,因为不知道这件事的厉害,便会同我们一样,死在五年前。而这个人既然不是普通人,在他扰乱大阵,知道我们很可能九死一生之后,他断然不会随我们一起死去,因为他根本不能确定他是否能够顺利重生。”
端靖的眼中闪过一抹讶然:“因为他不知道阵法扰乱之后,他能不能顺利活下去,所以他根本就不会选择跟我们一起死去,只怕早已留好了退
路,看着我们身死,而后他却平安无事?”
虞挽歌点点头:“正是这个道理。”
端靖心思百转,他竟然从未想过能够以此判断出叛徒的存在,不过回想一下,姐姐所分析的确实让他信服。
一个能接触到这等辛密的人便足以证明他的地位,而他在虞府中的地位又证明着他的头脑,而这样一个有头脑有谋略的人怎么会把自己给算计其中?所以在知晓轮回大阵被改动之后,他必然不会入阵,也就不用担心能否顺利的借尸还魂?
可这个人是谁?
虞挽歌思忖着,在虞府之中,能够解除到这个秘密的人大抵不多。
根据她对过去这些人身份的了解,能够解除到的人大概也就那么几个,爹,娘,二伯三伯五伯,三姑,小姑,三伯母,小姑夫。还有两位虞府长老。
她将可能性放到最大,却不过十人左右。
只是,这些人中,到底谁成了叛徒?
虞挽歌只觉得心口发堵,这些亲人的笑脸逐一浮现在她的脑海,那些其乐融融的往昔,让她实在想不出到底有什么理由让这些人选择背叛。
是谁?到底是谁?
端靖似乎也在回想,眉头时紧时皱,最终被虞挽歌打断:“青玄,你想想,当初在河边虞府的人是否有人没有出现?”
端靖点点头,开始用心回想。
当初他们虞氏一族,每个人的手脚上都带着铁链,穿着白色的囚衣,被人驱赶着走向河边。
当时天气晴空万里,艳阳高照,晒的人睁不开眼睛。
不少人因为恐惧传来阵阵哭声,还有一些始终保持着死寂一般的沉默。
他一边低着头走,一边踢着地上的石头,根本没有死到临头的觉悟,面对着驱赶着他的士兵,依旧忍不住一脚踹在他的脸上。
是了,当时一名士兵妄图用手中的鞭子抽打走的极慢的他,却被他一脚踹在了脸上,而后三伯和三伯母赶忙上前将他拦住。
士兵吃瘪,惧怕他的厉害,不敢再找麻烦,只好捂着脸躲在一边。
他依旧踢踢踏踏的走着,石子不小心踢到了前面的父亲身上,父亲没管他,只是眼含悲痛的看了他一眼,带着一种担忧也带着一种希冀。
而后他们纷纷被扯动铁链跪在了河边,身后是一群士兵手拿着弓箭,身旁是一群刽子手脑袋上系着红色的缎带,手中举着屠刀。
见此,三姑忍不住冷笑一声:“真是好大的阵势,想不到我们虞氏到死都让人这般惧怕。”
两位长老淡然无波,一张老脸上全是褶子,原本有些佝偻的背却挺的笔直,闭着双眼,似乎对一切视而不见。
端靖拧着眉头使劲回忆着,回忆着当初的情景。
虞挽歌也蹙着眉头听着他的话,分析着。
后来,他抱了抱哭泣的堂弟,塞给他一块麻糖,而后堂弟吃着麻糖寻找到了大伯和大伯母,似乎有些惧怕。
虞挽歌微微颔首,那便只剩下小姑和小姑父了。
小姑夫扶着默默流泪的小姑,轻柔的为她擦着眼泪,似乎在安慰着什么,因为当时的小姑正大着肚子。
如今想来,他们怕是知道轮回大阵的事情,只是却无法预知肚子里孩子的命运,所以素来坚强的小姑也忍不住悲戚。
听着端靖的话,虞挽歌的眉头拧的更紧了些,竟然所有的人都在。
端靖也觉得有些蹊跷,竟然所有的人都在。
虞挽歌回想起郝连城的话,眉头拧的更紧了,她记得,当时郝连城说过,除了她和哥哥虞青城,所有的人都在。
既然如此,那到底谁才是虞府的叛徒?
虞挽歌忍不住抬手揉了揉太阳穴,觉得有些头疼。
“你确定你记得全部正确?”北棠妖开口问道。
端靖又仔细回想了一遍最后点点头:“我肯定姐姐所说的这些人当日我都曾见到。”
“那你可瞧见有谁不在其中?”北棠妖继续道。
端靖有些沮丧道:“我能记得这些已经很不容易了,整个
虞府三百多人,当时又是前去送死,我哪里记得下所有。”
闻言,北棠妖也没有再吭声。
虞挽歌轻叹了口气,没有想到,当初的事情竟然这样复杂。
静了静心思,虞挽歌再次从另一个角度开始重新分析。
背叛虞府的人到底出于什么样的目的?
最直接也最可能的一种情况也就是南昭帝派人动的手脚,只是那个叛徒到底能够得到什么?南昭帝又能给他什么?
权力财富这些东西,虞府不会缺,那到底有什么能够值得一个人背叛自己的家族?
虞挽歌想了许久,最终觉得大抵是为情。
可是皇族之中,又有哪个出类拔萃的竟能征服得了虞府中人?
再想想,这些人中只有二伯一个没有妻子,也就是端靖的父亲,当初端靖的母亲在生他的时候便难产而亡,所以端靖一直都没有母亲,二伯虽然有几个妾室,可是却一直都没有扶正,难道说二伯倾慕着皇族中的某个女子?
虞挽歌没有将她的胡乱猜测告诉端靖,怕伤了他的心,而且她本身也不愿意相信这种怀疑。
虞挽歌忽然又觉得,会不会是这些人中有人受了蛊虫的控制,所以在无知无觉中听从了南昭帝的吩咐,破坏了秘法。
可是转而想想,若是如此,那南昭帝岂不是轻易就能够拿到轮回大阵的阵法?岂不是早就得到了他心心念念的起死回生的秘术?
虞挽歌只觉得乱作一团,所得到的有用的消息太少,根本难以分析出这个叛徒到底是谁,仅有的几种推断,却又被别的佐证所否定,那么当年到底是谁动了阵法?
“先不要想了,事情总会水落石出。”北棠妖轻轻吻了吻虞挽歌的额头,安慰着。
虞挽歌点点头,继而抬头看向端靖道:“若是日后虞府的人都回来了,你要想想该怎么同明瑞王爷一家交代,否则轻易离开,只怕他们会伤心难过。”
提及此处,端靖也是一阵沉默。
他从小没娘,明瑞夫人着实给了他所有一个母亲的爱,而明瑞王爷不同于他的父亲,他没有他父亲的英明睿智,却更像是一个父亲。
他的父亲大多梳理,即便是他顽皮捣蛋却也从不动怒。
其实他知道,他的父亲是在怪着他害死了娘亲,即便是不怪,可是每当看到自己,父亲便总会忍不住想起自己的娘,也正是因为这个缘故,父亲虽然悉心教导他,待他也很好,可是却总是有着一股让他有些难受的疏离。
可是,他又能怪谁呢?因为他知道,父亲是爱他的,一次次危难总是将他护在身后,面对他刻意的调皮捣蛋,却只是微微一笑,轻声告诫。
想到这,端靖沉默了,也许姐姐说的对,他是该好好想想,若是真有那一日,他该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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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慧的你们不妨来猜一猜,当年虞府的叛徒是谁?是谁动了轮回大阵...根据前文的一些线索应该可以猜到大概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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