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妹俩携手同游,从这家店出来,又走进那家店里。看到喜欢的,就买下,芳蓉等人的手上,或多或少的提着几样东西,安意还顺便去买了去赏花大会穿的新衣裳。
“十九师妹,你收到了闵夫人的赏花请柬了?”
“嗯,你没有收到吗?”
“收到了,我打算那天去画画,你呢?”胡清月跟着计凡衣学过绘画,她家里也请了先生教她。
安意叹气,“要是给人看病也算才艺,该多好。”
胡清月噗哧一笑,“给人看病不是才艺,是技能。”
“可我能拿得出手的就是医术,吟诗作对绘画这些,我不懂。”安意嘟嘴道。
“别担心,你到时候,随便写一副字交差就行了。”胡清月安慰她道。
“去书坊买几本书吧,临阵磨枪不快也光。”安意道。
两人去书坊买了几本书,从里面出来,往前走了几步,听到马蹄声,安意抬头一看,卿奚骑着马那头过来,拖起胡清月往巷子里躲避。
“怎么了?怎么了?”胡清月慌乱地问道。
芳蓉和香芹站在巷口挡住安意,胡家的婢女虽然不明白,也帮着站在巷口。等卿奚带着随从骑马过去,芳蓉回头道:“姑娘,他走了。”
安意从巷子里走出来。
“十九师妹,你在躲谁?”胡清月踮起脚,看了看,光看高大的背影,认不出人来。
“岚漪公主的长子卿奚。”安意道。
“他纠缠你了?”胡清月对安意容貌是很有信心的。
“没有。”
“你得罪他了?”
“没有。”
“那你躲他做什么?”
“我发过誓,以后在任何地方见着他,都会避得远远的,不会和他碰面和他说话,若是违背此言,我会天诛地灭,不得好死。”
胡清月脸色微变,沉声问道:“是谁逼你发这种毒誓的?岚漪公主吗?”
“十八姑娘,不是岚漪公主,是吏部尚书的女儿庄蔓如,逼我家姑娘发的毒誓。”芳蓉为这事,暗自气恼了两天,又不能告诉罗氏,这下算是找到告状的人了。
胡清月冷哼一声,道:“我还以为是谁,这么大胆,原来是她。十九师妹,她是吏部尚书的女儿,你是镇军大将军的女儿,你怕她做什么?”
“我不是怕她,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安意笑笑,“走吧,十八师姐,不要说这事了,我们继续逛街买东西。”
“好,不说了。”胡清月嘴上说着不说了,藏在面纱下的眼眸,闪过一抹寒光,庄蔓如这个死丫头,敢这么欺压人,绝不能这么轻易饶过她,一定要找个机会,整整这个嚣张的丫头。
姐妹俩逛到正午,在酒楼吃过午饭,愉快的分手,各自回家。
回到家中,安意看到罗氏和李嬷嬷有说有笑,聊得非常的愉快,李嬷嬷身上穿着罗氏为她做的衣服。见两人相处的如此融洽,安意没有进去,悄声退了出去,李嬷嬷来的时间太短,还不能完全放心,但有这样一个人陪在罗氏身旁,是好事。
接下来的几天,安意留在家中专心看书,练字,翻出《骈句集》、《声律》和《对韵》来,学着做诗赋词。
十一月十二日,安意依约定前往公主府,为岚漪公主诊平安脉,“公主身体已经恢复健康,但还要多注意。”
岚漪公主笑道:“彩屏昨天进府告诉本宫,一个好消息,她怀孕了。她说,这是你的功劳,是你治好了她的病。”
“医者为人治病是本份,小女不敢居功。”安意微微笑道。
岚漪公主端起茶杯抿了一口,道:“闵夫人的赏花大会,你收到请柬了吗?”
“收到了。”安意一点都不意外,岚漪公主会知道这件事。
“那天要好好表现。”
“小女会尽力而为。”安意垂头道。
“芍药,把本宫为安姑娘准备的东西,送进来。”岚漪公主扬声道。
芍药领着四个婢女应声而入,四个婢女手中都捧着一个锦盒。四个婢女将锦盒放在桌子上,找开盒盖,瞬间光芒耀眼,四个锦盒里放满了珠宝首饰,件件华贵精美,有镶着宝石或者珍珠的鎏金手镯,还有散发着莹润光芒的各色玉镯,以及造型精巧的各式钗、簪和耳环,琳琅满目,晃花人的眼。
安意就算没有鉴赏珠宝的眼光,也有常识,公主拿出来的东西,绝对是难得一见的珍品,只是岚漪公主拿这么多首饰出来是什么意思?全送给她,是不可能的。
岚漪公主一直在观察安意,见她神情没有变化,眸色平静,眯了眯眼,缓缓道:“你从里面任意挑两件,赏花大会那天戴。”
“谢公主赏赐。”安意微皱了下眉,岚漪公主是在试探她吗?为什么要试探她?还想把她弄进宫去吗?看来有必要找机会给岚漪公主下药了,不能再这么下去。
安意随意的扫了眼四个锦盒,从里面挑出一根珍珠红宝石掐丝蝴蝶钗,一对水滴形的红玛瑙耳环,“公主,小女挑好了。”
岚漪公主笑道:“这两件首饰醒目漂亮,适合你这么大年纪姑娘戴。”
安意笑了笑。
芍药拿来早准备好的小锦盒,把首饰装好。
岚漪公主道:“你这些好好准备,二十二日,就不必过来。”
“是。”安意起身行礼,拿着锦盒,退出房间,带着香芹和桃仁回家。
冤家路窄这句话,安意以前只是听说,现在深有体会,在二门处,遇上了要出门的卿奚。
“安姑娘,又来给我娘请平安脉了。”卿奚勾唇笑道。
安意视卿奚为无物,连眼角余光都没看他,径直上了马车。
卿奚目光一闪,道:“安姑娘,这般的目中无人,太有失礼数了。”
香芹扶安意上了马车,回头道:“大公子,请您不要为难我家姑娘,庄……”
“香芹,不要说废话,上车。”安意在车里,及时打断她的话,没让她把庄蔓如的名字说出来。
香芹抿了抿嘴,踩着木杌子,上了马车。
小陶给卿奚行了一礼,跳上马车,抖抖缰绳,催马前行。
卿奚微眯着眼,装还是庄?应该是庄,冷哼一声,庄家的胆子不少,仗着丽妃的势,敢不要命的觊觎他,当真是找死。
马车离开公主府,香芹低头认错,“姑娘,奴婢错了,请姑娘责罚。”
“笨丫头,你没有做错,你做的很好。”安意从来都不是吃闷亏的人,取下右手上的玉镯,递给香芹,“赏你的。”
香芹眉开眼笑,“谢谢姑娘。”
从公主府回来后,安意闭门不出,认真做着参加赏花大会的准备,以求那天不丢人现眼。
十月二十五晚上,京城下起了第一场雪,从子夜一直下到天明,地上落满厚厚的积雪。
李嬷嬷站在廊下,看着满院子的雪,道:“以前在宫中,常有主子会采集这些雪,烹雪水泡茶。”
“雪水泡茶,比井水泡茶好喝些吗?”罗氏好奇地问道。
“奴婢曾听宫中的主子说,泡茶的水以雪水为上,泉水次之,井水最差。可惜奴婢是个俗人,品不出这些味来,觉这些水泡的茶,味道是一样的。”李嬷嬷笑道。
“宫中贵人都用雪水泡茶,这味道一定好。”罗氏咂咂嘴巴道。
“娘想喝雪水泡的茶,简单,我这就带山药她们去采点雪回来,我们烹雪水泡茶,也附庸风雅一回吧。”安意穿着大红的斗篷,袅袅婷婷走进来,听到她们的对话,笑道。
罗氏摆手道:“不用了不用了,我不想喝什么雪水泡的茶,这大冷的天,你跑到外面去玩雪,万一冻病了怎么好?不许淘气,快跟我进来烤火。”
安意抿嘴笑,乖乖的跟着罗氏进屋烤火。
吃过早饭,罗氏舍不得让安意顶风受寒的来回奔波,道:“今天没什么事,陪娘抹几把牌吧,听说这京中的贵夫人们常打牌取乐,我们娘俩今天也乐一乐。”
“好。”安意读书读了这么多天,也读身心疲惫,乐得轻闲一日陪陪罗氏。
罗氏、安意和李嬷嬷三人上桌打了大半天的牌,正午,吃过午饭,小睡起来,三人继续打牌。
傍晚,安康回来,看到安意面前有一大堆的铜钱,笑道:“妹妹这手气好来,赢了这么多钱。”
“我一吃二。”安意笑道。
“今天就她一个人放牌,我和李姐姐都没放。”罗氏道。
“姑娘牌打得好。”李嬷嬷赞道。
“可惜赏花大会不比拼打牌,要不然,我就可以大杀三方。”安意叹道。
“还在为赏花大会头痛?”安康笑问道。
“我满了。”安意又放了牌,摊手找两人收钱。
“不打了不打了,没钱了。”罗氏把牌合拢。
山楂和桃仁把牌收进盒子,拿了下去。
“大哥,你帮帮我吧,我真写不出来了。”安意撒娇道。
“不行,不能作弊。你前天写的那首诗,已经有点意境了,再多下点功夫,你就能写出好诗词来了。”安康很愿意把弟妹都培养成有才学的人,可惜安健已朝着粗鄙武夫一去不回头了,他把希望寄托在安意身上。
“等我写出好诗词来,我的头发也快被我拽光了。”安意嘟着嘴道。
安康坚持不帮忙,安意只能继续绞尽脑汁想诗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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