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萧瑟,细雨纷飞,转眼又到九月。几场秋雨过后,桂花飘香,清菊绽放,天气也渐凉。长公主端着参汤进殿,看到挑灯忙碌的楚云熙,静静的看了良久,楚云熙仍没发现她的到来。“喝些参汤,早些休息吧,别又熬夜了。”长公主走近,温言说着,把汤蛊放在了桌上,又从楚云熙手中强行拿过三寸狼毫放回笔架中。楚云熙无奈的看着桌案上堆积的奏折,又看长公主带着披风而来,似乎又想如前几日那样陪着她,让她心软妥协回去休息。可是事情实在太多,她又是初担大任,常需熬夜处理公务,长公主便常来陪她。只是二人间却并无‘红袖添香夜读书’的雅意,反而是一个批着奏折专心致志废寝忘食,一个望着天上星空秋月痴愣不语。长公主脸上已有明显的黑眼圈,却仍固执来陪,楚云熙知道劝说无用,便板起脸,神情明显表现出不悦来,却没舍得对长公主发脾气,只静静的看着长公主,也不喝汤,无声的抗议。“处理完紧急的就好,其他的明天再说,先去休息,最近总听你闷咳,是不是染上了风寒?”长公主自然看到了楚云熙的神色,也不在意,闹别扭使性子都任她去,只要保重身子就好。长公主常常担忧的看着楚云熙日渐清瘦的身体,熬各种补药为其补身养气,只是楚云熙自新皇登基后便日夜劳碌,再多补药喝下去对她似也无济于事,她的身体已像是油尽灯枯一般,开始不可阻止的衰败下去。“我没事,外面天黑,又刮风下雨,你过来做什么?先回去睡觉,我处理完了自然会回去的。”楚云熙自然知道自已的身体,却仍自强撑,她边说着边仍板着脸拉过长公主的手,想给她切脉看看,却发现她指尖冰凉,便握在手心给暖着,二人相处久了,亲密也显得自然而然。长公主没说话,只是抽出手将带来的披风为楚云熙系上,这次却没如往日那样去窗边静坐,而是依着她而坐,拿起叠码的整齐的奏折看了起来。楚云熙有些惊讶的看了她眼,又看了看堆积的奏折。因为皇帝年幼,朝中诸事都由她这个丞相处理,而她也是第一次真正接触这些公务政事,并且起关键的决策作用,所以她除了自已摸索,偶尔还要去请长公主指点,但长公主似乎不想再插手政事,所以楚云熙也甚少烦她。宁可对着奏折苦思冥想,一看就是一通宵,而长公主几乎每次都会过来陪她一起熬夜,却并不会查看批阅奏本。楚云熙也知道长公主自太子出事后便很少能睡的安稳,更不想她再因杂事伤神,所以硬撑到现在,却没料长公主最后还是选择出手帮她,接手处理这些政事。其实楚云熙心中对长公主是心怀愧疚的,觉得自已总是在长公主需要关怀照顾之时忙碌公事,实在有些没尽到伴侣的职责。每日忙碌处理各种公务,还有李墨讨伐华夫人的粮饷武器、衣甲马匹和所有后备应急物资,都是她亲自命人筹备,谨慎查看批阅后才放心,而她也会因此忽略了长公主,若长公主不来陪她,她还真没时间去找长公主。“算了,明天再处理,回去休息吧。”楚云熙看着长公主因陪她而熬出的黑眼圈,终于开口说道,她对她总是心软的,而这些虽关系国家大事,但她知其中辛苦,心疼长公主曾经独自支撑大局,如今更舍不得让她再继续如此辛苦,而自已能做的就是在自已最后的时间里给她一段平静安宁的日子。长公主放下奏本,眼神复杂的看了她一眼,温柔、感动、心疼、悲伤、不安,交织一起又深深压抑,却都一闪而过,便勾唇的笑着点头,伸出手与楚云熙十指相扣,举止温柔体贴,笑容温婉动人。楚云熙看着长公主的笑容,心里莫名的欢喜,心想怨不得‘*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呢,长公主真有祸水的资本,便将刚才因那一眼而勾起的不安情绪抛下,高兴的拉着人回去。楚云熙一手举着伞,一手将长公主拥在怀里用披风裹住挡去寒风,二人相扶回到寝殿,洗漱完毕,双坐床上,已是月明人静,楚云熙横枕在长公主腿上看着床顶的紫罗帐发呆,长公主在为她轻轻的篦头。“嘶,扯疼了。”楚云熙感觉头皮一疼,回过神边说着,边轻移头就要用手去揉。“有白发。”长公主将一根银白长发递给她看,楚云熙接过又安静下来,用手缠着白发玩,不说话了。“在想什么?”长公主轻轻问她,楚云熙只沉默的缓缓摇了摇头,刚才要回寝宫的色心被嘴里咽回却还未消褪的铁锈味冲的无影无踪,四肢酸痛无力,楚云熙自知毒已入五脏六腑,熬不了多久时日了,华夫人说的二年之期她还不到一年,便已有油尽灯枯之势。长公主看了看楚云熙,沉默了会,又找出了几根白发,仔细拔了下来才掷地有声的说:“以后你好好休息,复国是我这个亡国公主的责任,不该由你替我背负。还有解药,她既不给那就去抢,我绝不会让你出事的。”楚云熙看着长公主,拉着她的手在自已身上轻蹭,却安抚的笑着说:“我真没事。”说完看长公主明显不信的神色,又嘻哈笑着说:“那我们就一起处理政事,打虎亲兄弟,妻妻齐治国。”长公主很给面子的笑了笑,但眼神却仍坚定。毕竟是同床共枕的人,楚云熙的身子状况她也是知道的。少年白发是因忧虑紧张,营养不足造成的,她有办法能解决,但楚云熙常头疼吐血,这个就只能去寻华夫人了,既然换解药行不通,那就只能强取,如今,长公主与华夫人已是你死我活二者只能存一之势。楚云熙看长公主似乎下了某种决定,自太子去世后,长公主便有些迷茫颓丧,如今眼神又坚定明亮了起来,楚云熙大概也能猜到其中缘由,只是她不太喜欢这些同室操戈的事,虽然知道双方必是一胜一亡的结局,但相较华夫人,她私心是不愿意长公主出事的,也更不愿被华夫人抓过去圈养,而拥有华夫人那样的对手,也是种挑战,惺惺相惜却绝不手下留情,便对长公主说道:“前线的李墨带着张寒重整二十万大军为主力,皇甫泽带着林业率十五万组合兵将为侧翼,一路打回去,越打越顺利,兵也越打越凶猛,但死伤众多,补充这块钱饷不够,招兵无饷恐起乱子。”“本宫还有私库。”长公主瞄了楚云熙一眼,坦然说道。其实二人联手,反败为胜并非不可能。“长公主私库力颇丰,又如此大义,我楚云熙佩服,那些宫庭贡品卖出去……”楚云熙边说边呵呵傻笑。“是楚丞相大义,因为那些也是你的。”长公主嗔了楚云熙一眼,说完看着楚云熙脸上变色。楚云熙听完脸上何止变色,都能叫变脸了,从惊讶到肉痛再到大义凛然,再掰着指头估算大概数字,最后僵着脸扭曲的笑,装出满不在乎的样子说:“厉害!我刚粗算了一下,原来长公主竟然是华夏第一富婆!”“为什么是婆?本宫很老吗?”长公主疑惑的问。“重点错了,是长公主你为什么这么有钱?”楚云熙一脸崇拜的问,长公主是‘千金之躯’她早知道,但一算才知道,长公主能买下半个华夏啊。“其中大半是母后为太子准备的,另外的是本宫嫁妆和本宫赚的。”长公主平淡解释着,楚云熙的眼仍旧亮晶晶的望着她,却没再细问。长公主却知道她存在的疑惑,便主动说:“当初国乱当头,并非本宫不愿拿出招兵买马,报效祖国,而是先帝首先私藏珠宝,百官争相效仿,你说本宫该怎么献出来?”楚云熙点头认同,先帝私藏那笔财宝就应该是密室那批了,里面金银被她令人私融了,珠宝玉石被当卖出去,换的钱早被她拿出去招兵了。想到这,也不再去想如今这一切是否就是报因。楚云熙笑着看长公主说:“那具体的明再商量,夜深人静,不如先休息?”边说着手轻轻抚上长公主*,长公主惊了一下,低头看去,正与楚云熙四目相对,楚云熙就枕在长公主腿上,眼神肆意,一切尽在不言中。二人赤//裸//交//缠在一起,对彼此的身体也愈发熟悉,同时低吟一声,楚云熙疲惫的压在长公主身上,轻咬其玉颈,仍旧贴//合无隙,痴缠的不愿分开。长公主一手揽着身上的人,一手轻摸楚云熙的长发和后背,安抚身上的人。楚云熙仍是不满足,又移到双//峰间,吮指够了便埋首其中装睡,被长公主娇羞轻捶了几下,楚云熙终还是受不了身上汗渍,下床取水给彼此擦拭干净,才又对面互拥而眠。只是这样的美好日子,楚云熙也没坚持多久,她的身体开始越来越差,在一次下朝时晕倒在路上后,长公主便接手了所有政事。因为慕容家之事,皇七子登基为帝,楚云熙也没让兰妃成太后,立为太妃后就将人送去了庵中清修‘赎罪’和为国祈福去了,二岁皇上暂由长公主抚养,所以长公主自然而然的成了摄政长公主。而前线也传回大捷,李墨引李泰和齐王到龙江下游的白水城,后挖开龙江大坝,将李泰和齐王的二十万大军淹死近半,并率军追击歼敌近八万余人,抓住了重伤的齐王,又与武王的侧翼合围白少棠,虽然让白少棠跑掉了,但李泰被活捉,华夫人派来的三十万只跑回去五万余人,此战在持久以来对华夫人的作战上取得重大转折性胜利,只是随着大捷战报送来的,还有一本李墨请封异姓王的奏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