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城”余宇重复了一句,有点印象,她似乎读书的时候读到过,不过没有太具体的描述,要去了才知道。
对方在杀了他夫人之前,将他夫人搜魂了,对于这个命场境修士的一切,基本上了如指掌,很好控制,屠宏不敢违背他们的意思,每次也都不敢在正城逗留,去去就回,到现在为止,他也没有在正城呆过多久。
然而,他们也低估了屠宏反抗的心。严格意义上来讲,屠宏不是个欺男霸女的坏人,当然他也不是什么正义凛然的好人,他只是个修士,跟很多很多修士一样,他是个正常人。
然而跟他感情极深的妻子,已然老迈,结果人头摆在了他的面前。当年的那些人像是看狗一样的眼神看着屠宏,更像是像仍狗头一样,将他妻子的人头扔了。
这件事,对于屠宏而言,是一生的噩梦。他也多次努力的想过,将这件事忘掉,他告诉自己,自己只是个小人物,对方太强大,妻子死了就死了,他屠宏什么也敢不了。
不是他不想,而是没有那个能力。
屠宏一直安慰自己,像这样安慰自己,如此多年。他以为自己成功的说服了自己,放弃抵抗,放弃跟对方对抗的心思,心甘情愿的为他们卖命,自己好苟延残喘,那怕多活一天,也是好的。
他想,每个人不都是这么过的吗?
屠宏这样跟余宇说的时候,余宇发现他的眼神很空洞,他似乎没有太多的感情了,或者他压根就没有了感情。他只是在陈述一件事,一件已经发生了的事,好像,这件事跟他毫无关系一样。
他的这幅局外人一样的冷漠,让余宇心中百感交集。
最终,屠宏发现自己错了,其实他一直想反抗,一直想要跟对方拼了,但没有勇气,他既不敢压上自己的家族做赌注,其实也不愿意面对死亡。
然而频繁的噩梦,让他清醒了过来,或者说疯狂了。如果不做点什么,他觉得自己这辈子恐怕永远都要活在这样噩梦之中。这时的屠宏,已经两鬓霜白了!
人一旦豁出去了,也就无所谓了。多年前的屠宏就是这样。如果要对对方做点什么,靠他自己是跟本不可能的,别说跟对方硬抗,就是她设置好陷阱,把对方诓骗进来,跟对方同归于尽,屠宏觉得自己都做不到。
因为没人能帮他。
余宇多次以阵法镇杀高手,那是因为有懂阵法的顶尖宗师在身边,而且他自己又有极多的资源可以用。
屠宏什么也没有,他只是个普通的命场境修士,对方说过他们甚至都不在意附近森林内部的妖修大能,更何况自己这小胳膊小腿的。
这件事还不能让自己家里的人知道。所以他很快就让自己最看好的儿子,也就是屠南接任了自己的城主之位,然后他退居二线。
对方跟他来往的多了,屠宏对他们也有了了解。他开始尝试着追查对方到底是什么来历,之后的经历,基本上跟余宇知道羽凰天宫他们的经历类似,最少性质类似,多番查探,通过各个渠道查探。
过程复杂而漫长,这是一个耗费心血的过程,屠宏机关算尽,几乎是以自己的寿元为代价,避过了对方的怀疑,一次次跟对方周旋,他开始在正城布置。
他本人没在正城流连过,但对正城的大人物们,无一不熟。尤其是正城的常住大人物,同时,这大山深处的妖修大能,也成了他要交往的对象。
一个命场境的修士,毫无背景,多处受制,还要冒着灭门的风险,屠宏的胆量不可谓不大,他的心思不可谓不缜密,他的决心和毅力,让余宇很是佩服。
说到这个地方的时候,余宇觉得自己似乎有必要重新审视一下眼前的这个看上去颤颤巍巍的老者了。
他似乎不是自己想象中的那般不堪,他不是主动向对方投诚,而是被逼的!
这件事,知道的人,其实不少。不管是羽凰天宫,还是九幽冥府等等,这些信息在西陀之地等等各个地方的修士界高层,都有心照不宣的信息。
复杂的过程下来,屠宏并没有找到解决自己问题的办法,因为他找到的人,除了能给他提供一些信息之外,其他就什么也没有说了,甚至告诉他,就是这个世界上最顶尖的高手,也不见得敢对方叫板。
屠宏绝望了!
绝望的屠宏衰老的更加快速了。他的遭遇很多人同情,但他的事情,没人可以解决,不过屠宏做到这一步,也让人敬佩了,他也知道了很多的内情。
这个世界上,有那么一股神秘的力量,在暗中做着各种事情,他甚至知道控制自己的人,叫做羽凰天宫,他见到这些人,都不是羽凰天宫的人,而是投诚过去的西陀之地的本土修士,几乎都是散修。
也是因为这些人或许不是那么尽心,所以屠宏才有机会活到现在。
而对这股神秘力量追查最清楚的,有能力似乎可以对抗的,就屠宏所知,似乎只有归兰寺。
西陀之地较之上古道场还是小了很多,虽然也是一块陆地,不能算是岛屿,但还是不能跟上古道场那样胖大陆地相比。所以这个世界上的修士界,消息来往,交流迅速的的多。
这个世界鼻塞,不代表屠宏本人的消息也鼻塞,他只是不说而已,他毕竟到了命场境的修为,而且本身就是从外面过来的。
屠宏了解了不少关于归兰寺的事,将希望都放在了归兰寺的身上。他尝试着让附近森林内部的妖修朋友给自己搭桥,希望能跟归兰寺的人联系上。
然而总是要无音讯,归兰寺似乎根本就不理他这个茬。
本来已经差不多算是绝望了的屠宏,现在看到归兰寺都是这个态度,他真的绝望了。就在此时,有消息传来,归兰寺被灭,而紧跟着自己家里来了三个高手。
“你知道归兰寺被灭了?你最初跟我讲话的时候,好像很怕我是归兰寺的人啊?”余宇淡漠的问道。
“不能说是怕”老头道“我现在可以说是惊弓之鸟,也可以说是对什么都无所谓了,如果真的要说牵挂,就是我的几个重孙子辈的孩子了,他们还太小,是无辜的。其他的……我都不管了,不过能跟你说说就好,老朽就挺开心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