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的清晨,风逐渐有了凛冽的味道,像刮骨的刀子、像仇人的目光。
杜府东边的小院,是一个不大的练武场,厚实的青石板铺地,周围是几棵粗壮的枫树。风吹过,卷起了漫天红叶。
冬日的天地显得有些空荡,充满了凄凉肃杀之意,然而在练武场上的杜府大杜府少爷杜飞云却满头大汗,热气腾腾。他手持一把黑黝黝的铁剑,时而笔直刺出,时而上下舞动。逼人的剑气,摧得枝头的红叶都飘飘落下。他突然长啸一声,冲天飞起,铁剑也化做了一道飞虹,飞向那散落的片片红叶,杜飞云长啸不绝,凌空翻腾,一剑长虹蓦然化做了无数光影,一片片飘飞的红叶瞬间变成红色的粉末。
最后的一点枫叶碎片落下,杜飞云已经如山挺立在寒风中,小院又恢复了静寂。
死一般的静寂。
杜飞云挺立而立,他感到自己的武功又有所精进,现在已经可以感觉到九级战士的那道坎了,今年他二十五岁,努力一下,完全可能在三十岁成为初级战将。战将级别,已经可以算是江湖的高手了。
杜飞云很有危机感,他知道他们的家庭是黑色的底子,白色的伪装,如果没有强大的武力作后盾,周边的几个家族一定会像恶狼一样扑上来,把他们撕得粉碎。
他握紧拳头,默默对自己说,我要变强!,我要变强!
…………
与此同时,杜府西边的小院,一身臃肿的杜飞雄也走出自己的厢房,刚刚走出房门,寒风一吹,他又闪电般跳进温热的房间,扯着嗓子大喊起来:“小李子,我还冷呀,再拿床被子让我披上!”
被小红冰冻伤害后,这个二少爷格外怕冷。
“少爷,你这几天怎么这么早就起来呀?”睡眼朦胧的小李子打着哈欠,捧着柔软厚实的一床被子小跑着赶来,还嘀咕着:“外面这么冷,多睡会不好吗?”
“就知道睡、睡、睡!”杜飞雄呵斥自己的近侍,“早起鸟儿有虫吃,知道吗?像你这样,就知道睡、睡、睡!女人都要给别人抢完了。”
揉揉朦胧睡眼的小李子看了一下窗外,一片霜白,撅着嘴心里暗道:“这种天,还早起鸟儿有虫吃?是早起鸟儿被冻死吧,少爷又在哪个丫鬟那吃瘪了?”
骂完小李子,杜飞雄披上厚厚的被子,小心翼翼走出房门,先朝何其欢住的方向狠狠瞪一眼,然后他急匆匆向练武场赶去。杜飞雄知道这个时间,哥哥一定在练武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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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飞云看见鬼头鬼脑的弟弟杜飞雄“滚”了过来。为什么说滚呢,因为杜飞雄穿得皮球一样,那移动的样子,很难说叫“走”。
“呵呵,哥哥,好早呀。”杜飞雄一脸媚笑,拉拉披着的被子,缩缩脖子。
“什么事情。”杜飞云看着怪模怪样打扮的弟弟,心里提高了警惕。
“没有什么事情,就是看看哥哥。”杜飞雄还是笑呵呵的,“哥哥,你现在有七级战士了吧?”
“八级!”杜飞云淡淡道。
“啊——”杜飞雄吃了一惊,随即笑得更欢了,“八级?八级好!八级好!”他心道,哥哥有八级战士了,只要把他骗去,足可以把那对狗男女打个半死。
“没有事情,那我走了。”杜飞云看了一眼弟弟淡淡道,说着整理一下物品,准备回院子。杜飞雄赶紧在后面跟着,还一路嘀咕着:“哥哥,你好厉害呀,记得小时候,我刚刚练武时,你也只有二级战士吧,那个时候,我们一起到外面玩,隔壁的李家老三总是欺负我,每次都是哥哥保护我呀……”
小时候?杜飞云望望湛蓝的天空,过去的一幕幕不由在脑海里浮现,他淡淡的眼神露出了一点温热。
一个小屁孩跟着另一个大点的小屁孩:
“哥哥哥哥,我给你买的羊肉串,刚刚烤的呢。”
“哥哥哥哥,他打我,呜呜……”看见自己帮了他,还挂着鼻涕的弟弟,眼睛里还满是泪水却哈哈笑了。
已经淡去的兄弟情谊慢慢又在杜飞云的胸中滋生,但再看看现在这个和他已经一般高的弟弟,想起那个三娘,想起家里继承人未定等事情,他的眼睛又变得冷冷的。
“哥哥,”杜飞雄凑过来,神秘地道:“你知道吗?那个少主其实是个大色狼!”
“嗯?”
“真的,我不骗你,他的那两个老前辈一走,他就跑我这里要丫鬟给他玩,我没有办法,他是少主嘛,老爸还叫我们尊重他、听他的话,我只好叫小红那丫头到他那去了。你猜猜,他在干什么?第二天早上我不放心,去看看,对!就是上次你把我拉开的那天早上,这个家伙搞女人搞了一夜,直到早晨还在搞啊。”杜飞雄一脸的义愤。
“胡说!”杜飞云则一脸的不信。
“真的!真的!”杜飞雄恨不得发誓。“小红这小妮子这阵子尽围着那色狼转,如果不是被弄得舒舒服服,会这样?”这句是杜飞雄自己心里想的,没有给哥哥说。
“大哥,你再不去管,我们家的丫鬟就全部给他睡大肚子了,客人一来我家,看看全部是大肚子的丫鬟,成何体统,颜面全无呀。”杜飞雄继续耸人听闻。
杜飞云眉头皱起,对于弟弟的胡言乱语,他是嗤之以鼻、根本不相信的。
“哥,你不信?”杜飞雄看看杜飞云还是一脸不以为然的神色,信誓旦旦道:“不信,现在就去,保险可以撞见他们在乱搞。”
杜飞云停住了脚步,弟弟的话勾起了他对何其欢的兴趣。这个莫名其妙冒出来的少主到底是什么人呀?以前从没有听说,父亲又是神秘兮兮,不肯细说。他的武功似乎也很奇怪,才来时,似乎是毫无武功,现在又突然变成三级战士的样子,但他的感觉却敏捷得比自己还要厉害。
见他踌躇了,杜飞雄不由分说,扯住他就往何其欢他们居住的小院走。杜飞云本着去熟悉熟悉少主、有机会多结交一下的心态也半推半就地由着弟弟拉扯他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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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院中,端端正正放着两张藤椅,相隔足有三米远,何其欢和小红分别端坐在其中,正在专心练气。何其欢突然“阿嚏阿嚏”打起喷嚏。他狐疑地东张西望,嘀咕:谁又在我背后说我坏话?
小红也睁开了眼,关心地看着何其欢道:“少爷,会不会冻了?”说着准备进屋给何其欢拿条毯子盖盖。
何其欢摇摇手道:“没事,不冷。”他也关心看看小红,笑道:“练得还顺利吗?”
小红温顺地笑了,用手捋下额头滑落的青丝,微笑的道:“少爷,你教我的的这个法子真好,每天练起来,不仅身上热乎乎的,还浑身有力气了。”她的小脸因为运动充满了红晕。在阳光下,显得格外柔美。
“有效果就好!”何其欢像大哥哥看小妹妹一样温柔看着小红。
“好,今天也练得差不多了,少爷,你等着,我去给你端早餐来。”小红笑眯眯的起身。
“我不是给你说了吗,这些事情我自己会做的。”
“少爷哪能做这些事情,这是我们下人的任务呀!”小红边说,边起身像快乐的百灵鸟一样蹦蹦跳跳打开院门出去了。
“看见没有,看见没有,那小妞脸红红的。”远处隐藏的杜飞雄看见小红出来了,迫不及待地对哥哥杜飞云说。杜飞云莫名其妙看看弟弟,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何其欢也出现在门口,刚刚练过功,他的额头微微见汗,脸色也好了些,有了点晶莹的光泽。
“看见没有,看见没有,那色狼脸也红红的。”远处隐藏的杜飞雄更急迫了,激动地凑近杜飞云的耳边说。杜飞云更莫名其妙了,他看看弟弟,轻声道:“脸红怎么了?”
“咦,哥哥,你连这个都不知道?”杜天雄看看他哥哥,像看白痴一样,他介绍道:“以前有个情圣叫韦大宝,他有句至理名言:女人脸红想老公,男人脸红想老婆。因此,你看这两人都是脸红红的,就是在想老公、想老婆的,而且还关起门来想,还不是想到床上去了。”
“哧—”杜飞云被弟弟的这个推论气笑了。
“哥,你还笑,你看这俩人公然在咱们家做这好事,不是没有把我们放在眼里吗?哥哥,你可要去教训教训他们!为弟弟我报仇呀!”杜天雄咬牙切齿道。
原来是争风吃醋!还拉自己来,自己还会来!杜飞云那个懊也。他举起手倒想教训教训这个狗熊的弟弟,但再想想杜飞雄已经受伤了,等会打他一下,万一有个三长两短,他倒把所有的事情全部推自己脑袋上,就不妥了,于是收回手气呼呼道:“我以为你叫我什么事,无聊!无耻!”转身欲走。
杜天雄大急,扯住杜飞云道:“哥,你有没有兄弟情分?人家李家老大对他兄弟多好呀!”
“怎样好?”杜飞云不屑地问。
杜天雄摇头晃脑道:“李家老大有句名言:‘兄弟为手足,女人为衣服。谁动我手足,我扒谁衣服’,看看人家做哥哥的?!我是你兄弟吗?我被别人打得稀里哗啦,身负重伤,奄奄一息,你还不替我报仇?”
“报仇?让我扒衣服?”杜飞云怒极反而笑了,“你不是扒丫鬟的衣服很内行吗?还要我帮助?哼!”他一甩衣袖,就想飘然而去。但杜天雄却紧紧拉住不放。
两人正在拉拉扯扯的,就听见后面一声咳嗽,两人回头一看顿时吓得后退一步,然后恭恭敬敬道:“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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