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直到改革开放之后,晏家新一代的家主方才带着家人回国,一点一滴,稳扎稳打,让晏家再一次在国内站稳脚跟,然后又逐渐的有了自己的一席之地。
因为晏家是中医世家出身,不知有多少珍贵难得的不传秘方,也正因为如此,晏家方才广结善缘,在圈内一直口碑都很好。
纵然他们家中诸人一向行事低调,不爱与人应酬,但提起晏家,众人都要赞一声好的。
也正是如此,这一次晏家忽然宣布他们的长子晏清君要来竞选下一任商会会长一职,立时就吸引了无数人的目光。
就连陆臻生都说,不可小觑,晏家虽然低调,但口碑一直不俗,晏家长子晏清君一直都在海外打理晏家的总公司,半年前回国,他料到晏家会有大动作,却也没想到他们竟然会打起了商会会长的主意。
晏清君不过31岁,却至今未婚,陆臻生消息灵通,暗里查探得知,仿佛他有一个不知生母的私生女,但从未曝光于人前,甚至连照片都没有一张,因此并不知真假。
但陆臻生并不是这样的人,他要争,也是光明正大的争,从不会使一些不光明磊落的手段,因此这些事也只是告诉了陆锦川一人知道。
陆锦川一向尊重叔叔,自然对把他的话放在心上,而陆锦川对甄艾又从不设防,无话不说,因此这些,甄艾也有耳闻。
她很为他担心,不知怎么的,就觉得这个忽然杀出来的晏清君,绝对的不简单。
年龄和陆锦川不相上下,但听闻其人稳重的简直超乎于同龄人,而又十分的有手段,不然,也不会以三十出头的年纪,就打理起晏家的总公司事宜。
慢慢把她心里的想法说出来,陆锦川未料到从来不爱考虑这些事情的她,竟会想的这么细腻,不由得伸手把她揽入怀里,狠狠亲了一口,喜不自禁的说道:“可算是知道为自己男人打算了……”
甄艾抬眸看他一眼:“好好儿的说正经话,你又动手动脚。”
陆锦川哪里理会她这丝毫没有怒气的微嗔,只是由着自己的性子又亲了她几口,方才抱着她坐在自己怀里说道:“这些外面乱七八糟的事,你别操心,这是我们男人的事,哪里有让你担惊受怕的道理,不过你有句话说的不错,暂时还是先别打草惊蛇了,叔叔婶婶那里,先不要提,但傅思静这个人,经过你说的这件事之后,我更是觉得她必定还有什么事是你我不知道的。”
当初傅思静的纵身一跃,虽然暂时打消了陆锦川对她的猜忌,但事后想一想,他却更是觉得有很多想不通的地方。
只是,毕竟事情过了四年,而云卿,也已经化成了一捧枯骨,当初与她有过交集的那些朋友和旧识,而今也早已不知道身在何处,想要查探,难上加难。
很多时候陆锦川想起来,也不免有些后悔,若是阻止云卿寻死,说不定如今,早已一切都水落石出。
但如今说什么都没有意义,他只能让陆成着人继续暗中查探,希望能有蛛丝马迹的收获。
“她一定是爱惨了你吧。”甄艾想到锦年说的那句话,说傅思静****带着那首饰,从不离身的,可见她多么看重。
若不是用情至深,又怎么会这么多年了还念念不忘?
“我不认为她那样的是爱。”陆锦川叹了一声,知道有些事,就该他和甄艾敞开了去说,说出来了,那个人那些事,也就不再会对他们两个人造成困扰了。
“她和从前的我一样,认为爱一个人必定就要有相应的回报,就如从前的咱们,我喜欢你缠着你,你对我不理不睬的,我就生气,你和宋清远见面,我依然生气,咱俩没少争执,冷战,我还记得,我打了你一巴掌……”
陆锦川说到此处,竟是忍不住的喉头一紧,这也是他无法释怀的一件事,自己爱都来不及的女人,却竟是自己第一个对她动的手。
“过去的事,你还提起来做什么呢?”甄艾自然也是记得那天晚上发生的一切的,可是后来再想从前的那些事,怎么就觉得曾经的自己这么傻呢?
有时候,爱一个人自己都根本不知道,有时候,期盼,想念,也是爱一个人的开始啊。
“纵然过去四年,十年,一辈子,我大概也不能忘记了。”陆锦川将下颌抵在她的肩窝里,轻轻蹭着她的鬓边,她的头发乌黑而又冰凉,贴在他的脸上痒痒的,他却根本不舍得放开。
“那好啊,你记着也好,以后你要是对我不好了,我就把这一巴掌讨要回来,不,我要一百倍的讨要回来!”
甄艾难得俏皮的说话,自己也忍不住微微笑起来。
陆锦川却在她耳边呵气一样低喃了一声:“那怕是你一辈子都要不回来了。”
“为什么?”
“因为,我怎么可能对你不好?这么千辛万苦才骗回来的老婆呢……”
“好啊,你也承认你是在骗我了?”
甄艾脸色红红,回头瞪着一双翦水双眸睨着他,作出生气的样子,陆锦川最喜欢她微嗔的模样,大而明亮的眼睛总是润着水光,要他忍不住就会想起一个词:柔情似水。
从前觉得这样的词语真矫情,可如今瞧来,却恰恰是形容她的最佳词汇。
“先把你骗回来,然后好好儿的爱上一辈子,行不行?”
他低低的笑,将她的身子扳过来正对着自己,然后低头,缠绵亲吻她,浓情蜜意的时候,他覆在她耳畔低低说了一句什么,甄艾立时狠狠摇头:“陆锦川你想也不要想!”
这男人,她就知道,满肚子都是坏水,她就不该给他好脸色看!
陆锦川立刻脑补了一下那样的画面,啧,简直是画面太美,他都不敢看了……
上了车子,回去陆家宅子的路上,陆锦川忽然想起什么,就问她:“离商会会长竞选还有小半个月的时间,这段时间叔叔在公司忙,我也很闲,我想着,不如我们飞上海一趟?”
甄艾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他住院期间,她已经给他说了程灵徽的事情,原想着,等他好了,所有的事情都尘埃落定了,他们再一起去上海……
可她心里到底还是一直都惦记着灵徽和她的孩子,不能释怀,这么久了,那么小的孩子,也不知道到底怎么样了。
“你……你和那个林漠,真的有几分交情吗?”
陆锦川简直都有些不好意思说,轻咳了一声,方才作出轻描淡写的样子道:“嗯,七八年前,我们在一个饭局上认识的,还打了一架,事后倒是一起喝过几次酒,也算不打不相识了。”
果然女人的关注点都是和男人不一样的,甄艾立刻就问:“怎么还打了一架?”
陆锦川哪里好意思说,当时他喝醉了,为了个小明星和林漠起了点争执,他酒劲儿作祟下先动了手,林漠伸手倒也是个好的,若不是陆成一直跟着他,怕是他要吃亏的。
“就是一点小矛盾,事后就说清了。”
也就是甄艾这样不爱追究的性子和简单的人才会相信他的话,听他这样说,也就不再多问,反而替灵徽欢喜起来。
若林漠看在过往的交情份上,肯给陆锦川一个面子,那灵徽……指不定和孩子就能团聚了。
因着陆锦川先提起,甄艾就有些坐不住了,回家之后应付亲朋这几日,她都有些心不在焉,行李早就准备的妥妥当当的,甚至连给孩子买的衣服和礼物都收拾好了,就等着陆锦川这几日忙完,一起飞上海。
飞机降落在上海机场的时候,是一年中最美丽的十月。
甄艾迫不及待的乘车与陆锦川一起赶去见灵徽的时候,那一栋公寓早已经空无一人。
小区里的物业说,住户是在三个月前搬走的,一个开着悍马的男人来接她离开的,他们也不知道她搬去了哪里。
见不到灵徽,只能先去找林漠,毕竟,依着他对灵徽那样的独霸欲,灵徽的下落他定然清楚知道。
陆锦川想见林漠,并不算什么难事,只是多年不曾再有任何瓜葛的两个人想要再联络上,也颇是费了一些周章。
这个时候,曾经的花花公子陆少朋友遍天下的好处就彰显了出来。
待到等着林漠飞回来与他们见面的空隙里,陆锦川的电话都没安生过,都是昔日那些狐朋狗友约着他出去吃喝玩乐的。
甄艾也不说话,只是坐在一边抿着嘴儿笑,陆锦川挂了电话,也有些不好意思,这,大约也算是对自己当年的年少轻狂和不安分的一个很好‘回报’吧。
想到推不掉的晚上的聚会,陆锦川又有些头大,不过他带着甄艾去参加,想必那些人也不会那样不管不顾的挖他的老底了。
可这件事上,还是咱们的陆少有点天真了。
陆锦川带着甄艾辅一出现,众人就起哄起来,闹腾的最厉害的是上海两个出了名的小开,平日里交际的都是撕葱啊,勤奋啊这样的二代,性子当然是说不出的张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