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相对而坐，我的视线盯着她径直的脸蛋看着。我的脑海中翻滚着那些苦情歌的歌词，好像没什么能够表达出我现在的心碎的。
不过，如果今天就要分开了，那我肯定要趁这最后的机会，用我的眼睛记录下艾蔷薇每一个神情，把她保存在我的记忆当中。
“看没看够呢你？”突然，艾蔷薇打破了僵局，撅着小嘴儿说道。
我想了想回答道：“如果单纯的把你当作一个美女来看待的话，当然怎么也看不够了。因为，你的外貌真的是太完美了，脸蛋上每一处器官，都能找到一个完美的形容词。”
艾蔷薇被我夸得还有点不好意思了，她傲娇的白了我一眼说道：“切，我本来就好看，不用你夸！我说刘芒，你的嘴皮子这么利索，你的那些女朋友们，是不是都是被你这么追到的？”
“那请问艾蔷薇，你被我这张嘴皮子追到了吗？”
艾蔷薇耸耸肩反问道：“你觉得我被你追到了吗？”
我笑了笑道：“当然没有了，否则，我也就不用在这苦苦等待你的结案陈词了。”
说到这，艾蔷薇的脸蛋上也稍显苦涩，她吹了吹还冒着热气的红茶，说道：“你知道我的结案陈词是什么？”
因为身世的不幸，我从小到大做任何事，都有一个习惯，那就是做好最坏的打算。做好了这个打算，把我将得到的东西的标准给降到最低，这样的话，如果最后我真的什么都没得到，我也早就做好了准备。所以，在我来之前，我就已经做好了被艾蔷薇拒绝的准备了。
而此时，当艾蔷薇坐在我面前的时候，这样的状态，令我忽然感觉，艾蔷薇就是来跟我撇清关系的。可就算我已经做好了准备，但是在这一刻，我的心还是被她给紧紧的攥在手中了。
我做了几个深呼吸，然后跟艾蔷薇说道：“不确定，但是大概能猜到。尤其现在一看你的神情，我就更觉得自己没有猜错了。没关系，不管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你直白的告诉我就行了。”
艾蔷薇学着我的样子，也做了几个深呼吸。我看得出，就算她真的是来拒绝我的，那么她做出这个决定，也是很艰难的。但是对于艾蔷薇自己来说，最艰难的不是拒绝我，而是面对她现在还躺在病房里的父亲。
或许是想到了这些，她咽了口唾沫，总算开口：“刘芒，其实...你自己好好回想一下，我们从认识到现在，发生的一切，是多么的荒唐？”
“哦？为什么这么说？”
“我昨天一整晚没睡，回忆着我们两个从认识到现在发生的这些事。本来，我的出现就是为了杀了你的，结果却被你屡次救下，让我动摇了这个想法。而你呢？当时还跟我大动干戈，甚至要掐死我，结果到了现在，你却告诉我你一直都很喜欢我。可是，你真的爱我吗？”艾蔷薇忽然问道。
其实，在我来帝都之前，我就想到我跟艾蔷薇一定会坐下来好好谈谈，而我会趁这个机会，口吐莲花，用我毕生所学的泡妞功夫，让艾蔷薇点头答应我。
果然，剧情就是这样，我跟艾蔷薇真的坐在这里，要进行最后的谈判了。可是这一刻，我却什么都不想说了，因为内心深深的失望，打乱了我的一切想法。
我回想着我为了她豁出性命的情形，我回想着这几天厚着脸皮的跟她表白，给她的相亲捣乱。结果她现在竟然问了我这么一个问题，我真的爱她吗？我想，我是有点生气的。
“为什么要问我这样一个问题？”
艾蔷薇也没有再扭捏：“你的女朋友这么多，说明你是个花心的男人。而花心的男人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他们会不停的去寻找新的伴侣，来满足自己感官和生理上的需求。所以，我觉得，就算你喜欢我，你也只是喜欢我长得漂亮而已。十年二十年之后，我年老色衰了，你就会像踢球一样把我踢开。反正你本来也比我年轻，而且女人最值钱的就是年龄，可对于男人来说，却没有这么重要。如果到时候你说不要就不要我了，我怎么办？如果跟你在一起，那就是等于用我的青春去赌我的幸福。万一我赌输了呢？”
我皱了皱眉头，心中一口闷气：“我想过你会问我很多问题，比如我们以后的生活，甚至是我们的孩子跟谁姓，我都想过。但是我怎么也不会想到，你竟然会问我是不是真的爱你...你刚才说，我们之间发生的一切，是很荒唐的，我还有点不理解。但是我现在理解了，你说的很有道理。”
“是吧？你也开始觉得，我们之间发生的事情很荒唐了？”艾蔷薇说话的时候是笑着的，可是她苦涩的笑容，却一点也不好看。
“没错，我已经认同了你的话。为了救你，我的手臂被佟兆辉一刀刺穿；为了救你，我可以用自己的命去赌你的命，朝那两个绑匪跑过去，选择跟他们同归于尽。我在看到你冲我和我爸开枪的时候，我本能的想要杀了你，但因为我爱你，就算我当时明明可以直接掐死你，但我依然下不了手。现在，我听说了你要参加相亲，我在慎重的思考之后发现，我内心根本从来没有将你放下过，于是马不停蹄的赶到了帝都，为了你去得罪别人。结果，我换来了你这个问题，我真的爱你吗？”
说完了这些过往，我身体后仰，靠在椅子上，然后干干的笑了出来：“呵呵呵呵...我用命去爱的一个女人，现在竟然问我是不是真的爱她...哈哈哈...哈哈哈哈...你说得对，真的太荒唐了。”
我的笑声浮夸，引来了不少人的注意。但是这一刻，我却一点也不觉得有什么丢脸的，因为我现在心都丢了，脸丢不丢又能怎么样？
而在听到了我说的这些之后，艾蔷薇也低下了头，她咬着嘴唇，也不知道该跟我说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