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份的洛杉矶非常寒冷,孙子明不顾克劳迪娅她们的劝说,提前十五分钟,到了大门口迎接客人。
史蒂文·斯皮尔伯格是谁?他代表着:《大白鲨》、《e。t。》、《侏罗纪公园》、《辛德勒的名单》、《拯救大兵瑞恩》……,哦,目前只代表着《大白鲨》、《e。t。》。
当然这只是孙子明的想法,在克劳迪娅和亚历山大她们眼里,斯皮尔伯格还比不上她们boss。威尼斯的四个大奖、柏林的三个奖项可都是沉甸甸的,总票房也跟那位犹太人也相差无几,更何况boss可比那小老头年轻多了。
大名鼎鼎的china明居然这么冷的天,站在大门口迎接客人?巡逻的警车、过往的法拉利、兰博基尼都好奇地停下来,想看看这究竟是如何尊贵的客人。
没多久,那位尊贵的客人出现了,开着辆半旧的雪佛兰皮卡车。那些警察、明星一眼就看出来,这是斯皮尔伯格的车,整个比弗利山庄只有这辆车最便宜。也只有(a明一样,喜欢开皮卡车,因为车斗里还好放摄影器材。
啊?斯皮尔伯格老远就看到站在比弗利山庄76号前的孙子明,还有大门口路边停着的一溜警车、豪车、跑车。看到这一幕,这位大导演也犯嘀咕,明不会是想借自己的来访,向外界传递什么信息吧?
在斯皮尔伯格眼里,china明是谁?银熊奖最佳编剧、威尼斯最佳影片、《alone,home》、《尖峰时刻》、《狙击电话亭》、《跛豪》。如果china明不是只拍有色人种主演的电影,试图挑战好莱坞的主流价值观,所有的人都会为他欢呼,就象他刚拍出《alone,home1》时一样。
不过,这种规格的迎接,让斯皮尔伯格顾不得多想,人家这么隆重,自己这么随意已经够失礼了。斯皮尔伯格连忙把车老远就停下来,拿起礼物下车,迎向那个向自己走来的年轻人。两个只在酒会上见过两次面的人,象多年老友一样,拥抱在一起,“明,我亲爱的朋友,您太客气了!”
“史蒂夫,我太高兴您能来拜访我!来,快进去,外面可真冷。”
确实够冷,寒风象刀子样钻进大衣,斯皮尔伯格不禁打了个冷颤,“明,你的身体可真好,这么冷的天还穿这么一点。”
“呵呵,习惯了,寒冷使人清醒。”
两人快步走进屋内,熊熊燃烧的壁炉带来一阵温暖如春的气息,斯皮尔伯格将大衣脱下递给克劳迪娅,却与旁边的亚历山大拥抱问好,“好久不见,您和蒂诺都好吗?”
“谢谢您的关心,我们都很好。现在我为明工作,听说您会来,就特意过来看您,您身体还好吗?”
斯皮尔伯格摇头道:“no,我一点都不好。我刚从波兰回来,为了《辛德勒的名单》,都快把我自己折磨疯了。”
旁边的孙子明见他如此作态,心里更有数了,吞下去的肥肉,谁吐出来谁就是傻子!不过,他要是拿《辛德勒的名单》来换,那就没有任何问题了。虽然十亿美元的票房与三亿美元相差悬殊,但谁让自己要的是社会声望呢?不过,那是不可能的了!
两人坐到壁炉前,接过克劳迪娅端过来的热咖啡,斯皮尔伯格赞叹道:“明,您对自己的朋友可真够慷慨,居然给迈克尔他们那么大的奖励。”
孙子明乐呵呵地喝了口热咖啡,不在乎道:“谈不上,那只是借给他们而已,谁让他们为我赚了大钱呢。史蒂夫,我一直都信奉,大家一起努力工作,利润就要大家一起分享。嘿嘿,也不知怎么的,这话传到外面去,就成了我挑战好莱坞的主流价值观,真让我无语以对。”
或许斯皮尔伯格也会象常人一样,背后评论孙子明的行为,但出于骄傲,他不会否认已经发生过的事实,比如孙子明乐善好施、厚待手下的员工。
“不,你错了。明,大家议论的是,你只把主要角色给有色人种,甚至让白人当电影里的大反派。”
孙子明掏出烟盒示意了下,自己点着了,幽幽道:“或许吧,如果亚裔或是黑人能胜任的角色,我一般会有所倾向。史蒂夫,好莱坞不也不让黑人或是亚裔当主角吗?十年前,黑人和亚裔在电影里,不是小偷就是强盗。这不是我的错,是你们白人心里有歧视,如果我拍不出好电影,或许你们根本不会把我当回事,我说得对吗?”
斯皮尔伯格默然,这是种族的优越感,自己虽然嘴里说要公平,依然潜意识里会歧视有色人种。如果不是《辛德勒的名单》让自己体味到了劣势民族的不幸,自己也不会亲自上门拜访。
“史蒂夫,就是出于这种歧视,我在收购一些小说、电视剧改编权的时候,遇到了意想不到的麻烦。幸好,我有个非常好的朋友替我摆平了,所以我很慷慨地分给他,我未来电影10%的投资权。”
‘咳咳’,史蒂夫·斯皮尔伯格让孙子明的话呛到了,谁能保证自己的电影一定会票房成功?咳了两声,斯皮尔伯格才调侃道:“明,这可是个好笑话,您那朋友可真有眼光。”
孙子明指了指正端着曲奇饼过来的亚历山大,“就是她喽,她认为我的电影每一部都能创造票房奇迹。”
亚历山大将曲奇饼放在两人面前,笑靥如花道:“克蒂夫,上次您拍《e。t》时,我才刚刚成为蒂诺的女朋友。有一天,他气急败坏地跟我说,环球公司太可恶了,能赚大钱的电影不让他投资,却怂恿他投资风险极大的《鬼哭神号》,结果让他亏损了一百五十万美元,我记得《e。t》最后的全球票房有七亿吧?”
孙子明还真不知道这事,原来蒂诺与环球还有这么一出啊?七亿多的票房,自己记得《e。t》的成本才一千万美元吧?难怪亚历山大会这样,十年前能分上亿美元变成亏损一百五十万,这事放谁身上也会有怨气啊!
‘咳咳’,斯皮尔伯格再次咳嗽起来,后悔前几天不该听摩根·弗里曼那黑鬼的,什么china明最慷慨、最喜欢对朋友待之以诚。自己诚心诚意上门,结果刚坐下就受挤兑。
“亚历山大,那事我很抱歉,我不是环球的总裁。”
“我知道,蒂诺也没有责怪您的意思,只是觉得您还与环球公司合作不值得。您如果选择与我们光影合作,收益会比在环球大得多,最起码不会让您拍了部票房超过七亿美元的电影,却只拿到一百万的片酬。”
这话太那个了,不但斯皮尔伯格,就是孙子明也无语了。十年前的一百万片酬,已经是全世界最高的了!环球公司敢投一千万美元,已经冒着天大的风险了,取得绝大部分的利润,那也是应该的。如果没有高回报,谁会冒那么大的风险?
“难道我说错了吗?明,你别以我不知道,克里斯·斯威夫特拍《尖峰时刻1》只拿到二十万美元的片酬,可你又额外奖励了他二百万美元,还允许他投资《尖峰时刻》的续集。好莱坞这么多电影公司,也只有你这么慷慨,否则我不会到我们公司来任职的!”
啊?斯皮尔伯格有点怪讶地看着正苦笑的孙子明,二百万美元对于自己这样的人来说,不是个多大的数目,可对于一个刚冒出头来的黑人影星,那可是个天文数字。
要知道,现在好莱坞,除了几个顶级明星外,很多一线明星片酬也不过是二三百万美元,哪怕是摩尔·弗里曼这样拿过奥斯卡提名的,也只能拿到一百二十万的片酬。白人演员片酬数倍于黑人、十数倍于黄种人,这在好莱坞是公开的秘密,难怪那么多人在背后说这华裔青年的坏话。
孙子明见斯皮尔伯格脸色有点怪,连忙咳了两声,解释道:“亚历山大,我没你想象的那么好,只是caa(创新艺人经纪公司)来挖人,我才会给他补偿的。”
“no,克里斯自己亲口说的,caa后来才把片酬抬到300万,刚开始只是180万。”
啊?孙子明也惊讶地看着亚历山大,自己刚开始只补偿给那黑小子一百万,后来那一百万和投资额,是听程龙说caa在挖人,才痛快地给他的。闹了半天,都是那看似憨厚的黑小子背着自己搞小动作啊?
算了算了,水至清则无鱼,克里斯·斯威夫特那小子也值这个价。
孙子明尴尬地咳了两声,连忙扯开话题道:“史蒂夫,您的《辛德勒的名单》拍得怎么样了?”
“哎,别提了。刚拍完外景,把我拍得快精神崩溃了。”
史蒂夫·斯皮尔伯格是犹太人,去触及自己民族最痛处,自然会更体味到半世纪前那场民族浩劫的痛苦。这也是孙子明不太愿去内地拍片的原因,只要在内地一拍片,政府自然会要求拍抗战题材的。凭自己今时的社会地位和影响力,不可能去拍游击战、地道战式的电影,可如果拍正面战场的,那种惨烈的悲壮、触及心灵深处的苦痛,不是每个人都有那个勇气的。
接过孙子明递过来的纸巾擦了下眼角,史蒂夫·斯皮尔伯格有点为难道:“明,这部电影让我太痛苦了,我想拍一部能让我暂时忘记痛苦的影片,你能理解这种感受吗?”
孙子明当然能理解,拍完《肖申克》自己就立即跑去巴黎散心了,但《侏罗纪公园》也是不能让的,最起码不是毫无条件地出让版权。
“理解,我拍完《肖申克的救赎》也是这样的感受,所以我在巴黎旅游的时候,强迫自己写了一部荒诞不经的恐龙电影。后来回到美国后,才知道情节与迈克尔·克莱顿先生的小说有雷同,所以才让亚历山大把他的小说电影版权收购了。”
说完,孙子明面不改色地看着史蒂夫·斯皮尔伯格,想看看他又会是如何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