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倾城,你是姐夫?”女孩露出一丝亲切柔和的笑容,眼神却是那般高远,那般宁静,那般冰冷。八??一中文 w?w1w.
“倾城?姐夫?”无名尴尬的不知所措,赶紧低头附身,去捡起跌落的红木骨灰盒,那是他千里南下,亲自护送的倾国遗骨。
就在看到与倾国神貌几乎一摸一样的倾城,一惊之下,居然将装倾国遗骨的红木盒子跌落在地,实在是对死者的大不敬。一阵紧张慌乱之后,他小心翼翼的去捧那个红木盒,紧闭的盒盖居然一下子散落,里面的东西一下子散落了一地。
啊?
无名几乎要惊叫出声,里面居然不是倾国的骨灰,而是钱,一扎扎捆绑整齐的百元新钞。
无名急忙稳定心神,将散开盖子的红木盒子摆端正,现纸币深处隐藏着一个晶莹剔透的碧玉盒子,里面的尘灰宛如流动的流沙,似乎在隐约的浮动。
原来这才是倾国的骨灰盒,张青云倾心为她定制的豪华贵重的栖身之处。那些纸币不过是衬在里面,保护这件贵重的碧玉盒子的减震物。
一双洁白如玉的小手,轻轻捧起那通体碧绿的骨灰盒,等无名从惊愕中清醒,熟悉的身影已消失花丛深处,进了对面的古旧屋檐。
无名目送倾城背影离去,默默的把散落地上的钞票捡起来,整整齐齐的叠放在红木盒子里,收拾完毕,将红木盒子盖好,轻轻捧起来,走过去搁在廊沿下一个干净的石桌上。
无名把盒子放好,缓缓转过身沿着来时的那条路缓缓的离去,他该做的已经做到了,可以安心的离开,心里却莫名生出一丝惆怅,一丝恋恋不舍的惆怅。
“姐夫,等等!”倾城不知何时已经轻盈着脚步赶了上来。
“对不起,我不是你姐夫,我只是苏小姐的一个朋友。”无名停止脚步,缓缓的转身,尴尬的解释道。
目光与倾城一触,立刻紧张的移向旁边的花丛。
惊魂一瞥,已他感觉出倾城与倾国之间的区别,除了容貌一摸一样,气质神态几乎截然相反,倾国是那种典型的现代时尚女性,而倾城却透着一种悠远典雅的古典气质,一尘不染的立于喧嚣红尘之外。
“嗯,你是一个好人。”倾城幽幽的叹息,目光里掠过一丝欣赏。
“苏小姐的嘱托,我已经完成,我该回去了。”无名尴尬的揉搓着双手,无意识的冒出一句。
“回去?回到那里?”倾城淡淡的说道。
“我。。。”无名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回答,因为他心里真的不知道该回到哪里?
“你身无分文,又能去哪里?这钱你带走,你在外面漂泊需要它。”无名此时才现倾城手里捧着那个装满现钞的盒子。
“不,这钱是倾国的,我不能要。”无名急忙慌张的推辞。
“没有钱,你漂泊在外,怎么生存?你送的是姐姐的遗骨,不是钱,这钱本来就应该是你的,算是我们苏家对你的一点心意。”倾国坚持着,目光真诚的逼视着无名。
“我还有钱,我可以出去打工赚钱生活。我不能收这钱,对不起!”无名急急慌慌的推辞着,一边转身要逃。
“如果苏家需要雇佣一个人,你会不会留下来?”倾国目光幽幽的看着无名,充满了殷切的期待。
“你说雇佣我?”无名愣住了。
“家里现在只留下我一个人,需要一个人帮我干点体力活。”倾城目光忧郁,有一种说不出的孤单落寞。
“你一个人?伯父伯母呢?倾国说,让我送遗骨给伯父伯母。”无名一脸惊诧。
“她已经离开了三年,整整三年。尘世间,来去匆匆,三年里人生会生很多变化。”倾城脸上掠过一丝阴影,一闪即逝,依然一副然物外,看淡一切的高远感觉。
“你是伯父伯母都已经不在了?”无名惊讶出声。
倾城不语,默默低头。
“那。。。那你一个人住在这里?”无名游目四周,一脸疑惑。这么大的一片院落,居然就住倾城一个人。
“嗯,还有一位原先的老雇工,爹离开后会隔几天来帮着干点粗话。”倾城悠然的回应,面色依然很平淡。
三年内,父母相继离开,现在又是姐姐的骨灰。
她居然一脸平淡,除了眼神的一丝伤感,丝毫看不出痛失亲人的悲伤绝望。也许太多的别离已经让她的心麻木,让她的世界失去了颜色,只剩了一片冰冷淡漠。
“我愿意留下来,做一名雇工。”无名毫不犹豫的承诺留下来,面对一个独自守候在一处深宅大院的可怜女孩,他怎么能就这样甩手离开?
她不是别人,是倾国的妹妹。他欠了倾国一条命,他必须留下来看护倾城,这样才能减轻他内心深处深深的负罪感。
“嗯,姐没有看错。姐夫真是一个好人”倾城幽幽叹息。
“苏小姐,我已经说过我只是苏小姐的一个朋友,普通朋友。”无名赶忙再次纠正。
“嗯,无名哥,那间屋子你收拾一下,收拾好了,我帮你拿一套被褥过去。你凑合的住一下。”倾城指着一座古旧的青瓦房。
“苏小姐,你怎么知道我叫无名?”6无名一脸愕然。
“我爹说的,他还说你是一个好人,我可以信任你。”倾城清澈的目光透出一丝信赖。
“伯父不是已经走了吗?”无名不由自主的惊呼出声,虽然他从小经历很多异事,但听到倾城的话已经一脸惊异。
“嗯,爹离开已经一年了。不过昨晚他回来了一趟,托了一个梦给我。在梦中,他说姐姐的男朋友最近要来,说你会送姐姐回来,而且身无分文,要我挽留你住下来。”倾城幽幽说道,目光凝视远方,有一种说不出的孤独忧伤。
“托梦?”无名目光惊疑的脱口追问。
“嗯!”倾城淡淡的应了一身。
“伯父是不是生前腿有点毛病?”无名反应很快,立刻想起昨晚的那个瘸腿老人。
“嗯,你怎么知道?爹去年只是被蚊子叮了腿,然后便红肿化脓,腿竟然不能走路,最后竟然高烧不退,因此而离开。”倾城脸上暗淡,一滴泪轻轻滑落。
“我昨晚在火车上好像看到他,是他指引我来到了这里。”无名此刻反而变得平静,因为他已经知道了事情的原委。
放心不下女儿的老爹,阴魂不散,指引自己将女儿的骨灰送回家,然后留在这里照顾另外一个孤孤单单的女儿。
“嗯。无名哥,你去收拾房子。我去帮你找一套被褥出来晒晒。”倾城似乎一点不惊讶,脸色平静的催促着无名。
说罢自顾转身往正屋那边去了,寂寞身影渐渐隐没花丛之后。
无名痴痴的望着她离开,突然意识到这样目光追着一个女孩子看不太好,赶紧收回目光,尴尬搓搓手,朝倾城指给他的西廊的那间房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