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朗第一个不干,“我这几天都跟我大姐二姐睡,我才不要跟你睡!”
木香也不同意,“那屋子不能给你睡,你呢,要么地‘摸’黑赶路,要么睡吴青他们的屋子,随你的便,反正我是无所谓。-叔哈哈-”
知道唐墨这家伙,不达目的,势不罢休,所以干脆跟他挑明了说。
再有就是吴青跟何安,不过在听到后面,木香说的话时,他俩不吱声了。
好险好险!若是让主子知道,他跟木香睡过的炕,又被唐墨睡了,主子绝对会暴跳如雷。
一桌子的人中,只有小六不吱声。反正他睡哪都没关系,只要他家少爷别生气就好了。
唐墨忽然觉得嘴里的饭菜,变的索然无味。
难道他离开的这些日子,他们俩的关系已经进展神,到了互定终身的地步了吗?
讨论的最终结果,是唐墨傍晚时分,趁夜路离开。
既然睡不了那张炕,那么他留下来也没什么意思,还不如离开的好。
大夜下到半夜,次日一早,天竟然放晴了。
清晨时分,太阳照在雪地上,气温很低,屋外冷的刺骨,到了中午时分,好了许多,积雪在阳光的照‘射’下,开始融化。
到了下午,几辆满载木板的马车,相继驶入‘玉’河村,足足有五辆之多,赶车的,都是从镇上雇的人。
这么大的动静,自然引来村里人的议论纷纷。
大梅跟刘二蛋他们,兴奋的跑到木家,询问木香买那么多的木材要干啥。
木香正好也有事跟他们商量,等到木料卸完了,她把大梅跟刘二蛋拉到堂屋里,正‘色’对他俩道:“咱们的香肠作坊,过两天就要正式开工了,我要在外面盖一个木墙,草顶的棚子,两天之后,就能完工。”
“两天?你说胡话呢吧,这么冷的天,到了夜里还上冻呢,两天时间,你要盖个大棚子出来,别开玩笑了,”大梅第一个不信。
别说她不信,连一向把木香奉为崇拜对像的刘二蛋,也直摇头,“我也不信,怎么可能盖的起来,哦,你不会是想直接拆旧木板搭建吧?”
难怪他看见运来的木料都是使用过的,有些还整的木板,只要简单的拼装,就可以了。
木香笑着点头,刘二蛋还是‘挺’聪明的,“当然了,否则你真以为,我要凭空搭起来吗?这种棚子至少可以用两年以上,只要结构合理,遇上暴风雨都不用担心会倒掉。”“结构合理?啥叫结构?”刘二蛋问。
“这个你得去问吴青,他一手‘弄’的,具体怎么‘操’作,也是他去实行,我只负责提条件就成了。”
木香继续道:“这些事呢,你们不用管,我现在缺的是人手,这一次需要的批量很大,而且马上也要过年了,咱们能利用的时间也不多了,原先在我这儿干过的人,工钱翻一倍,大梅,你替我动村里人,问他们愿不愿意过来干活。”
“先前咱们谈好的工钱,是一天四十文,这回我直接给你们开到六十文一天,新来的工人,每人按照四十文的工钱,快过年了,各家都很忙,所以工钱加些也是应该的!”
大梅听她说的头头是道,脑子有点晕,不过最关键的,银子一事,她听的是清清楚楚,不免惊诧,“你要付那么些工钱吗?可是你这香肠本钱也不低呢,还要盖这些棚子,你能回本吗?”
木香笑着道:“当然能了,没有赚的,我傻了才会干这活呢,我能赚多少你不必担心,你呢,只管帮我把人找到,加上原先的人,总共大约要十个人左右,这笔生意对我来说可是很重要的,我的起步就靠它了,还有,今年正月,怕是不能悠闲的过了,你们得做好心理准备!”
她知道乡下人,对过年过正月很看中。忙碌了一年,都想在正月里休息休息,就算有钱挣,有些人也不一定愿意干。
大梅点头,“成,人手我去帮你找,村里闲着的婆娘不少,反正她们闲着也是闲着,我待会就去问问。”
木香又道:“还有,你得把工作条件跟他们说好了,人太多了,中午我不管饭,我就是想管饭,也没那个能力,所以中午我给你们一个时辰的休息时间,让你们回家做饭吃饭,这样你们能休息,我也省事,大致就是这样,来的人,工钱按天算,三天一结钱。”
听她讲完,大梅眼睛都直了,“木香,你真是个天生的生意人,这么细的账的,还有什么条件福利的,我听都没听过,你竟然都能讲的出来,我哥他们去镇上干活,那些掌柜的,可没有说这些。”
刘二蛋也是一样的表情,“木香姐,回头你也教我算吧,我也想学。”
木香笑道:“我想教,可你能认得几个字啊?咱们这回的账,比上回算的还得细,一笔一笔的,除了材料之外,来了多少工人,每人多少工钱,这都要记着的,他们来了之后,每天还得签到。”
“回头我‘弄’个本子,等大梅把人数定下,让何安把他们的名字都写上,每天早上在他们的名字后面划个圈,这就算签到了,等回头算工钱的时候,就按着本子上的来!”
木香越说越来劲我,只感觉浑身有使不完的劲。
其实吧,唐墨的心思,她还是明白几分的。
上一批香肠根本没可能卖出去那么些银子,多出来的银子,肯定是唐墨给她的。
唐墨的生意遍布南晋国,几百两银子对他来说,不过是‘毛’‘毛’雨。但这一份情,木香却不愿担他的。
从这一批开始,她要把账算的清清楚楚,卖出去的多少,本钱多少,该分给他的多少,都按着定好的来,这将是她做生意的经营方式。
三人在屋里说了一阵,院子外的货也卸的差不多了。
何安进来喊她去付钱。谁叫银子都归她管,他们只有跑‘腿’的份。
刘二蛋都得了任务,两人相继走了。
木香收起荷包,看着堆在草堆上的木板,上前敲了敲,听声音还都不错,是上好的优质木材,难怪‘花’了她那么多银子。
何安跟在她身后,吴青带着两个木香没见过的人,在丈量土地。虽说只是简易的棚子,可还是得挖地基。
何安见她盯着吴青瞧,不免纳闷道:“咋了,姑娘还有什么吩咐,便说吧!”听听他说的多么诚恳,这叫识时务者为俊杰,留都留下了,再不好好表现,那是自讨苦吃。
木香手指点着‘唇’,转过身看他,“嗯……是这样的,我聘请你做账房吧,那个你跟吴青的月钱是多少?”
“你问这个做啥?”何安警惕的瞪着她。奇怪了,她打听别人的月钱有何‘阴’谋?
木香看不得他一脸防备的样,拍拍他的肩膀,笑眯眯的道:“放心啦,我不是要打你们的主意,我呢,不过是觉得,你们俩不能白给我干活,我可以出钱聘请你俩,至于工钱呢,你不说,我也不问,不如就跟大梅王喜他们一样,每天五十文,虽然不多,但好歹也是本姑娘的一片心意,可好?”
何安愣了有好一会,还是不敢确定,皱着半边脸,狐疑道:“你……真没别的目的?”
“切,要就要,不要拉倒,你们不要,我正好可以省了!”‘浪’费她的一番好心。
何安思索了下她话里的可信度,突然大喊,“吴青!”
“干啥,你有话就说,啥喊个啥,”吴青也正好丈量完土地,让那两人先回去了,正往这边走呢,听见他呼叫唤,不悦的蹙眉,吵死个人了。
“当然有话了,你快过来,我告诉你啊,她,她要给我们开工钱,你再听一遍,我总觉得是我听错了!”她不是吝啬鬼吗?咋突然好心的要给他们加工钱,这不科学!
木香抢在吴青之前开口道:“唉,好心当成驴肝肺,既然你们不想要,那便算了,你俩继续当勉强劳工吧,省下银子,回头还能多置办几件家当!”
“别别,木姐姐,你别啊,话都说了,可不能临时反悔,你说是不是,吴青?”何青使劲踩了下吴青的脚丫子。
吴青听的情楚,只不过他不在意,有没有银子都没啥区别,所以他没吭声,这会被何安一踩,火气也上来了,“不就是工钱吗?她想给便给,不想给位倒!”
木香双手‘插’腰,横眉冷对。
何安惊出了一身冷汗,“木姑娘,他不是那个意思,他真不是那个意思,他的意思是说啊,要不要给工钱,都在于您一念之间,虽说我们俩是主子派来的,可是呢,您要真想付我们工钱,我们还是可以接受的!”
“切!”彩云靠在大‘门’口,听见何安的话,一个劲的鄙视他。想要就说想要,扯那么老远干啥呢!
木香似乎恍然醒悟,“哦,原来何小哥是不想的,可是呢,又不能不要,这么勉强啊,这可咋办好呢?”
何安被她说的一会上,一会下,‘弄’的有些哭笑不得。
吴青恨恨的从后方扫了把他的后脑,骂了句,“没种的家伙!”接着转身便走了。
木香噗嗤笑了起来,特别是看何安泫然‘欲’泣的模样,就觉着好笑,“行了,我逗你们玩的,工钱还是算我说的,等正式开工了,你负责账房这一块,还得给他们签到。”
“签到?啥叫签到?”
“呃,就跟你们点卯是一个道理,通俗点说,就是签到了,账目这一块就你们负责了,还有一点,吴青现在负责工棚的事,置办猪‘肉’跟调料什么的,就得由你负责,回头我给你开张单子,大件的猪‘肉’,让屠户自己送,他们要想做成大笔的生意,就得送过来,其他的大批量用的材料也是一样。”
何安眼前一亮,“这个主意好,如此一来咱们就不用一趟一趟的跑了。”
木香笑言,“那是自然,同等的质量,同等的价钱,我们当然得选可以包送货的,以后进原材料,都照这个办法,小批量的东西除外。”
“嗳,得了,您尽管放心,我们包管把事情都办的妥妥当当的,”有了工钱,干起活来自然更有‘精’神。
等到木香进了家,彩云站到何安身边,很纳闷的问道:“何大哥,我姐给的工钱很高吗?按说你在赫连大哥身边,肯定很多月钱吧!”
“呃,这不是钱不钱的事,这是付出劳动,必须得有回报的事,小丫头,你不懂滴!”
彩云不屑的嘟囔,“谁不懂,你要钱不就是为了娶媳‘妇’吗?你瞧瞧人家吴大哥,才不像你呢!”
何安不服气,指着远处的吴青,不爽的道:“什么叫他不像我,臭丫头,你知道个啥,他也就嘴上说不要,其实心里也想要的,我偷偷告诉你啊,他在京城里有个相好了,呃也不对,是他对人家好,可人家不理他!”
“真的啊,吴大哥也有喜欢的‘女’娃?可是你看他板着脸的模样,哪个‘女’娃敢喜欢他呢!”彩云不免要为吴青惋惜。
男人嘛,也不能时时刻刻都板着个脸,虽然很酷,但是一点都不温柔。
像他们的主子,别看他平时冷着一张脸,好像随时都能把人冻个半死似的,可是呢……到了她家大姐面前,还不是跟平常的男人一样。这叫该温柔的时候,就得温柔。
何安一拍巴掌,“对啊,所以人家不喜欢他嘛,不过呢,你吴青大哥还是想把人家赎出来,不想让那姑娘再受欺负了!”
“赎,什么是赎啊?”
“就是被卖身进了别人的府里,当丫鬟,可是呢,她被卖身的那家人,很喜欢打人,虐人,特别是那家夫人跟老爷,都是京城出了名的暴脾气,他们府里的丫鬟几乎都被打过,很惨的,所以,小丫头,你现在很幸福的了,”何安叹气又惋惜。
他说的东西,彩云一知半解,“哦,就是说那个‘女’娃很可怜嘛,那为啥他不跟赫连大哥说呢,有他出面,那个婢‘女’不是就能脱离苦海了吗?”
何安摇头,“他不麻烦主子,再说了,那些内宅后院的事,主子也不能‘插’手,所以他没说,一直想存够银子,把人家赎出来。”
彩云也学着他的模样,摇头叹气,“唉,要是我大姐出马,分分钟就能搞定!”
以木香的火爆脾气,即使是那对爱虐人的大官夫‘妇’又如何,肯定照样把他们打的落‘花’流水。
何安本来还不赞同她的话,但是又一想。
主子那么宠爱木姑娘,哪怕木姑娘捅出天大的篓子,主子肯定得也得护着,所以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到了傍晚的时候,大梅跟刘二蛋两人就过来了,跟木香说人手都找好了,就是他们村里的几个婆娘,都是快手的,干活也实诚。
木香听她报上来的名字,居然有金菊他大哥,孙良成。
大梅解释说,孙良成留在家里了,也没啥活可干,原本是想去镇子找个临时活干的,可当听说木香家召人,就想过来试试。
木香自然没有意见,“他能来最好了,那么大个块头的汉子,我还怕他嫌我给的工钱少了呢!”
大梅傻乐道:“他咋会嫌呢,你给我工钱,比他在镇上干活挣的都多,哦,那个李元宝他娘也想来的,我没同意,我刚来的路上,还碰到了赵修文他娘,看她支支吾吾的样,也不知想说啥。”
刘二蛋‘插’话说道:“她能想啥,你看她那样,分明就是也想来干活,可就是不好意思张口,木香姐,你可千万别把她招进来,她那个人好吃懒做,来了也只会磨时辰,干不子多少活。”
木香点头,很满意他俩的做法,“不错,我又不是开善堂的,不需要仁慈,包括对你们也是一样的,没有用的人,我可以接济,但不能招进作坊里干活,那样一来,既耽误事,又误了工,总会是不好,再说了,咱们作坊才刚开始做活,我不希望出一丁点的差池。”
大梅道:“木香,你放心,我一定帮你把人手这一关把好,不让爱偷懒,爱耍诈的人‘插’进来。”
刘二蛋也道:“木香姐,你只管放心,我们找来的人,我们会负责,要是出了事,我担着。”刘二蛋把‘胸’脯拍的砰砰作响。
木香笑了,“咱们现在不说出事的问题,在没有出状况以前,就把所有的工序都把关好,能不出问题,是最好的。”
说了会话,刘二蛋便去了厨房,留木香跟大梅二人说着悄悄话。
彩云正在厨房刷锅,准备做饭的,乍一回头,见厨房‘门’口站着个人,可把她吓了一跳。
“你要死啦,站在那儿也不出声!”
刘二蛋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我就想看你干活来着,真不晓得会吓着你,你……干什么活,用不用我帮你?”
“你能帮什么,你别挡我的路就行了,”彩云没好气的瞪他一眼,又继续忙活自己的事。
这个刘二蛋,最近真转‘性’子了,也不欺负木朗了,也不跟她作对了,总喜欢说些莫名其妙的话。穿着装扮也不一样了,不再是破破烂烂的衣裳‘裤’子,倒是正经了不少。
被彩云骂了,刘二蛋也不走,一看彩云拎着一桶水要往锅里倒,赶紧冲过去,接过她手里的水桶。
“这么重的水桶,你咋能倒,要是倒不动,就用水瓢舀,不能硬来,听见没?”
彩云很无语的看着,手里的水桶跟水瓢都被他收走了,“不就倒个水嘛,看把你紧张的,有什么大不了的,我天天都在家这样倒呢!”
对于乡下小娃来说,这么点农活的确算不得什么。
刘二蛋把水倒完了,才忽觉自己的行为好像真有点过了,他脸红了,“我……我就是怕你闪着腰。”
噗!彩云爆笑,“我又不是七老八十的老太婆,还闪着腰呢!”
刘二蛋脸更红了,把水桶往边上一搁,便转过身去,“我说不过你,反正我的意思,你知道的,我以后都在你家这里干活,要是有重活累活,你叫我一声,我马上就过来。”
他说的话,有些语无伦次,因为紧张的,还是因为害羞的。
彩云不笑了,默默的转去灶台下面烧火了,“你还是快出去吧,不然我姐她们一会要找你了。”
“嗯,那我先过去了,”刘二蛋黝黑的脸上,有些失落的情绪。
两个懵懂少年,一段懵懂的感情,虽然情愫已生,可是未来的路如何,谁也无法预料。分分合合,聚散相守,他们的成长,需要一个磨砺的过程。彩云如此,刘二蛋亦是如此。
两日之后,木家的‘门’前平地而起,盖了一个工棚。
虽然时间仓促,甚至是夜里挑灯施工的,但有了吴青做监工,这工棚盖的倒也结实,占地面积也不小。
顶上是茅草,木质的墙壁,可以抗风,人在里面干活,倒也不冷。
吴青还别出心裁,又运了些木板,把工棚的地面做成了木质地板,总好过用青石板,这个比较省时省力。
完工的一刻,唐墨也在。看着拔地而起的工棚,他不禁有感而,看来日后,他最强劲的商业对手,不是别人,就是木香啊!
村里好多人都来看稀奇,连陈美娥带着李元宝也来了,李大山抱着个旱烟袋子,缩在角落里眯起眼瞅着。
唐墨在看到李大山时,忽然凑到木香耳边,低声对她道:“你们兄妹几个,没一个像你们的老爹,你瞧,哪怕是木朗,跟李元宝,那也不是一个档次上的。”
他嘴巴努的方向,是木朗跟李元宝站在一起。
木朗比李元宝大一些,自然比他高。不光如此,木朗还比李元宝长的好看多了。
李元宝有一大半像他娘,只有一丁点像李大山,而木朗,也不像李大山。
这两个小娃,无论是从气质,还长相,木朗都甩李元宝好几条街。
木香自豪了,“我家小弟,自然是最好的,哪是那些歪瓜裂枣能比得了的。”
唐墨就站在她身边,看她骄傲的小模样,十分生动有趣,看的他心情也更愉悦了
“你说胖,你还喘上了,你们家也就木朗斯文些,再瞧你们姐妹二人,一个赛一个的凶!”
话未落音,另一边彩云跟刘二蛋他们也不知在吵什么。
彩云气的不轻,又跺脚又瞪眼的。而她瞪眼的对象,不是刘二蛋,而是赵修杰,赵修文的弟弟,他好像是跟着他娘赵氏一起过来的。
赵氏挤到前面去看工棚,他没进去,就在外面站着,不知怎的,得罪她家彩云了。
木香身子一动,就要过去。
唐墨拉住她,“你别过去,小娃的事,让他们自己解决去。”
木香用疑‘惑’的眼神看他,谁知道这家伙说的是真是假呢!
唐墨忽然长叹一口气,手挥了下,却现手上没握着扇子,只是悻悻的放下。
“听说你答应赫连晟,做他的襄王妃了,你是真的想好了,还是一时冲动?赫连家可不不是普通的贵富之家,他们家的水可深着呢,你冒冒然的去蹚这趟浑水,就不怕被淹死吗?”
木香转过脸,认真的看着他,粉嫩的小嘴里吐出几个字,把唐墨气的半死。
“你是咸吃萝卜淡‘操’心!”
“咳咳!”唐墨被她顶的岔气,忍不住咳了起来,“你这个‘女’人,不识好歹,我是好心提醒你,不领情也就罢了,还敢调侃我,爷不火,你只当爷是病猫吗?”
木香得意的笑笑,“哟,您还知道自己是病猫哪?我以为您一直都纸老虎呢,其实吧,我说实话,赫连家的情况,我的确不喜欢,一入侯‘门’深四海,说的就是他们家,但是看在赫连晟是个好男人的份上,侯‘门’也好,火海也罢,闯一闯也无所谓,人生太无聊,玩几个惊险刺‘激’的游戏,也不错啊!”
她求的不多,只要赫连晟一心一意的对她,为了绝世好男人,她拼一场又何防?
唐墨不说话了,慢慢低下头,不知在想什么,片刻后,突然抬头,漂亮的凤目闪动着璀璨的光芒,“木香,其实……其实我也是……”
“哦对了,唐少爷,既然我家工棚盖好了,你把你搞来的那一套烘干设备拿过来吧,我想搞一条龙生产,运出作坊的,都是成品,否则,运到镇上再烘干,再出库,怪麻烦的,不利于生产!”
木香似有意无意的打断他的话,有些事,有些话,说出来,不如闷在肚子里。
唐墨神‘色’黯然,有气无力的点点头,“好吧,我这就回去让人把东西给你运过来。”
“那就太好了,我去找吴青,隔一闪烘干房出来,”木香对他笑笑,随后跑进作坊。
唐墨看着她的背影,眼里的情绪很复杂。
小六走过来,见主子脸‘色’不好,试着喊道:“主子?”
“我们回去吧,”唐墨绕开他,头也不回跃上马车走了。
小六纳闷不已,来的时候还好好的,一路上都很高兴,还不停的催他赶马赶快些,这才来了不到半个时辰,就变了脸‘色’,能不奇怪吗?
木香在作坊里找到吴青,把烘干房的事跟他说了。除了要分隔间出来之外,还得做些木杆子,或者说铁钩子,方便挂香肠。
吴青明白她说的意思,毕竟上回做香肠时,他也在,他现在可以说也是半个专家了。
“这里的屋梁不能挂那么从东西,要不然这样,咱们做些木架子,把每一批香肠都用棍子串起来,然后再一同担在架上了,一排一排的码好,这样行不?”
吴青说的头头是道,把木香听的震住了。看来这小子对于搞工厂很有一套,以后就得让他留下,专攻技术这一块。
“成,就按你说的准备,何安去镇上拉原材料了,下午咱们就可以动工,唐墨也说傍晚的时候,会把烘干设备运来,到时咱们再备些木炭,这样的话,既能给香肠烘干,又能给作坊里升温,这样干活就不会那么冷了!”
“这个主意好,温度高点,干活就不会那么冷了,”吴青同意她的说法,冬天干活的确是很冷的,光是洗菜,就能把手给冻坏,能提升温度,自然是再好不过。
木香最后又警告他,选烘干房,一定得注意通风,否则很容易引起煤气中毒。
出了工棚,来看热闹的人,都走的差不多了。但是彩云跟赵修杰还在争执,彩云气的都快哭了,刘二蛋护在彩云身前,掳袖子,好像随时都要跟他干架似的。
木香刚要走过去,才迈出两步呢,就听见一道小娃的啼哭声。
“呜,娘,娘,他推我,他推我!”
坐在地上吵闹的是李元宝,站在他面前的,是木朗。看着坐在地上,耍赖撒泼的李元宝,木朗的小脸上写满了鄙视。
木香走过去,刚拉起木朗的手,还没开口说话呢,陈美娥就冲了过来,把李元宝抱起来,一口一个心肝宝贝的叫着。
“大姐,我不是故意的,”木朗怯生生的望着她,眼睛里‘蒙’上一层水雾。
陈美娥怒了,“啥叫不是故意的,推了就是推了,你都把我家元宝推地上了,还说不是故意的,哎哟,我的宝贝蛋,有没有摔疼。”
“屁股疼,”李元宝弱弱的叫了声疼。
陈美娥担心死了,着急忙慌的就要扒他的‘裤’子。
“娘,不能脱,”李元宝赶紧抓着‘裤’腰带,以防真的要光屁股。
木香烦躁的皱眉,厉声道:“要哭滚你们家‘门’口哭去,不过是推了他一把,你至于吗?屁股上的‘肉’厚着,再来几下也摔不着,你再嚷嚷,我要连你一块踢!”
陈美娥被她一通不留情面的呵斥‘弄’的老脸臊,幸好现在人都走差不多了,要不然,她非得丑死不可。
“木香,你打人还打上瘾了,老娘就不信了,这天底下还没王法了,你再敢动手打人,我……我去县衙告你去,”虽是威慑的话,可是陈美娥说起来,一点底气都没有,越往后说,声音越小。
“随你的便,你爱告就去告,要是不认得路,记得找人问问,”木香真是不耐烦了,也懒得再跟她掰扯,拉着木朗就往彩云那边去了。
还没走近,就瞧见刘二蛋挥着拳头跟赵修杰打了起来,彩云不声不响的站在一旁,脸上的表情也不好看。
“彩云怎么了?”木香走过去拉住她的手。
“姐……”彩云突然扑进她怀里,‘抽’着鼻子,哭了。
木香怒了,自打她做了这两个小娃的大姐开始,就真心把他们当亲人看。
那种无法割舍的亲情,或许是跟这副身体有关系,总之,她很珍惜,也很疼爱他们。
眼见彩云哭了,木香如利剑似的眼神直往赵修杰身上扫‘射’。
刘二蛋见她来了,也不跟赵修杰打架了,论拳脚,他一直都不是赵修杰的对手。
赵修杰一停下来,就感觉到木香的眼神,真跟刀似的,扎的他浑身难受,恨不得找个东西挡一挡。
“木香姐,都是他,是他胡说八道,惹了彩云,”刘二蛋瞥见彩云趴在木香怀里哭,眼睛里流‘露’出些许的心疼。
彩云只是哭,并不说话。
木香冷冷的看着赵修杰,“你说什么了?”
“我!”
“大姐,不要听,不要听他说!”
赵修杰刚张嘴呢,彩云急急阻止他说下去,哀求木香不要听。
木香握住彩云的手,整个人的气场都冷了下来,她看着赵修杰,一字一顿的道:“说清楚!”
不是她非要探听赵修杰说了什么话,她是不想彩云有‘阴’影。能让她哭成这样的,肯定不是啥好事,说不定会成为她心底的一道坎。
赵修杰本来也就心虚了,知道自己说了不能说的话,刚才木香没过来时,他是创倔‘性’在作怪,哪怕是错了,也不肯认错。
可是现在再被木香这么一瞪,他更心虚了,“我也没说啥嘛,况且也不是我说的,是我听我娘说的。”
“那到底说什么了?”看来那个赵家婆子又欠收拾了,真的属于三天不打两天晒网呢。
“就说你们都不是李大山的种,是你们是野……种……”赵修杰心虚的更厉害了,这种话,第一次说,靠着冲动劲,说了也就说了,可真要他再说一次,却是很难开口。
彩云哭着摇晃木香的手,“他说的不是真的,不是真的,大姐,你别信他,千万别信他。”
刘二蛋脸‘色’也难看的紧,“对,不能信,他娘就是个多嘴婆,喜欢编瞎话,她说的话鬼都不信,她前些日子还说村里的二丫头是捡来的呢!”
刘二蛋嘴里说的二丫头,木香没怎么见到过,是个十岁左右大的小‘女’娃,不爱说话,跟个哑巴似的,总喜欢躲在树后面看别人。她爹有残疾,她娘‘精’神似乎不好,他们一家住在村子的最北面,单‘门’独户。
一家三口,就守着很小的一块薄田度日。过的很艰难,可他们一家子脾气都不好,所以村里人都当他们不存在。
赵修杰见刘二蛋又质疑他的话,梗着脖子跟他争辩,“二丫头就是捡来的,我娘说她爹是个残废,下半身都动不了,生不了娃!”
“这……”刘二蛋没话说了,那些生娃的问题,他也不懂啊!
木香却在这时开口了,“赵修杰,听说你也在镇上的‘私’塾念过书,既然你识字,就该知道什么叫做以讹传讹,没有被证实的事,你能瞎传吗?”
她继续骂道:“这么大个男娃了,还跟个婆娘似的说闲话,丢不丢人!”
“我!”
“我什么我,难道我说的不对吗?你是亲眼看见二丫被人捡回来的,还是你亲眼看见我们三个都是野种的了?就冲这一点,我觉得你也甭去‘私’塾读圣贤书了,干脆改行去说书吧!”木香打断赵修杰。她实在受不了爱嚼舌根的男人。
赵修杰被她说脸颊红的能滴出血来,咬着嘴‘唇’,真想辩解,又不可否认,她的似乎有点道理,一个男娃好像真的不能传闲话。
夫子也说过,‘人言可畏,异说争鸣!’赵修杰觉得脸上有些臊。他是最讨厌他娘瞎传谣言的,可是今儿也不知怎么的,看见刘二蛋跟彩云两人有说有笑,他心里不痛快。胡话,随口就来了。
木香用袖子拭去彩云的眼泪,只对她说了一句,“记着我的话:谣言止于智者,明白吗?”
彩云摇摇头,她不懂。
木香轻声对她道:“就是说,只有笨蛋才会去相信谣言,因为他们不爱思考,听到什么,就以为是什么,聪明的人,在听到谣言之后,会在脑子思索一下,排除一下各种可能。”
她给彩云打了个比方,“就好比二丫头家的事,咱们村里人跟他家接触的少,谁也不清楚二丫头他爹究竟残到什么程度,如果只是‘腿’坏了,是不会影响生娃的。”
刘二蛋突然‘插’话,“他就是‘腿’坏了,不过好像也没他们说的那么严重,我有一次从她家‘门’前路过,看见二丫他爹杵着根拐棍在院里走路。”
木香道:“听见没,这不就对了,人家还是可以走路的,就是出来一趟不方便,加上生病的人脾气都不怎么好,你瞧瞧王喜大哥,他家老爹脾气是不是就很坏,也不怎么经常出来吧,这不就得了。”
...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