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地洞中,丑八戒借着铃铛的微光,步履蹒跚的缓步前行,每踏出一步,都会有一股剜心剔骨的疼痛袭上心头,他也曾想过将插在身上的刀拔出来,却因行动不便而无能为力;
“踏踏踏!”
沉重的脚步声,在死寂的地洞中回荡,偶尔与丑八戒心跳的频率保持一致,猴子似乎是玩儿累了,静静的跟在丑八戒的身边,随着他艰难的步伐,一步一步缓缓前行;
“噗!”
伤势加重,丑八戒的胸膛,随着心跳剧烈起伏,突然觉得喉间一甜,一口鲜血不由自主的喷出,残留满嘴的血腥味,一股强烈的虚弱感再次袭来;
“嗡!”
丑八戒喷出的血液,落在了地面上的刻图中,一阵为不可察的震动眨眼即逝,殷红的血液顺着刻图的凹槽流淌,一道朦胧的红光随之显现,血液似乎受到了某种力量的牵引,流淌的速度骤然加快;
一条条红色的血线,沿着刻图的痕迹极速流淌,密密麻麻,纵横交错,短短瞬息之间,一个复杂的阵图,闪烁着朦胧的血光,从丑八戒的脚下蔓延向未知的远方,看得丑八戒目瞪口呆;
“吱吱吱!”
猴子瞬间来了精神,仿佛发现了新玩具一样,呲牙咧嘴的叫唤着,兴奋的摇起了铃铛;
“铃铃铃!”
玄妙的铃声再次响起,刻图上的血线仿佛受到了刺激一般,蔓延的速度骤然加快;
“啊!啊!”
两声若有若无的惨叫声,隐隐约约从身后的黑暗中传来,猴子和丑八戒闻声回头,却什么也没看到;
“吱吱吱!”
猴子摇着铃铛蹿了出去,看看这里,摸摸那里,回头冲着丑八戒招呼,似乎是在召唤他;
“踏踏踏!”
丑八戒托着沉重的脚步,咬牙坚持着缓步而行,艰难的走到了猴子的身边,脚步不停的向前走去;
“猴哥!咱走哪边儿?”
一个巨大的太极八卦图,被血线的光华点亮,丑八戒和猴子站在太极图的位置上,借着朦胧的血光。打量着周围八个漆黑的洞口,他们就是从身后的洞口出来的;
“吱吱吱!”
猴子伸出猴爪子挠着头,左看看,右看看,猴脸上一副蒙圈儿的表情;
“真奇怪!”
丑八戒小声的嘀咕了一句,他实在想不明白,一口血居然能够铺满这么大的刻图;
“嗡!”
血线在太极八卦刻图中极速流转,朦胧的血光越来越亮,一股玄妙的气息随之蒸腾而起,将站在太极图上的丑八戒和猴子包裹其中;
“猴哥!”
逐渐耀眼的血光,让丑八戒不由自主的闭上了眼睛;
“吱吱吱!”
猴子人立而起,一双猴眼中玄光流转,隐隐约约之中,似乎有火焰在猴子的瞳孔中燃烧,浑身猴毛瞬间炸起,根根倒立,一层朦胧的玄光浮现,将猴子包裹其中,将其衬托的神异非凡;
“嗡!”
耀眼的血光一闪而逝,丑八戒和猴子的身影随之消失不见,四周重归于昏暗;
“嗖嗖!”
片刻之后,小犬和二狗子顺着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飘身来到了八卦刻图的所在;
“大法师!这地方我好像来过!”
二狗子打量着四周,脑海里飞速闪过一个又一个画面;
“桀桀桀...”
小犬突然发出一阵怪笑,血红的鬼眼中神色复杂,一脸戏虐的看着二狗子;
“你滴尸体,应该还在其中一个洞穴里!”
二狗子瞬间恍然大悟,忍不住惊呼出声;
“我想起来了!当初您与道士斗法,身受重伤,是小的和龟田太君,扶着您来这里疗伤的,后来我们进了其中一个洞口,再后来...”
二狗子说到这里,突然伸出鬼爪捂着鬼头,浑身瑟瑟发抖,鬼脸痛苦的扭曲着,那模样就跟再次听到了铃铛的降魔玄音一样;
“后来,我们被帝尊陵墓的机关和阵法杀死,是我在最后关头,用阴阳术秘法,将魂魄与神刀融合,收了所有的魂魄,历尽九死一生才逃出来的!”
小犬神色复杂,带着几分回忆,突然似乎想起了什么令其愤怒的事情,狰狞的鬼脸瞬间扭曲,血红的双眼中怒火燃烧,阴森冰冷的恨声开口;
“还有那该死的支那道士,竟然拼着灰飞烟灭,用符箓将神刀封印了!若非如此,我还可以脱离神刀,找个躯壳借尸还魂,可惜事到如今,一切都已经晚了!”
二狗子在小犬的呢喃中,似乎也想起来了,缓缓地放下了鬼爪,恍然若失的轻声呢喃;
“小的醒过来的时候,就已经变成鬼魂了!好像连怎么死的,都记不起来了!”
小犬低头看着地上的太极八卦刻图,若有所思的沉默不语;
“大法师!现在我们怎么办?我想去找找我的尸体!”
小犬扭头看着二狗子笑了,十分爽快的点头答应;
“好!如果你能想起来,我们当初进的是哪一个洞口,那你就去吧!”
二狗子瞬间愣在当场,八个一模一样的洞口,再加上死了那么多年了,他实在是想不起来,当初进的是哪一个洞口了;
“桀桀桀...”
小犬突然发出一阵怪笑,似乎在嘲笑二狗子异想天开,随后看着太极八卦刻图研究了一番,继而闭上了鬼眼,似乎在感应着什么;
“呦西!神刀在那个方位!”
片刻之后,小犬瞬间睁开鬼眼,朝着右边的一个洞口飞去;
“李二狗!你滴,前面带路的干活!”
二狗子极不情愿的飘了过去,心有不甘的小声嘀咕着;
“小的也没进去过,怎么带路啊!”
小犬瞬间鬼脸狰狞,凶相毕露的冲着二狗子厉声喝骂;
“巴嘎牙路!你滴,快快滴,否则,死啦死啦滴干活!我现在就吃掉你疗伤!”
二狗子吓得浑身一颤,迎着头皮飘了进去,小犬满意的狞笑着,等了几息方才飘身进入洞口;
“嗯?”
一个宽敞的洞府中,一个道士装扮的老者,盘膝坐在一个蒲团上,似乎正在打坐静修,突然轻咦一声睁开了双眼,看向洞府中的一个石桌,若有所觉的喃喃低语;
“这么快就又有人闯进来了,真当我守陵一脉不存在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