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这东西不稀罕,远的不说单单浔江上来来往往的船只就多得是!
但是一艘船在陆地上行驶、甚至还开到城镇的街道之上,则不但不曾见过,恐怕再往上数三代连听都没听说过!
船自古以来就是在水里跑的交通工具,今日怎么会一反常态出现在陆地?这其中透着什么古怪?
就在人们这种怀疑和猜测之下,那船渐渐地越驶越近。Www..Com(,)慢慢大家看得逾清晰——眼前赫然是一艘真实得不能再真实的船!有桅杆,有风帆,有船桨船舵,甲板上还有几个梢公在忙碌。
这艘船不但体积庞大,而且运行起来异常快平稳,只片刻的工夫就从镇门口驶到了镇中心……
这绝对不可能!小镇里的爱看热闹的闲人们都把两眼瞪得象铜铃那般大小,分明已经亲眼目睹了这一奇观,却还是难以置信自己所见到的事实!
难道说自己两眼看花了?还是大白天活见鬼了?
一提起鬼这个字眼镇上人登时想起了那个关于鬼船半夜进镇传播怪病的谣言,顿时心里边惊突突地有点毛,骇然之际那股无以名状的恐慌感仿佛带有传染性,很快便在等待围观的人群里引了不小的惊惧!怀着强烈的忐忑不安人们再来打量那艘古怪的船,立时就现了许多新的疑点:
例如说,船在平缓地逐渐驶到近前,但船里船外一片死寂!就连那些在船甲板上奔走忙碌的梢公也一概不一言,似乎全是聋哑人,或者是一群被某种神秘力量所控制的行尸走肉。【\/本\/文\/来\/自\/八\/戒\/中\/文\/网\/】而且仔细观察他们的打扮十分特别,一律白衫白裤,白带包裹着额头,白花花一片看上去好不怕人,就好象……好象正为了什么人披麻戴孝。——没错,他们所穿的就是孝服!再定睛看那船上的布置,黑桅白帆,船舱门口悬挂着雪白的幔帐,连船舷上也扎着一朵朵白颜色的纸花……
鬼船!原来传说中的那传播怪病的鬼船并非杜撰!
虽然身处光天化日之下,天空明晃晃的阳光就温温地照在皮肤上,小镇里的人们还是感受到了仿佛来自于阴曹地府的森森气息,觉得身体的每一个寒毛孔都瞬时炸开,一股控制不住的毛骨悚然的情绪击穿了他们战栗的身心!
有鬼呀——
也不知是谁抢先出凄厉而惊恐的叫声!
轰地一下,聚集在茶店外头等着瞧热闹的居民们如同炸了群的马蜂翁叫着四散惊逃,回到家里兀自惊魂未定,将所有门窗全都关得密不透风……
人群作鸟兽散,却单单把一个早吓得魂不附体的店掌柜郭松果留在了当地,浑身如筛糠般抖个不停。直到急促的马蹄得得声敲到面前,马上的人跳落地碰触了他的肩头,这自叹倒霉的掌柜的还没有从巨大的恐惧下解脱,声嘶力竭地连声惨叫:
“别碰我!别碰我呀!我可一向奉公守法,从来不做伤天害理的事情啊——你们要找去找别的人去吧!”
果然是宴无好宴,白拣的干菜没放盐!都怪自己贪图那几两金灿灿的黄货,结果招惹得恶鬼临门,自己眼下死都不知道怎么个死法,反正注定会凄惨无比死无葬身之地……
“喂,喂!老子叫你呢,耳朵聋了吗?”
先前那位骑马下定的豁嘴连喊数声不见回应,索性拎着小掌柜郭松果的衣领把他提拽起来,可一松手对方又如一摊烂泥重新软兮兮地坠了下去。
豁嘴干脆利落地狠抽了掌柜一个大嘴巴,这才将他扇得清醒。
郭松果万分困惑地抬头四下看了看,原来自己并没有活见鬼,他能感觉到那豁嘴男子因不满而喷向自己的热热的鼻息。
会喘热乎气就好!郭松果檫去满头细密的冷汗粒子,通身乏力好似虚脱了一般。
“我说,客人到门口了,你还在这里什么愣啊?抓紧招呼伺候我的客人呐!”
“哎哎!”郭松果到这时才算真的完全醒悟过来,连忙吩咐店里唯一的哑巴伙计拎水沏茶,准备迎接贵宾进门,而他自己则侧过身子,让开茶店的正门,毕恭毕敬地迎候着从那艘神秘大船上下来的客人。
只听那豁嘴男子朝船舱里深鞠一躬,爽声道:
“报告!属下大队第一连第二排排长童阿六,恭请大队长李上校下船进茶……”
这一连串奇怪的话郭松果听得似懂非懂。
却原来那神气活现的豁嘴还不是正主儿,仅仅是一个跑腿跟班的!
他讲的那些令人费解的古怪语言是什么意思呢?郭松果正自在那里皱紧眉头琢磨其中的含义,忽见舱门处的雪白布幔微微一晃,好象有人从里边钻出来。
是何人有如此大的排场?
他兴师动众地老远跑到这冷清的满仓古镇要干什么?
郭松果默默猜想。
结果那钻出船舱的人却让茶店掌柜郭松果大失所望!
他见那人尖头尖脑,留着惹人笑的山羊胡须,一副趋炎附势、阿谀奉承的小人模样,于是内心里便对此人存了几分轻贱。可还没等郭松果硬着头皮上前照应,自白色布幔后又出来一位儒雅的文士。郭松果猜想正主儿应该是这位了,正欲迎上去招呼,却叫另一个灵猴一般的少年跳下船给吓一跳……
郭松果就彻底犯糊涂了——这一船畸形怪状的人物,究竟哪位才是自己需要讨好献殷勤的正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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