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丹东市距离通河县的距离可是相当远的。
丹东在辽宁,而姜潮他们这边还得跨省。
一路行车,姜潮和龚丽在晚上的时候总算是到了丹东。
丹东是个非常美的小城市,这里与交界的朝鲜新义州市隔江相望。
丹东是个水资源充沛,并且森林覆盖率达到了百分之六十六的美丽城市。
丹东是个边境城市,但丹东也在向隔江的那个国家展示着华夏这些年来改革开放的成就。
姜潮和龚丽到了戒毒所。
姜潮这边已经提前托人打好了招呼。
而当姜潮见到高银姬的时候,高银姬却和网络上的照片迥然不同。
金程哲采访高银姬的时候,高银姬的美丽无需化妆品的加工,就能让人赏心悦目。
而现在的高银姬一脸的憔悴,年纪轻轻的却像是四十多岁的女人,她两眼乌黑的看着姜潮。
“会说普通话么?”姜潮对着高银姬问道。
姜潮心里也叹了口气,高银姬当初若不是沾染上了毒瘾,恐怕也不会是现在这幅鬼样。
“会。”高银姬面容憔悴道。
“高银姬,你为什么要杀人?”姜潮没有直奔主题,而是问了高银姬杀人的动机。
“那个蛇头试图控制我,他将我囚禁在一个专门收留朝鲜女工的服装厂里,有一天他想侵犯我,我实在忍无可忍了就杀了他!”高银姬坦白道。
当然这件事,已经没什么好隐瞒的了。
成功戒毒后,高银姬还会转到丹东市女子监狱去,等待她的是十年有期徒刑。
“那你所杀的这个蛇头,和之前金程哲采访你时控制你的蛇头是同一个人吗?”姜潮这才一点点的转移到了正题上。
“不是同一个人,但我知道他们相互认识,华夏这边公安查的严的时候,他们会互相通风报信,甚至将被他们控制的女人交易给对方。”高银姬道。
高银姬虽然句句实话,但有一点她却没给姜潮说明白。
她杀了那个蛇头,是因为实在忍受不了这种凌辱。
她是个艺术家,可因为这些可恶的蛇头,她的青春和身体都沦亡在了蛇头手上。
她恨,她想结束这种生活,而且她已经没有脸面再回到一江之隔的朝鲜。
当她从那个以服装厂为伪装的蛇头窝点逃出来,并且投案自首的时候,高银姬反而一切都轻松了都释然了。
“那你知道你以前的那个蛇头叫什么吗?我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姜潮,是通河县刑侦队的副队长,也是通河县重案组的组长,我这次来找你,主要是为了调查三年前金程哲被杀一案,如果你有立功表现,刑期是可以减免的。”姜潮试探了一番高银姬这才说明了来意。
而高银姬听姜潮这么一说,却是吃了一惊:“金程哲他死了?”
金程哲是她的救命恩人,虽然后来她又被蛇头控制,但她从没有忘记将她从魔窟里救出来的金程哲。
“是的,三年前协助警方将你救出来后,他就遭到了杀害,我们警方这边现在怀疑是你以前的蛇头做的。”姜潮道。
“如果是以前控制我的蛇头,还真有可能。这个人非常狠,我曾经亲眼目睹他勒死过一个女孩。”高银姬脸色一变开口道。
过去的那段经历,对于高银姬而言,简直是一段梦魇。
当初的她,对未来有很多梦想和期盼。
但当她和其他女孩被蛇头关起来后,这种梦想和希望便破碎了。
高银姬已经记不清楚有多少个华夏男人和她发生过关系。
一开始她拼命的抵抗,甚至哪怕是死也要保住自己的贞洁。
可蛇头对她这种雏,是相当有经验的,蛇头想捆绑精神病患者一样,将她的手脚都捆绑了起来。
为了防止高银姬咬舌自尽,蛇头甚至用那种类似皮带一般能强行让嘴巴张开的"qgyongp",套在了高银姬的嘴上。
“那你知道这个蛇头的样貌和口音吗?”姜潮关心道。
这才是重点,若是能和路五洲交代的幕后主使对上号,那么高银姬这条线索,也有调查下去的价值。
“那个带头的蛇头,其他人都管他叫教授,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有这种外号,而他的头发有些谢顶,皮肤比较黑,嘴角还有些下撇,因为秃发的原因,他经常带着帽子。”高银姬对姜潮并没有隐瞒。
金程哲的救命之恩,高银姬一直记在心里,尤其是将高银姬解救出来后,金程哲不仅留给了高银姬一笔生活费用,还对着高银姬立刻凝重了起来。
“对上号了!”
“那高银姬这个绰号教授的蛇头,平常说话语气是什么样的?还有他是本地人吗?”姜潮一边问,一边在问询笔录上快速的记录着。
“这个教授,平常说话就是普通的东北话,但我听说他曾经是个朝鲜人,逃到丹东这边已经有很长时间了,可能是他曾经是朝鲜人的身份,让很多从朝鲜出来的人,都选择相信了他。”
就像是搞传销一样,被拉近传销团伙的人,一般都是之前被拉近传销团伙的亲戚朋友。
有的甚至是父母子女。
越是亲近的关系,越是容易得到信任,而蛇头‘教授’朝鲜人的身份则让他快速的得到那些脱北者的新任。
“那怎么找到这个教授,你知道吗?”姜潮问道。
“有脱北者的地方,肯定有他的消息,而且我还想起了一件事,这个教授只有七根手指,他右手只有食指和拇指,其他三根指头好像被截掉了。”高银姬道。
姜潮在高银姬这里得到了很多有用的消息。
而当姜潮从戒毒所接待室里出来的时候,等候姜潮的龚丽拿着一份名单给了姜潮。
“姜组长,这是丹东市戒毒所里所有朝鲜人的名单,另外有些朝鲜人是故意在华夏触犯法律留下的,他们宁愿呆在华夏的监狱里,也不愿意回去。”龚丽将调查到的情况说给了姜潮。
“宁愿呆在监狱里也不愿意回去,为什么?”姜潮困惑道。
“我听戒毒所的人说,回去人身也未必自由,只不过是个更大的牢笼罢了,而且还经常闹饥荒吃不饱饭。”
“与其那样,华夏的监狱反而成了天堂,住在华夏的监狱不用支付房租,而且一日三餐定时还不用强迫无偿劳动,并且还有衣服穿,甚至可以看电视。”龚丽说出了一个让姜潮都感觉意外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