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弹及分解的解构弹药划着流利的弧线从四面八方命中了童京最后身形消失的位置,没入白雾不见踪影,空有弹药的爆裂声。
“不,我还不能死,我要活着,我要好好的活着……”祁言重又拿稳了手枪,可惜不再心神坚定,因为他失去了童京身体的目标,前方皆是迷蒙的白雾。
而其余围攻他的是仿生人机甲,他们没有生命,击倒了只是短暂的拖延而已,他相信要杀死自己的那些人会不计代价的派出无数智能的武器,直到他化为死尸才会休止。
“射击。”童京的声音有些空虚和缥缈,听从着耳机里长官下达的命令,他重复出了这句话。
白雾遽然消失在了电视塔塔顶,童京早已经不在了,只有命令射击的尾音旋绕。
霎时间,仿生人打造的机甲铁壁一样将祁言围在了中间,不计其数的杀伤性武器集体开火形成交叉火力。
祁言咬着牙,弯腰迅速抱起了女孩的身体,然后他高速移动了起来,决然不是人类能够在现实当中可以达到的速度,层层幻影连接,他四处躲闪。
交叉的火力打空之后命中了他们处于彼此对面的仿生人机甲,这些爆炸性致命的火力强悍的可怕,直接将机甲都给轰碎成渣。
高昂的机甲在粉碎,可是指挥着这场剿杀计划的策划者不懂得心疼,当一台台仿生人机甲倒下后立刻就会有下一批仿生人机甲补上,让形成的铁壁包围圈无懈可击,不会留下一丝破绽。
残影连连,巨大的能量消耗衔接不上愈发密集的交叉火力,这时他将目光锁向了头顶,但是他看到头顶了一刻顿时抱着女孩的手手心起汗。
一架架武装直升机已经的抵达了电视塔的上方,重型弹药填充完毕,祁言胆敢利用非常人的力量跳跃只要一出出铁壁包围圈,那么这些重型武器不会一丝丝犹豫的开火,形成天罗地网的打击面。
没有尽头的能量消耗继续着,到了一个时间点移动速度降下来了。
“咳!”
在不知道快速闪烁身形的第几下,他终于中了一发弹药,那弹药可不是进了体内就完了,还分裂成了细化的碎片绞肉刺骨,带去钻心的疼痛,筋骨的麻痹。
汗水,流了,鲜血,也流了。
他的移动速度更慢了。
这时候,电视塔外面的一架民用直升机上,负责在现场播报的记者接到了一个军官的电话,旋即他开始进行了预先的播报。
“手持枪械的暴徒祁言已经被军方成功击毙于京都电视塔塔顶平台,请各位市民方心,你们的生命安全将受到最及时最有效的保护……”
电视塔下方,各个商业街的广告屏上都在实况转播着这名记者的播报,当这个消息播报出来时,瞬间人声鼎沸,欢腾的气氛洋溢在了观看者的面庞上。
他们高举着愤慨激昂的手臂,脸露义正言辞的神情,为死去的暴徒叫好,为保护他们生命安全的警察和军队送去祝愿。
“噗!”
子弹纷繁交错,一发又一发穿体,将祁言的身体穿成了蜂窝,怀中抱着的女孩也不得保留完好的身体,他们双双倒落在了地面。
“我不是暴徒……我是,流离者……”祁言用尽仅存的力气将自己的枪颤颤巍巍的放置到自己的太阳穴部位,顶住后带着对着天空的微笑开了最后一枪。
“咕,咕,咕——”
和平鸽被放飞,洁白的躯体划过蓝色的天空,映澈在祁言灰暗下去的瞳眸里。
新时代历史上,在樱之暮府发生的最严重一起恐怖主义事件在群众放飞和平鸽的仪式里拉上了序幕。
不久,警察和军方撤离,庆祝的人群在电视塔下方的长街道路游行歌唱。和平鸽洁白无瑕的羽毛纷落,就在这时,湛蓝的天空阴暗了,下起了不合时宜的雨。
……
霖下宅邸五十二号的窗外,阴云盘踞的夜色在晨曦出现带来光芒的一秒缩离,一缕轻纱般柔软的阳光透过窗户和窗帘的细缝,洒在了沙发上。
沙发上依偎着的男女间男生率先睁开了眼睛,他轻手轻脚的放开手又将女孩抱着自己的手温柔地取下,看着女孩的面庞轻声细语,“和姐姐还真像啊。”
沐奈绪还在熟睡,她已经忘记了上一次熟睡的滋味,久违的静谧感让她享受,闭合着双眼砸吧了两下嘴唇,换了个舒适的姿势继续沉睡着。
祁言走到了窗户边,将透过阳光的窗帘给完完全全的拉好。
“我叫祁言,我是祁言,我要好好的活下去,天权者是我的敌人,是杀死我父母的仇人,我要成为流离者。”他站在窗边,跟复习功课一样默念,将每一条都刻骨铭心的记牢。
一个小时后,煎蛋和甜粥的香味弥漫。
缓缓苏醒的沐奈绪睁开了双眼,她闻着香味伸了个懒腰从沙发上爬起。
见自己不是在自己卧室醒来第一时间吓了一跳,稍稍整理思绪回顾了昨夜后才懊悔的敲了敲自己的脑门。
“都一夜了,他恢复了的那一丢丢记忆应该又被锁定消失了吧。”她遗憾的摇摇头。
“早啊沐奈绪,早餐做好了,一起吃吧。”祁言从厨房走出,将两人份的早餐摆在桌子上。
“早,祁言君,那个,昨夜……”沐奈绪小声以试探的口吻发问。
祁言露出不好意思的笑容,“那个沐奈绪,实在抱歉啊,我也不知道我们两人怎么就抱在一起睡着了,醒来后我立刻就回自己卧室了,可没有……”
“好啦好啦我知道了。”听到这沐奈绪自如了不少,接着嘴角一扬,坏坏的笑道:“还不是你梦游背的锅,祁言君你可要做好多顿好吃的赔偿我哦。”
“是是是,这是一定的。”祁言难为情的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点头答应。
“那我先去洗漱了。”沐奈绪走向盥洗室。
“嗯。”看着沐奈绪进入了盥洗室关上门后,他刚刚演戏过度的脸松弛了害羞的表情,露出了卸下重担似的轻松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