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矶娘娘与太乙真人往来冲突,翻腾数转,二剑交加,未及数合,只见云彩辉辉,石矶娘娘将八卦龙须帕丢起空中,欲伤真人;真人笑道:“万邪岂能侵正?”
真人口中念念有词,用手一指,此物不落,更待何时?八卦帕落将下来。石矶大怒,脸变桃花,剑如雪片;太乙真人道:“事到其间,不得不行。”
真人将身一跳,跃出圈子外来,将九龙神火罩抛起空中;石矶见罩,欲逃不及,已罩在里面。且说哪吒看见师父用此物罩了石矶,叹道:“早将此罩传我,也不费许多力气。”
哪吒出洞口来见师父,太乙真人回头看见徒弟来:“呀,这顽皮,他看见此罩,竟想要了。但如今他还用不着,待子牙拜将之后,方可传
他。”
真人忙叫:“哪吒!你快去,四海龙君奏准玉帝,来拿你父母了。”
哪吒听得此言,满眼垂泪,恳求真人道:“望师父慈悲,弟子一双父母,子作灾殃,祸及父母,其心何安?”道罢放声大哭。
真人见哪吒如此,乃附耳道:“如此如此,可救你父母之厄。”
哪吒叩谢,借土遁往陈塘关来不表。且说太乙真人罩了石矶,石矶在罩内腾腾焰起,烈烈火生,九条火龙盘绕;此乃三昧神火,烧炼石矶,一声雷响,把娘媳真形炼出,乃是一块顽石。
此石生于天地玄黄之外,经过地水火风,炼成灵精;今日天数已定,合于此地而死,故现其真形,此是太乙真人该开杀戒。真人收了神火罩,又收乾坤圈、混天绫进洞不表。
哪吒飞奔陈塘关来,只见帅府前人声扰嚷。众家将见公子来了,忙报李靖道:“公子回来了。”
四海龙王敖光、敖顺、敖明、敖吉正看间,只见哪吒厉声叫道:“一人行事一人当,我打死敖丙、李良,我当偿命,岂有子连累父母之罪?”
乃对敖光道:“我一身非轻,乃灵珠子,是奉玉虚符命,应运下世;我今日剖腹剔肠,剜骨肉还于父母,不累双亲,你们意下如何?如若不肯,我同你齐到灵霄殿见天王,我自有话说。”
敖光听得此言:“也罢!你既如此救你父母,也有孝心。”
四海龙王便放了李靖夫妇,哪吒便右手提剑,先去一臂,后自剖其腹,刳肠剔骨,散了三魂七魄,一命归泉。四海龙王据哪吒之言,回旨不表。
殷夫人将哪吒尸骸而棺木盛了,埋葬不表。且说哪吒魂无所依,魄无所倚,他原是宝贝化现,借了精血,故有魂魄。哪吒飘飘荡荡,随风而至,朝着乾元山而来。
金霞童儿进洞来启太乙真人道:“师兄杳杳冥冥,飘飘荡荡,随风定止,不知何故?”
真人听说,早解其意,忙出洞来,真人吩咐哪吒:“此处非你安身之所,你回到陈塘关托一梦与你母亲,在离关四十里,有一翠屏山,山上有一空地,令你母亲造一座哪吒行宫;你受香烟三载又可立人间,辅佐真主。可速去,不得迟误!”
哪吒听说,离了乾元山,往陈塘关来。正值三更时分,哪吒配到香房叫,“母亲,孩儿乃哪吒也。如今我魂魄无栖,望母亲念孩儿死得好苦,离此四十里,有一翠屏山,求与孩儿建立行宫,使我受些香烟,便
好去托生天界。孩儿感母亲之慈德,甚于天渊。”
夫人醒来,却是一梦,夫人大哭。李靖问道:“夫人为何啼哭?”
夫人把梦中事说了一遍。李靖大怒道:“你还哭他?他害我们不
浅,常言,梦随心得。只因你思想他,便有许多梦魂颠倒,不必疑惑。”夫人不言。
次日又来托梦,三日又来,夫人合眼,哪吒就站立面前。不觉五七日之后,哪吒他生前性格猛勇,死后魂魄也是骁勇,遂对母亲道:“我求你数日,你全不念孩儿苦死,不肯造这行宫与我,我便吵你个六宅不安。”
夫人醒来,不敢对李靖说,只好暗中将银两给予心腹,往翠屏山兴工破土,起建行宫,造哪吒神像一座,旬日完工。哪吒在那翠屏山显圣,千请千
灵,万请万应,因此庙宇轩昂,十分齐整。
行宫八字粉墙开,珠户铜环左右排;碧瓦雕檐三尺水,数株桧柏两重台。神橱宝座金妆就,龙凤幢瑞色裁;帐幔悬钓天半月,狰狞鬼判立尘埃。沉檀烟结彩,逐日纷纷祭祀来。
哪吒在翠屏山显圣,四方远近居民俱来进香,纷纷如蚁,日盛一日;祈福禳灾,无不感应。不觉鸟飞兔走,似箭光阴,半载有余。
李靖因东伯侯姜文焕欲破朝歌救出父亲与姐姐,调四十万人马,在游魂关与窦融大战,窦融不能取胜;李靖在野马岭操演三军,坚守关隘。一日回兵,往翠屏山过,李靖在马上,看见往往来来,扶老携幼,男女进香,纷纷似蚁,人烟凑集。
李靖在马上问道:“这山乃翠屏山,为何男女纷纷,络绎不绝?”
军政官回道:“半年前有一神道在此感应显圣,千请千灵,万请万应,祈福福至,禳患患除,故此惊动四方男女进香。”
李靖听罢,问军官:“此神何姓何名?”
中军官回道:“是哪吒行宫。”
李靖大怒,令将人马扎住,待我上山去看来。李靖纵马往山上来看时,男女闪开;李靖纵马至庙门,只见庙门高悬一匾,书:“哪吒行官”四字。
进得庙来,见哪吒形相如生,左右站立鬼判;李靖指而骂道:“畜生!你生前扰害父母,死后愚弄百姓。”
骂罢提六陈鞭,一鞭把哪吒金身,打的粉碎;李靖怒发,复一脚蹬倒鬼判,传令放火烧庙宇。吩咐进香万民道:“此非神也,不许进香。”吓得众人忙忙下山。
李靖上马,怒发不息。随后李靖兵进陈塘关即府下马,传令将人马散了。李靖进后厅,殷夫人接见。
李靖骂道:“你生的好儿子,还遗害我不少,今又替他造行宫,煽惑良民,你要把我这条玉带断送了才罢!如今权臣当道,况我不与费仲交接,倘有人传至朝歌,奸臣参我恨降邪神,白白的断送我数载之功。这样事俱是你妇人所为,今日我已烧毁庙宇。”
夫人闻言不禁默默不语。(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