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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七章 戏中(一)(1 / 1)

文王随同两班文武上得灵台,四面一观,文王默言不语。

时有上大夫散宜生出班奏道:“今日灵台工完,大王为何不悦?”

文王道:“非是不悦,此台虽好,台下欠一池沼,以应水火既济,配合阴阳之意。孤欲再开池沼,又恐劳伤民力,故此郁郁耳。”

宜生启道:“灵台之工,甚是浩大,尚且不日而成。况于台下一沼,其功甚易。”

宜生忙传王旨:“台下再开一池沼,以应本火既济之意。”

说言未了,只见众民大呼道:“小小池沼,有何难成?又劳圣虑。”

众人随将带来锹锄一时挑挖,内出一付枯骨,众人四下抛掷。文王在台上见众人抛弃枯骨,王问道:“众民抛弃何物?”

左右启奏道:“此地掘起一付人骨,众人故加抛掷。”

文王即传旨:“命众人将枯骨取来,放在一处;用匣盛之,埋于高阜之地。岂有因孤开沼,而暴露此骸鼻,实孤之罪也。”

众人听见此言大呼道:“圣德之君,泽及枯骨;何况我等人民,岂有不沾雨露之恩。真是广合人心,道施仁义,西岐获有父母矣。”

众民欢声大悦。文王因在灵台看挖池沼,不觉天色渐晚,回驾不及;文王与众文武在灵台上设宴,君臣共乐。

席罢之后,文武在台下安歇,文王台上设绣榻而寝。时至叁更,正值梦中,忽见东南一只白额猛虎,胁生双翼,向帐中扑来,文王急叫左右,只听台后一声响亮,火光冲霄,文王惊醒,吓了一身香汗,听台下已打三更,文王自思此梦主何吉凶,待到天明,再作商议。

次早众文武上台参谒已毕,文王道:“大夫散宜生何在?”

散宜生出班见礼道:“有何宣召?”

文王道:“孤今夜三鼓得一异梦,梦见东南有一只白额猛虎胁生双翼,同帐中扑来,孤急呼左右,只见台后火光冲霄,一声响亮惊醒,乃是一梦。此兆不知主何吉凶?”

散宜生躬身贺道:“此梦乃大王之大吉兆,大王得栋梁之臣,大宝之士,真不让风后伊尹之右。”

文王道:“卿何以见得如此?”

宜生道:“昔商高宗曾有飞熊入梦,得传说于版之间。今主上梦虎生两翼者,乃熊也。去见台后火光,乃火之象。今西方属金,金见火必生,寒金,必成大器。此乃兴周之大兆,故此臣特欣贺。”

众官听毕,齐声称贺。文王传旨回驾,心欲访贤,以应此兆不题。且言姜子牙自从弃却朝歌,别了马氏。土遁救了居民,隐于溪,垂钓渭水。

子牙一意守时候命,不管闲非,日诵黄庭,悟道修真。苦闷时持丝纶倚绿柳而垂钓,时时心上昆仑,刻刻念随师长,难忘道德,朝暮悬悬。

一樵夫路过,把一担柴放下,近前少憩,问子牙道:“老丈我常时见你在此执竿钓鱼,我和你相一个故事。”

子牙道:“相何故事?”

樵子道:“我与相一个渔樵问答。”

子牙大喜:“好个渔樵问答!”

樵子道:“你上姓贵处?缘何到此?”

子牙道:“吾乃东海许洲人也,姓姜名尚,字子牙,道号飞熊。”

樵子听罢,扬笑不止。子牙问樵子道:“你姓甚名谁?”

樵子道:“吾姓武名古,祖贯西岐人氏。”

子牙道:“你方才听吾姓名,反加扬笑者何也?”

武吉道:“你方才言号飞熊,故有此笑。”

子牙道:“人各有号,何以为笑?”

樵子道:“当时古人,高人,贤人,圣人:胸藏万斛珠玑,腹隐无边锦绣。如风后力牧、伊尹、傅说之辈,方称其号。似你也有此号,名不种实,故此笑耳。”我常时见你绊绿柳而垂竿,别无营运,守枯株而待兔,看此清波,识见未必高明,为何亦称道号?“

武吉言罢,却将溪边钓竿拿起,见线上那钧直而不曲,樵子抚掌大笑不止,对子牙点头叹道:“有志不在年高,无谋空言百岁。”

樵子问子牙道:“你只钓线何为不曲?古语云,且将香饵钓金鳌.我传你一法,将此针用火烧红,打成钩样,上用香饵;线上系浮子,鱼来吞食,浮子自动,便知鱼至。望上一提,钩钓鱼腮,方能得鲤,此是捕鱼之方。似这等钩,莫说三年,就百年也无一鱼到手。可见你生性愚拙,安得妄号飞熊?”

子牙笑道:“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老夫在此,名虽垂钓,我自意不在鱼。吾在此不过守青云而得路,拨尘翳而腾霄。岂可曲中而取鱼乎?非丈夫之所为也。吾宁在直中取,不向曲中求;不为锦鳞设,只钓王与侯。

武吉听罢大笑道:“你这个人也想王侯做,看你那个嘴脸不相王侯,你到相个活猴。”

子牙也笑着道:“你看我的嘴脸不相王侯,我看你的嘴脸也不甚好。”

武吉道:“我的嘴脸比你好些,吾虽樵夫,真比你快活;春看桃李,夏赏芰荷,秋看黄菊,冬赏梅松.

子牙道:“不是这等嘴睑,我看你脸上气色不甚麽好。”

武吉道:“你看我的气色怎的不好?”

子牙道:“你左眼青,右眼红,今日进城打死人。”

武吉听罢叱之道:“我和你开笑戏语,为何毒口伤人?”

武吉挑起柴,径往西岐城中来卖。不觉行至南门,却逢文王车驾,往灵台占验灾祥之兆,随侍文武出城,两边侍卫甲马。

御林军人大呼道:“千岁驾临,让开!”

武吉挑着一担柴,往南门,市井道窄,将柴换肩,不知塌了一头,番转肩担,把门军王相,夹耳门一下,即刻打死,两边人大叫道:“樵子打死了门军。”

即时拿住,来见文王道:“此是何人?”

两边启奏:“大王千岁,这个樵子不知何故,打死门军王相。”

文王在马上问道:“那樵子姓甚名谁?为何打死王相?”

武吉启曰:“小人是西岐良民,叫做武吉;因见大王驾临,道路窄狭,将柴换肩,误伤王相。”

文王道:“武吉既打死王相,理当抵命。”

即在南门画地为牢,竖木为吏,将武吉禁于此间。

文王往灵台去了。纣时画地为牢,止西岐有。此时东南北连朝歌俱有禁牢,因文王先天数祸福无差,因此人民不敢逃匿;所以画地为狱,民不敢逃去。

但凡人走了,文王演先天数算出,拿来加倍问罪。以此顽猾之民,皆奉公守法,故曰画地为狱。且说武吉禁了三日,不得回家。

武吉思母无依,必定倚闾而望,况又不知我有刑陷之灾,因思母亲放声大哭。行人围看。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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