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岐扮演姜子牙的徐鸣在朝,一日闻报:“崇侯虎蛊惑圣聪,广兴土本,陷害大臣,荼毒万姓;潜通费、尤,内外交结,把持朝政,朋比为奸,肆行不道,钳制谏官。”
子牙看到情切之处,怒发冲冠,此贼若不先除,恐为后患。
当然了,真实原因是因为,此贼不除,难讨伐纣王。
子牙次日早朝,文王问道:“丞相昨阅边报,朝歌可有什么异事?”
子牙出班启道:“臣昨见边报,崇侯虎紊乱朝政,横恣大臣,蛊惑天子,无所不为。害万民而不敢言,行杀戮而不敢怨。恶孽多端,使朝歌生民,日不聊生,贪酷无厌。臣愚不敢请,似这等大恶,假虎张威,毒痛四海,助纣为虐,使居天子左右,将来不知何以结局?今百性如在水火之中,大主以仁义广施,若依臣愚见;先伐此乱臣贼子,剪此乱政者,则天子左右无谗佞之人,庶几天子有悔过迁善之机,则主公亦不枉天子假以节钺之意。”
文王道:“卿言虽是,奈孤与崇侯虎一样爵位,岂有擅自征伐之理?”
子牙道:“天下利病,许诸臣直谏无隐。况主公受天子白旄黄钺,得专征伐,原为禁暴除奸。似这等权奸蛊国,内外成党,残虐生命,以白作黑,屠戮忠贤,为国家大愚。大王今发仁政之心,救民於水火,倘天子改恶从善,而效法尧舜之主,大王此功,万年不朽矣。”
文王闻子牙之言,劝纣王为尧舜,其心甚悦。
便道:“丞相行师,谁为主将,去伐崇侯虎?”
子牙道:“臣愿与大王代劳,以效犬马。”
文王恐子牙杀伐太重,自思:“我也去的话,还可以商量。”
文王道:“孤同丞相一往,恐有别端,可以共议。”
子牙道:“大王大驾亲征,天下响应。”
文王发出白旄黄钺,起人马十万,择吉日发兵,以南宫为先行,辛甲为副将。随行有四贤八俊,文王与子牙放炮起行。一路上父老相迎,鸡犬不惊,民闻伐崇人人大悦,个个祈福。
却看西岐人马,分五色,杀气迷空;明晃晃剑戟刀,光灿灿叉斧棒。叁军跳跃,犹如猛虎下高山;战马长嘶,一似蛟龙离海岛。巡行小校似獾狼,嘹哨儿郎雄纠纠;先锋引道,逢山开路架桥梁元帅中军,杀斩存仁施号令。团团牌手护军粮,硬弩强弓射阵脚。
子牙人马遇府州县镇,人人乐业,鸡犬不惊;一路上多少父老相迎迓。
一曰探马来报:“中军兵至崇城。”
子牙传令安营,竖了旗门,结成大寨;子牙升帐,众将参谒。
探报进崇城,此时崇侯不在崇城。正在朝歌随朝;城内是侯虎之子崇应彪,闻报大怒,忙升殿点聚将鼓。
众将士银安殿参谒已毕,应彪道:“姬昌暴横,不守本分,前岁进阙,圣上几番欲点兵征伐。彼不思悔过,反兴此无名之师,深属可恨!况且我与你各守疆界,秋毫无犯;今自来送死,我岂肯轻恕?”
传令点人马出城,随命大将黄元济、陈继贞、梅德、金成,这一番定擒反叛,解上朝歌,以尽大法。
子牙次日升帐,先令:“南宫崇城见首阵。”
南宫得令,领本队人马出营,排开阵势,出马厉声叫道:“逆贼崇侯虎!早至军前受死!”
言未毕,城中炮响,门开处,只见一枝人马杀将出来。为头一将,乃飞虎大将黄元济是也。南宫道:“黄元济!你不必来,唤出崇侯虎来领罪!杀了逆贼,泄神人之忿,万事俱休。”
元济大怒,骤马摇刀,飞来直取;南宫举刀相迎,两马盘旋,双刃并举,一场大战。
南宫大战黄元济,未及三十回合,元济非南宫敌手,力不能支;南宫是西岐名将,元济怎能胜得他。
元济败走,又被南宫一口刀裹住了,跳不出圈子;早被南将军一刀挥于马下,军兵枭了首级,掌得胜鼓回营。进辕门来见子牙,将斩的黄元济首级报功。子牙大喜。
崇城败残军马,回报崇应彪说:“黄元济已被南宫斩于马下,把首级在辕门号令。”
应彪听罢,拍案大呼道:“好姬昌逆贼!今为反臣,又杀朝廷命官;你罪如太山,若不斩此贼,与黄元济报雠,誓不回军。”
传令:“明日将大队人马出城,与姬昌决一雌雄!”
一宿已过,次早旭日东升,大炮三声,开城门大势人马杀奔周营,坐名只要姬昌:姜尚至辕门答话。探马报入中军道:“崇应彪口出不逊之言,请丞相军令定夺。”
子牙请文王亲自临阵,会兵于樊城。文王乘骑,四贤保驾,八俊随军;周营内炮响,麾动旗旄。崇应彪见对阵旗开处,忽见一人道装乘马而来;两边排列众将,一对对鹰翅分开。
崇应彪定暗观看,但见鱼尾金冠鹤氅,丝缕双结乾坤;雌雄宝剑手中擎,八卦仙衣巾衬。
子牙马至阵前言曰:“崇城守将可来见我!”
只听得那阵上一骑飞来,盘龙冠,飞凤结,大红袍,猩猩血,黄金镫甲套连环;护心宝镜悬明月,腰束羊脂白玉镶,九吞八扎兵奇绝。金妆缕挂马鞍傍,虎尾钢鞭悬竹籁;袋内弓弯三尺五,囊中箭插并州铁。
崇应彪一马当前,见子牙问道:“汝乃何等人物,敢犯吾疆界?”
子牙道:“吾乃文王驾下,首相姜子牙是也。汝父子造恶如渊海,积毒如山岳;贪民财物,如饿虎伤人,酷惨似豹狼。蛊惑天子,无忠耿之心,坏忠良,极残忍之行;普天之下,虽叁尺之童,恨不能生啖汝父子之肉。今日吾主起仁义之师,除残暴於崇地,绝恶党以畅人神;不负天子,加以节钺专征征伐之意。”
应彪闻得此言,大喝姜尚:“你不过溪一无用老朽,敢出大言?”
顾左右道:“谁为吾擒此逆贼?”
言还未了,只见一将出马对阵;文王马上大呼道:“崇应彪少得行凶!我来也!”
应彪又见文王马至,气冲满怀,手指文王大骂道:“姬昌!你不思得罪朝廷,立行仁义,反来侵我疆界?”
文王道:“你父子罪恶贯盈,不必多言;只是你早早下马,解送西岐立坛告天。除汝父子凶恶,不必连累崇城良民。”
应彪大喝道:“谁为我擒此反贼?”
一将应声而出,乃陈继贞:这壁厢辛甲纵马摇矮,大叫:“陈继贞慢来!休得冲吾阵脚!”
两马相交,斧并举,战在一处。二将拨马轮兵,杀有二十回合。应彪见陈继贞不下辛甲,随命金成、梅德助阵。
子牙见对阵相助,令毛公遂、周公旦、召公、尹公、辛兔、南宫六将齐出,冲杀一阵。崇应彪见大势人马催动,自拨马杀进重围;只杀的惨惨征云,纷纷愁雾,喊声不绝,鼓角齐鸣,混战多时,早有尹公一,刺梅德于马下,辛甲斧劈金成。崇兵大败进城。
子牙传令鸣金,众将俱掌得胜鼓回营。
应彪兵败将亡,进城将四门紧闭上殿,与众将商议退兵之策。众将见西岐士马英虽,势不可当,并无一筹可展,半策可施。
子牙得胜回营,欲传令攻城。文王道:“崇家父子作恶,与众百姓无干;今丞相欲要攻城,恐城破玉石俱焚,可怜无辜遭枉。况孤此来不过救民,岂有反加之以不仁哉?切为不可。”
子牙见文王以仁义为重,不敢抗违,自思:“主公德同尧舜,一时如何取得崇城?”
只得暗修一书,使南宫往曹州见崇黑虎,庶几崇城可得。令南宫往向曹州来。子牙按兵不动,只等崇黑虎回书。
南宫离了周营,迳往曹州,一路上晓行夜住,也非一日;来到曹州馆驿安歇。次日,至黑虎府里下书。黑虎正坐,家将禀:“千岁!有西岐差南宫下书。”
黑虎听得是西岐差官,即降阶迎接;笑容满面,让至殿内行礼,分宾主坐下。崇黑虎欠身言道:“将军今到敝邑,有何见谕?”
南宫道:“吾奉主公文王及丞相姜子牙之命,拜上大王,特遣末将有书上达。”
南宫取书递与黑虎,黑虎拆书观看:“岐周丞相姜尚顿首百拜,致书於大君崇黑虎将军麾下:盖闻人臣事君,务引其君于当道;必谏行言听,膏泽下于民,使百姓乐业,天下安阜。未尝有身为大臣,逢君之恶,蛊惑天子,残虐万民;假天子之命令,敲骨剥髓,尽民之力,肥润私家,陷君不义,忍心丧节,如令兄者。真可谓:积恶如山,穷凶若虎。人神共怒,天下恨不能食其肉,寝其皮,为诸侯之所共弃!今尚主公得专征伐,以讨不道;但思君侯素积仁贤,岂得概以一族而加之以不义。尚不忍坐视,特遣裨将呈书上达君侯,能擒叛逆,解送周营,以谢天下。庶几洗一身之清白,见贤愚之有分;不然,天下之口哓哓,恐玉石无分,倘深为君侯惜矣!倘不以愚言为非,乞速赐一语,则尚幸甚。万民幸甚!临楮不胜企望之至。尚再拜。”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