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卿仁明亮锐利的眼眸灿若星子,挑眉间,闪烁着神采飞扬,令他过分漂亮的脸蛋倍感夺目,三分洒脱、七分狂傲,颇有种君临天下的味道。
对此,夜乃晨曦子只是‘唇’边轻抿起一丝若有似无的探究,不浓也不淡,片刻后,脸‘色’一凛,沉声道:“说人话”。
洋洋洒洒的三个字甫一从夜乃晨曦子嘴里说出来,在场的人都不免为之一振,着实是因为夜乃晨曦子说这话时的气势太过强大,比起卿仁的“君临天下”有过之而无不及。
明明看上去是一介毫无威胁系数可言的弱质‘女’子,可夜乃晨曦子的一言一行步步不离决胜千里和运筹帷幄这八个字。
卿仁嘴角边刚翘上去的弧度马上就消隐不见了,暗自压下眼中的‘波’涛汹涌,对上夜乃晨曦子的时候,脸上又恢复之前的事不关己。
“朕只知道你父亲的遗体一开始确实在夜乃晨川谷那里,后来去了哪里,朕还真不知道。”
从卿仁恢复自称“朕”之后,话语中明显带着不配合。
高傲的语气让卿仁看起来更加盛气凌人。
“不过,你那么厉害,怎么还会有不知道的时候,这可真叫人意外。”
卿仁不着痕迹地用不屑的眼神瞥了夜乃晨曦子一眼,话语中的嘲讽和揶揄是个人都能听得出来。
卿仁又看了眼名义上应该是效忠他的死士,此时却对夜乃晨曦子唯命是从,眼睛的不明情绪快速地上涌,又快速地退却。
继而卿仁的视线停留在不久前冲进来最后反向倒戈的那群人身上,那群人虽然穿着大和的衣服,可出于对大和人的了解,卿仁一眼就看出那些人不是大和人,更谈不上是夜乃晨川谷的那群亲卫。
想必从一开始夜乃晨川谷‘精’心策划的请君入瓮,一早就被夜乃晨曦子明修栈道、暗度陈仓替换了,估计这个首相府早就被夜乃晨曦子的人接管了,明面上是金碧辉煌,实际上却是如同虚设。
偌大的首相府不过几盏茶的功夫就被夜乃晨曦子一锅给端了,是夜乃晨川谷利令智昏、老眼昏‘花’、太过无能?还是夜乃晨曦子明月清风、蕙质兰心、聪明能干?
此时的卿仁不知道应该气夜乃晨川谷太糊涂了?还是应该承认夜乃晨曦子太聪明了?
总之,卿仁当下的心情很复杂,只能用义愤难平来形容。
无视卿仁浓浓的敌视,夜乃晨曦子脸上依旧纹丝不动,慢条斯理地说道:“我一直以为卿仁陛下并不是一个拐弯抹角的人,现在看来倒是与我之前的想法大有出入。不知道是天皇陛下不想配合呢?还是压根就没听懂我方才说的话?”
说话间,夜乃晨曦子十分悠闲地玩‘弄’起自己的手指,在她右手的幺指末端明显套着一个在灯光下闪闪亮亮的环状物体,从她小心翼翼地摩挲,可以看出夜乃晨曦子十分宝贝这个东西。
若仔细观察的话,定会发现套在夜乃晨曦子小指上的是一枚款式简单又不失大气的尾戒,再仔细观察的话,还会发现覃劭骅左手的小拇指根部也佩戴了一个同一款稍大一点的尾戒,一右一左,相得益彰,契合贴切。
夜乃晨曦子的怡然自得让卿仁再次领略到何为挫败,纵观他们多次‘交’手,最后的赢家好像都是这个‘女’人,这又让心高气傲、眼睛里从来就不能‘揉’进一粒沙子的卿仁怎么能咽得下这份堵在心尖上的不甘。
心里的意难平助长了卿仁的挑衅。
“你父亲的遗体与朕何干?”
卿仁眼睛里的挑衅,夜乃晨曦子看得分明,意味不明地反问了一句。
“哦?那么整个大和与你又有何干?”
微微挑开一丝浅浅的微笑,秋水糅合成的眸子中是纤尘不染的明净。
夜乃晨曦子不紧不慢地继续说道:“我这个人最不喜欢就是威胁人,可若是有人硬是喜欢被威胁,那我也只能勉强为之。”
说出这样的话,夜乃晨曦子好像多不情愿似的。
话锋一转,夜乃晨曦子嘴角的淡笑转变成不甚明显的轻笑。
“看样子卿仁陛下似乎很想尝尝被人威胁的滋味。”
卿仁深邃的黑眸一片‘阴’沉,凌厉的眼神狠狠‘射’向夜乃晨曦子。
“你······”
这个‘女’人不仅具有想不让别人生气都难的潜质,还具备气死人不偿命的高超本领,暂且不说躺在地上的夜乃晨川谷就是最好的例子,他也称得上是活生生的例子。
卿仁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压制住心里滚滚上涌的怒气,凌厉的视线将站在夜乃晨曦子身旁的男人都打量了一遍,眼中一片晦暗不明。
卿仁清楚地知道夜乃晨曦子说出这样的话既不是大言不惭,也不是空‘穴’来风,那一个个站在夜乃晨曦子身边形成烘云托月之势的男人就是最有力的证明。
他现在身边只带着清泉一人,其他的人都被堵在首相府外面,不说是‘抽’身离开,就说是要对付眼前这群虎视眈眈的人,他的胜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敌强我弱,实力悬殊,仅仅几秒钟的时候,卿仁就将当时的形势分析完毕,恐怕没有谁比他更了解他当前的处境是多么危险。
看着眼前冷静过分的‘女’人,卿仁尽最大努力压制住喷薄‘欲’出的怒火,尽量将声音放低、放缓,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心平气和,可没过几分钟就被夜乃晨曦子刺‘激’得原形毕‘露’。
“好,很好,非常好。”
三个连续的“好”字就像是从卿仁牙齿缝里硬生生地挤出来的一样,听起来颇有点咬牙切齿的味道,配上卿仁脸上刻意伪装的温柔,违和感更强了。
“朕收到的情报显示你父亲的遗体在你来大和的路上就被夜乃晨川谷转移到其他地方,至于具体在哪里,由于朕当时不感兴趣,将派遣出去的人都调了回来,所以朕也不知道最后你父亲的遗体被夜乃晨川谷藏到了哪里。”
卿仁说完,两手一摊,反问了一句。
“朕这样说,你可满意?”
夜乃晨曦子连看都没看卿仁一眼,微低着头,百无聊赖地拨‘弄’着指甲盖,半响,就在卿仁沉不住气的时候,她慢悠悠地说了一句前言不搭后语的话。
“看来伟大的天皇陛下还是没学乖呢?”
言辞看似简单,却很有力度,一个个仿佛下了重音符重重地敲击在卿仁心上。
突然,夜乃晨曦子抬起头,盈满浅浅秋水的清眸就像利剑一样准确无误地‘射’向卿仁,那双能‘洞’察世人心扉的眼睛,让卿仁无由来地一阵心虚。
“那你们几个好好陪天皇陛下玩玩,估计等陛下玩累了,就肯说出实话了。”
夜乃晨曦子说得淡然,更是风轻云淡,但言语中的霸气不经外‘露’。
知道夜乃晨曦子说这话并不是闹着玩,摆明了要给他点颜‘色’瞧瞧,可这又让卿仁的面子里子往哪搁?
就在一心护主的清泉与那群‘摸’不清实力朝他们步步紧‘逼’的死士和亲卫正要展开攻势的时候,卿仁出声了。
“渫芷兮,你不要欺人太甚。”
卿仁漆黑的眼珠子里面一片骇然。
夜乃晨曦子只是淡淡一笑,‘精’致的眉眼,眉眼间的淡漠与疏离,嘴角边的似笑非笑,眼中的讳莫如深,组合在一起,竟然让一直站在一边充当旁观者的夜乃晨珞生脑海里闪过一句不是很恰当却又找不到比这更合适的禅语。
佛曰:坐亦禅,行亦禅,一‘花’一世界,一叶一如来,‘春’来‘花’自青,秋至叶飘零,无穷般若心自在,语默动静体自然。
此时的夜乃晨曦子就给了夜乃晨珞生这种带着禅意的恬静和淡然。
就在夜乃晨珞生愣神的空档,夜乃晨曦子轻启芳‘唇’。
“我从一开始就坦言告之,真正的决定权在你,不在我。我没有‘精’力和耐心与你为敌,可你若执意为之,那我也只好正面迎战。”
就算夜乃晨曦子说得如此直白和清楚,卿仁心里还是不相信,一个连自己都无法百分之百相信的人,又怎么会轻易相信他的政敌呢?
卿仁深深地看了夜乃晨曦子一眼,没有遗漏掉她脸上任何几不可察的微表情,可就算没发现什么可疑的地方,卿仁还是不敢掉以轻心,夜乃晨曦子的厉害之处他可是深有体会,可眼下却让他不得不做出让步。
“齐鸣。”
卿仁说出这两个字的时候,躺在地上的夜乃晨川谷明显剧烈地抖动起来,眼睛撑得更大了,好像下一刻就能从眼眶里跳出来,用目眦‘欲’裂来形容,再恰当不过了。
夜乃晨川谷那一瞬间的反常,夜乃晨曦子看得一清二楚,脸上却没有太大的反应,只是一脸平淡地静待卿仁的下文。
“夜乃晨川谷后来将你父亲的遗体‘交’给了一个叫做齐鸣的人,其他的朕一概不知。”
夜乃晨川谷的反应加上卿仁的话,夜乃晨曦子在心里相信了七八分,只是齐鸣是谁?夜乃晨川谷为何将她父亲的遗体‘交’给他?
事实上,在他们到达大和的时候,夜乃晨曦子就通过覃劭骅那支紧跟他们后面来到大和的神秘部队对首相府进行严密并彻底的调查和搜寻,遗憾的是并没有找到她父亲的遗体,这也正是夜乃晨曦子在与夜乃晨川谷暗中较量能够如此笃定的原因。
夜乃晨曦子知道她父亲的遗体并不在首相府,夜乃晨川谷只是利用这个假象来‘迷’‘惑’她,企图让她上当。
可纵然知道父亲的遗体在不此处,夜乃晨曦子依旧与夜乃晨川谷虚与委蛇,为的是进一步套出夜乃晨川谷的话,可夜乃晨川谷这只老狐狸嘴巴紧得很,死活都不松口。
夜乃晨川谷现在这副样子估计也不能给出她答案,夜乃晨曦子漫不经心地瞟了夜乃晨川谷一眼,眉头轻轻皱起,看来事情比她预想的还要复杂。
或许这个齐鸣就是整个事件的关键所在。
夜乃晨曦子略微地思索了片刻,问道:“齐鸣是谁”?
卿仁耸了耸肩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朕知道的只有这么多,你那么神通广大,调查这么个小人物对于你来说,应该是轻而易举的事,又何须来问朕?”
卿仁话中的嘲讽并没有消减分毫,虽然配合了不少,可**‘裸’的敌意还在。
“朕该说的都说了,你是不是该发发善心放朕回去了,还是说你要扣押一国之君?”
夜乃晨曦子本就没有要树敌的意思,不咸不淡地说道:“请便”。
卿仁甩袖子就走,刚走了几步突然停了下来,回头不怀好意地看着夜乃晨曦子。
“祝你早日找到家父的遗体。”
说完,视线转向还站在原地不动的夜乃晨珞生身上,眉头慢慢蹙到了一起,像是想到了什么,很快就舒展开来。
紧接着卿仁朝夜乃晨珞生走了几步,站在他面前,在众目睽睽之下牵起他的手就往外走。
“珞叔,我们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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