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你问过霜降了吗?”待虞骨走后,易邪缓了缓,拽住邱锐之的衣领子问道。
“没有,但我是他的主子,我自然能决定他的一切。
”
“唉……”易邪都没力气跟他争辩了,只是缓慢地蹭到床里面,躺下后仰面看天花板,喟叹道:“我真怕在我被你气死之前,你就被寻仇的给打死了。
”
邱锐之:“……”
邱锐之坐在床边转过身来,手撑在易邪的颈侧,俯下身注视着易邪的眼睛问道:“邪儿还在气夫君吗?”
“你猜呢?”易邪没好气地道。
“邪儿要我猜?那夫君自然是猜没有了。
”
邱锐之刻意压低的声线有些许喑哑,说话间的吐息轻拂过易邪的鼻尖,桌上只余一盏烛火忽明忽暗,映照在邱锐之的眸中,仿佛跳动着惑人的光亮,昏暗的室内在这恍惚之间竟然透出一股慵懒的旖旎感。
被男人身上熟悉却又充满侵略性的气息包围着,易邪莫名觉得安下了心,方才被吓出去的三魂六魄仿佛都归了位,如今只余几分倦怠流淌在四肢百骸,连个手指头都懒得动一下。
所以此刻听到邱锐之又出言不逊,倒是没有心思再去数落他,只是轻哼了一声,闭上眼睛懒得理他。
将易邪的反应尽收眼底,邱锐之轻笑出了声,卸下力气,将头埋在易邪颈边,深深吸了一口气,这样停了好一会儿后,才语带懊恼地低沉呢喃道:“邪儿何时才能这两个恼人的小崽子生下来,夫君我已有些等不及了……”
感到带着微微凉意的触感爬上腰侧,易邪无奈道:“你的手能不能老实点?我要睡觉了。
”
“夫君不就是正在为邪儿宽衣解带么?”邱锐之说着就撑起身子,滑进易邪衣衫内的手由下至上,将已经被弄得宽松的衣领顺势从易邪的肩头剥落,便有些迫不及待地低下头,亲吻瞬间就如同急雨般密集的落下来,在途经锁骨之时却缓慢了下来,轻轻啃噬着那块细嫩的肌肤。
细小的刺痛感就犹如飞溅的火星,顷刻间就能引动埋藏在体内的热度,邱锐之的手灵活的不可思议,转眼就解除了易邪身上的大部分累赘,不停地在他的大/腿内侧游移、揉/捏。
易邪微微蹙起眉,终是忍不住泄露了一声喘息,表情难耐地侧过了头,毫无自知地将脆弱的脖颈暴露给了正在享用他的雄兽。
易邪的呼吸连带着身体的起伏都肉眼可见的加快,压抑不住的低吟不断从口中溢出,即将攀升至高点时,易邪骤然间五指攥紧了邱锐之的衣袖,曲起膝盖抵住了要进一步压上来的身体。
“现……现在不行……”易邪眼睛上仿佛蒙了一层雾,盯着邱锐之,分外招人怜惜地低喘道。
“好,夫君不进去……”邱锐之的气息也有些乱,露出的笑容带着些许邪气,将易邪攥着他衣袖的手握住,引导着它覆向自己欲望根源之处。
易邪刚触碰到便想缩回,可惜被邱锐之攥住手腕根本动弹不得,进退两难之时就听邱锐之口气有几分诱哄道:
“我的好邪儿……帮夫君解解火。
”
宛如一只驯服的大猫般的邱锐之,让易邪心头窜起一股麻意,挣扎的动作顿了顿,到底还是迟疑又轻缓的帮他抚/弄起来,来自小媳妇的伺候差强人意,邱锐之却享受得很,这种享受多半是来自心底的愉悦而非肉体的欢愉,但却更能让人沉浸其中,无法自拔。
【我的邪儿,我的破晓之光,亦是将我引向寂灭的欲望之火,我所有的七情六欲都皆因他而苏醒,尽管这具身躯在爆裂、在燃烧,但只要一碰触到他,无论何时我都能得到安宁。
】
烛火早已燃尽,微弱的光芒后是一片寂静的黑暗,只有彼此轻浅的呼吸声相交,邱锐之眯起眼睛,神情既有几分餍足又有一丝慵懒,他撑着身子小心的顾着易邪的小腹,只把头垂下来,身体轮廓绷成一个优美而又力度的曲线,没羞没躁地在易邪耳边说着一些情话,但早已昏昏欲睡的易邪哪还听得进去,伸出爪子一把拍开挡在眼前的脸。
邱锐之顺从着他的力道翻身倒在了一边,但还是不依不饶地展开臂膀把易邪拉到怀里,抵着他的额头轻声道:“睡吧,我的宝贝儿。
”
“肉麻。
”易邪嘟囔了一句,眼皮垂了几下,就再也撑不住困意,睡了过去。
……
…
自打这日之后,邱锐之便再也没去过寒江阁中,任凭虞骨怎么来骚扰他,都雷打不动的守着自家媳妇和未出世的孩子热炕头,期间有几次据说是族长那边遣的人过来,上来也没摆什么谱讲什么规矩之类,姿态低得很,大致的意思就是劝邱锐之勤勉,结果被邱锐之懒散地倚在塌上冷冷来了一句:
“这阁里有谁觉得我不勤勉了大可以取而代之,毕竟邱家前波后浪加起来上进的这么多,又何曾差过我一个投胎投得好的?”
来人哪里招架得住他这番要撂挑子的架势,连道几声‘不是’后就急忙告退了,之后这院里便彻底消停了,邱锐之也得以继续悠哉的做他的甩手掌柜,每天靠着磋磨易邪欢快度日,简直做足了色令智昏的样子。
“唉!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啊~”虞骨替易邪诊完脉象后,一边写着方子一边叹道。
“这话你有胆就当着邱锐之的面说,在我面前念叨有什么用?”易邪靠在椅子上,打个哈欠,神情有些困倦地道。
“唉,要不说你是小孩呢,这怀胎十月接近临盆的时候,对为夫的来讲就好比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候。
”虞骨絮絮叨叨道:“这时候憋不住那点意思然后闹出人命的海了去了,虽然咱们习武之人,身体底子不至于跟那些深闺绣花的女儿一般不经折腾,但也得多注意些,所以说你就是好欺负,你要是云雨之后随便做个肚子疼的架势给邱锐之看,你看他下回还看碰你么?保准他连搭一下你的肩膀之前都得好好寻思寻思。
”
易邪对他这么一番长篇大论充耳不闻,只是转头看了眼窗外练剑的邱锐之,还有呆站他身边裹得像个雪球似的邱江冷,嘴角抽搐道:“你说邱锐之是不是闲出毛病来了?江冷才三岁半,估计走道都没走利索,就说让他跟着学武功,他那个性子还能教小孩么,大冷天的就这么把小孩晾在外头就不管了?”
“这俗话讲,三岁看老,学武也不一定全看天分,这性子也得耐得住。
”虞骨也走到窗前点评道:“所以你看这孩子看着像傻站着,其实他已经在习武的路子上赢了一半了。
”
易邪收回目光,神色复杂的看着虞骨道:“大哥,你说话之前都走心了吗?你怎么比邱锐之还能扯犊子,他好歹还能讲两句歪理,你就是光胜在嘴快了吗?”
虞骨:“……”
窗外,邱江冷呆愣愣地站了一会儿后就有些支不住了,偷眼瞥了邱锐之一下,就颠颠地跑到一边没清扫的雪地里,蹲下来刚想抓一把雪,就被扯着后脖领子拎了起来。
在屋里看到这一幕的易邪立即拍案而起:“邱锐之当他养了个兔子呢!”
说完就怒气冲冲的抓起披风跑了出去,一踏出门槛便指着邱锐之没好气道:“有你这么抱孩子的吗?你以为你出门打猎去啦?”
言罢就来到邱锐之近前,易邪伸着手想把邱江冷接过来,结果邱锐之却身子一侧避开了他,紧接着拎着小孩的手就突然一松,然后又飞快的拦腰接住,这么一番如同抛接物品般的举动后,才对着易邪挑眉道:“这样?”
被这么一惊一乍唬得愣住的邱江冷,这会儿才反过劲儿来,扁了扁嘴后眼泪啪嗒啪嗒落了下来:“呜……爹爹,肚肚好痛啊~”
易邪咬牙切齿地道:“玩够了么你?”
“小东西一点也经不起逗弄。
”邱锐之还没心没肺地笑了笑,把不停抽泣的邱江冷递给了易邪。
易邪没理他,抱过小孩边柔声软语的哄着边转身回了屋,邱锐之就像狗皮膏药一样,一瞧见自己那块中意的肉就迫不及待地贴上去了,亦步亦趋地跟在易邪后面回了屋。
虞骨早就溜了,房里清静的很,只留下个方子压在镇纸下面被冷风吹的直翻动。
“爹爹……”邱江冷被放在软塌上,泪眼婆娑地抬头望着易邪,可怜兮兮地道:“我晚上能跟你一起睡觉吗?”
邱锐之踏进来,听到这话直接推了一下小孩的额头,将他放翻在软榻上,然后坐到塌边,表情凉凉道:“你倒会挑时机卖可怜,恩?”
邱江冷没说话,爬起来钻到了易邪的怀里。
易邪瞪了邱锐之一眼,道:“我看你这两天闲的要命,跟一个三岁小孩你也能阴阳怪调的。
”
“邪儿要是肯疼夫君些,夫君也不会这么闲了。
”
易邪拍拍怀里的小脑袋,闻言无奈地瞥他一眼,叹气道:“老这么无所事事,你心里就不觉得发虚吗?啊?邱之之?”
“虚什么?过几日就是元旦了,勤等着我上座才要开唱的戏多着呢。
”邱锐之笑道:“夫君现在自然要养精蓄锐些了。
”
易邪表情立刻变得奇怪:“该不是还要向上次晚宴那般的气氛吧?那我还是在院里玩点呲花得了。
”
“府里规矩,那日是要放烟花除岁的,邪儿要喜欢,待晚宴结束了,夫君带你去冰湖边放。
”
“啊~那不还是得见你家的那些三叔六婶!”易邪表情一下子耷拉下来。
“那些人邪儿想不搭理就不搭理,自有夫君给你撑着。
”
“别了,”易邪撇嘴道:“你不让我背锅我就谢天谢地了~”
邱锐之嘴角一挑,强压住了自己的笑意,在易邪的注视下缓缓别开了头去。
“你现在就给我出去练剑!”易邪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