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却踩中了真相。
江玖溪拿着拐杖，从桌子后面一步一步走出来。
他来到陈婉西面前，突然露出一个阴冷的笑。
“陈小姐，你还记得当年，跟十几个男人躺在一张床的感觉吗？”
陈婉西瞳孔一缩，那是她的噩梦，一辈子的噩梦。
江玖溪声音不轻不重，淡然平静。
“我不介意，让你再多体会几次。”
陈婉西浑身颤抖，当年被人陷害的事情，冲入脑子。
她不敢置信看着眼前如同恶魔的男人。
“是你……”
江玖溪笑容甚至称得上温柔，“是我……你又能怎么样呢？”
他现在的身份，碾死她都能收场。
她还以为他是当年那个站在社会底层的残废吗？
陈婉西崩溃一样大喊，“江玖溪，我恨你。”
然后她捂着脸，绝望无比冲出办公室，消失在楼梯。
江玖溪面无表情，好好的心情，都被一个莫名其妙的疯女人搅了。
他拄着拐杖，慢慢走出门。
打算吩咐秘书，待会白薇薇上来的时候，别告诉她有女人来过。
可是刚刚走出门，他就停滞住脚步。
他眼皮一颤，转头看去。
却看到白薇薇抱着一个保温壶，正在站在一边，呆呆看他。
门是半开的，她站在门边。
什么都听得到。
江玖溪甚至理智分析，她怎么提前来了，是舞团的排练不紧凑吗？
然后就是一股恐慌，突如其来袭击而来。
白薇薇惨白着脸，抱着保温壶的手指，抖得不像话。
她像是看陌生人一样看他，声音都是断续的。
“她说的，说的都是真的吗？”
江玖溪勉强扯出一个安抚的笑，可是却发现自己笑不出来了。
白薇薇那凝滞的眼睛，终于面前恢复一点点的生机。
比江玖溪还僵硬。
她似乎有些茫然，可是更多的却是无措。
好像刚才听到的话，让她完全无法理解。
她露出一个难看到像是要哭的笑，“你的腿是我父母撞的？”
江玖溪完全不想让她知道这件事情。
一旦涉及到上辈子的恩怨。
他们中间就隔着东西，感情也多了沉重的负担。
他想要上前去，告诉她不是。
可是白薇薇却惊恐往后退，她眼睛瞪得圆圆的。
却不是平日里可爱的那种萌劲。
而是害怕。
江玖溪利索的口舌，竟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白薇薇的话茫然，又尖锐。
“所以你是来报复我的，你弄垮了我家的公司，你逼我当你情妇，你害死我父母。”
江玖溪脑子顿时清醒，他压抑住身体巨大的恐慌感。
立刻跌跌撞撞冲过去，伸手抓着她的手臂。
“薇薇，别听刚才那个女人的话，她是来陷害我的。”
先安抚她。
哪怕欺骗也行。
千万不能让她相信，哪怕是真的，也不能让她知道。
白薇薇却狠狠将保温壶砸到他身上，几乎是歇斯底里大喊。
“够了，我都听到了，你简直是个人渣。”
江玖溪被砸到脸色一白，平日里聪明的大脑，此刻法子都想不出来。
白薇薇几乎是指着他的鼻子骂，“刚才那个女孩，也是你害的，你怎么能干这种事情。你这种人，什么干不出来。”
江玖溪心空茫的，他看着她愤怒到憎恶的眼神。
伸出去的手，抖了抖，竟然失去了力气。
白薇薇气的握拳，字字句句恨不得戳死他。
“我喜欢你，简直瞎了眼，你就是个混蛋，辣鸡，你狠毒没有人性，你简直是个疯子。”
江玖溪愣愣看她，脑子却失去了知觉般。
甚至是，胸口被这些话压到，有些喘不过气来。
白薇薇最后一句，几乎是狠毒。
“爱上你，就是我的耻辱。”
说完，白薇薇坚定转身往外冲。
江玖溪呆呆站在原地，一字一句扎入他的身体，很久都没有这么难受了。
难受到想死。
比当年出车祸都痛苦。
江玖溪手里的拐杖突然掉落，他立刻追上去。
薇薇……
她走了肯定不回来了。
所以不能让她走掉。
江玖溪下了楼，茫然四顾，看到白薇薇已经走出大门的背影。
他唇色发白，脚已经开始痛起来，但是他毫不在意奔跑着追上去。
冲出大门，他看到她挥手在叫计程车。
江玖溪一瘸一拐跑过去，伸手抓住她的衣角。
“薇薇，你给我几分钟，你冷静点。”
给他几分钟，他一定能圆谎的。
可是白薇薇却冷冷看他，狠狠甩开他的手，“滚。”
江玖溪眼神一狠，手指握拳，刚要敲晕她。
她却已经转身，他伸手去拉她。
白薇薇却下了决心，将他用力一推，她也止不住脚步往后退。
江玖溪刚要向前去抓她，却突然觉得眼前一阵刺目。
突如其来的车灯，让他眼睛一闭。
一声巨大的撞击声就响起。
江玖溪一愣，睁开眼，看到白薇薇被突如其来的车子撞出去。
她躺在马路边，一地血。
像是雪，覆盖了他的眼睛，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