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鲛女一遍遍地呢喃,一遍比一遍肝肠寸断,抽泣不绝,珍珠四溅。
“姐姐,你为什么哭得这么伤心啊?”小暖男火火眉头一皱,“谁欺负你了吗?我帮你削他!”什么叫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就是了。
木木也举起小拳头,“对啊,我们帮你削他!”
美人鱼噗嗤一身笑了,雨霁初晴。
“姐姐没事哦,只是想起了一些以前的事。倒是你们,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吗?”
郎夜目光一滞,难不成,剧本没毛病,这真的是鬼使?
美人鱼他当然认识,可是,为什么她会住在一个巨蚌里啊?这画风不对吧?
还未等郎夜捋顺这其中的关系,大皇率先一步走了出去,耿直地问道。
“您能帮我找到我的雀儿吗?”
喂你这么问,人家知道个毛啊?
“雀儿是谁?”
看吧,我就说。做人做事要慢慢来,不能急。
“是我的妻子。”
郎夜不吐槽了,他想了一下,如果是妲己的话,自己可能会发疯吧。
鲛女的声音一顿,温和了许多,眼中满是看破人生的寂寞和洒脱。
“你为什么背着一座房子?”
“这是我为雀儿盖的房子,她不见了,我要带着它。”
“你的雀儿死了?”
"是的,我要找她回来。”
一阵久久的沉默,巨大的鲛人不知是哭还是笑得哽咽着地问道。
“那你猜,我为什么住在蚌壳里?”
是啊,为什么呢?郎夜早就想问这个问题了,没道理啊!
“这是他的肉身,也是我的坟。”
鲛女自顾自地说着,声音平静如深海。
“太久了,久到我自己都忘了多少年月了。我能做的,只有漫无目地的日夜漂流。回去吧,你的雀儿不会回来了,我的他也不会回来了,他们都不会回来了。”
“不,会回来的!一定会回来的!”平时最严肃淡定的大皇一谈到雀儿仿佛变了一个人,“现在阴阳两界大乱,鬼魅频出,地狱门开,两界互通!而且我还知道,是一个背着白帆的鬼使带走了她,我一定可以找到她的!”
“喵~”菲菲轻轻摇了摇尾巴,别这样大皇。
“大皇叔叔。。”木木和火火一人一边拽着大皇的衣角,不知道该说什么。
鲛女神情渐渐变得严肃,“你是说,地狱门开?”
大皇重重一点头,“我亲眼所见!”
地狱门开?怎么可能,那还不阴阳大乱了?自己沉睡了这么久,到底发生了什么?阎摩那个女人呢?判官呢?
与此同时,一道莫名的神采在她的眼中浮现。
难道,自己有生之年,真的还有机会再见到他?那孤身一人的日日夜夜,好想都说给他听啊。不说那些孤单和漫长,只说说波澜壮阔的海和天空闪耀的繁星。
“等等,你说是谁带走了雀儿?”鲛女突然反应过来,语气中不敢置信。
“一身白衣,背着白帆的家伙。”
“是不是旁边还有个身穿黑衣,背着黑帆的家伙跟他形影不离?”
“没错!您认识他们?”
听到这,郎夜不禁眉头一挑。有戏啊!
鲛女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小白和小黑那两个家伙么?都当上鬼使了啊。。
“啊~呀~咦~哦~呦~”
轻柔的歌声随着涛声阵阵,回荡在整个海域,被风,被鸟,带到更远的远方。多少年了,多少年没看过他们了。
“啊~呀~咦~哦~呦~”
黑暗之中,身穿白衣的鬼使突然停下来脚步,眯着眼睛,神情温柔地问道,“哥哥,你听没听到什么声音?”
“你也听到了?我还以为我听错了!”
两人四目相对,激动地流出了眼泪,“是姐姐大人!”
“没错,肯定是姐姐,没想到姐姐竟然苏醒了!”
“多少年了?这都多少年了啊!姐姐,姐姐竟然在呼唤我们!”
“走?”
“走!”
明月当空,浪潮翻涌。
“叮咚。”“叮咚。”
郎夜仿似听到若有若无的铃铛声,渐行渐近。
“喵!”菲菲一红一蓝的异色瞳发出耀眼的光芒,紧接着她的双尾刷刷直立起来,护在了众人身前。有情况喵!
火火看到菲菲的动作,也打起十二万分精神,六团鬼火噌噌噌瞬间点亮,木木攥起拳头,手中魔气若隐若现,丫丫手持伞剑站在最后,目光锐利。
巨大的美人鱼不禁为众人的反应侧目,柔声安慰道:“放松点,自己人。”
“叮咚。”“叮咚。”
铃铛声越来越近,这次就连郎夜也开始手心冒汗,大皇更不必多说,紧张地恨不得把他的太刀掰断了。
下一刻,众人发现自己的担心完全是多余,因为这哪是什么鬼使,就是俩中二少年啊!
“姐姐!真的是你!天啊我想死你了!”黑夜鬼使张牙舞爪地大喊大叫,眼泪都要激动地流出来,可能是看到有外人在,强忍着在眼眶里打转不肯落下。
“姐姐,再见到你,真好。”白衣鬼使笑眯眯地十分温柔,那眼中的柔情简直可以移山填海。
至于鲛女?大眼睛一眨一眨的,长睫毛上的珍珠簌簌而下。
两只大手各摸住黑白鬼使的头,轻轻地揉了揉。“你们两个臭小子啊,还行,没给姐姐丢人!”
“对了,姐,这次你跟我们回去吗?阎摩大人肯定会开心死的!”黑衣鬼使亲切地抱起了美人鱼的手指,像个顽皮的孩子。
“还回去?怎么我都听说阴界大乱了?地狱门开又是怎么回事?”鲛女板起脸来,故作严肃地问道。
白衣鬼使笑眯眯地看着郎夜一行人,来者不善啊,温声说着“怎么会呢?一切都跟以前一样。”
“你撒谎!”大皇手持流光星陨刀,毫不客气地打断道。
郎夜一个不留神,连拉都没拉住他,气得是七窍生烟。大哥!兄弟!你别搞事情啊!你这是求人的态度吗?
黑衣鬼使放下人鱼的手指,转过身来。
一把漆黑如墨的狭长镰刀在手中浮现,面容冷酷和先前仿若两人,淡漠地问道,“你又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