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的光已敛去,恢复了一室的黑暗与安静。中?文网 ? w=w≤w≈.
无立身原处,垂着眼望向那处的饕餮,面无表情地抬起手,张开手,身后桌上的烟斗随气慢慢落于那只苍白的手上,他拿着烟斗,缓缓走近。
饕餮因为他的一掌,使得自己的内力受损,一时还起不了身,黑色的劲装早已被毁碎,然而身上的红色披风却是一丝破损都没有。
他的气,怕是刻意有所保留的,之前的8成力也是自己低估了,也许仅仅就只是他的2成而已。
不由的嘲笑自己一番,这样的人,他早该知道,赢不了,却还是不甘想要挑战一番。
“呵呵,我以为只要再修炼五百年,就必然会过你,结果,还是不行,是我在自欺欺人罢了。”
无走到他身旁,蹲下身,细细看着他脸上的自嘲,邪魅的脸上,错错落落的痕迹,嘴角的血迹鲜红,眼中的不甘,都掩不住他此时的狼狈。
无伸手拭去他那抹血红,眼中深邃的褐色平静地看着他,
“不,你的能力是见长了许多,就算是五百年前的我,也很难轻易地打败你。”他不掺虚假的说着,面上的神情带着怜惜,“只是因为,现在的你跟过去一样,身上有一个致命的弱点。”
“···”他闭下眼,毫不在意他的靠近,紧紧的听着。
“饕餮,你自负过人,这——就是你的弱点。”
“你何不说我是贪得无厌,不知足来的更好嘛。”他睁开眼,眼中的不甘也全无,嘴边的笑容像是在讽刺自己。
“你很清楚自己是什么样的人。如若你还是往昔那个威风凛凛的异界守护使。饕餮,以你的性格,你不会让他苟活于世那么久,当你得到你要的东西,他便也失去了利用价值,如今早已是一句死尸。”
他缓缓起身,居高临下的望着,口中的他自然是指他附身的男子,那男子的身体正躺在冰冷的地板上,气息还在,只是昏过去而已。
突然,他目光闪烁寒意,眼中的褐色魅惑地忽射着蓝意,周遭的黑气迸现,这是他怒的前兆。
多少年了,冷淡的无身上也会出这么深的——杀意。
“所以,是什么理由让你舍弃原神,偏要依附于人类,却不杀此人。还有,你是怎么知道取其贪骨,提升修为的——附骨术。”
饕餮身伴他身边多年,之后才离开去了异界魅君座下,他此时露出的神情,自然是清楚知道他生气了,身子似寒气刺骨,浑然一怔,睁大眼惊讶地看着他。
“你,都知道了。”
“你身上有那个人的气息,就算再怎么掩藏,那股熟悉的感觉依旧浓烈。”他似乎透过他在看另一个人,眼中的寒意更深了。
“我想你能到这里来,也是那个人的意思。你们之间想必是立下了血契。”他轻笑了一声,然而全身的黑气却是袭向躺在那的饕餮,笼罩了他的全身,开始吞噬他的身子。
饕餮尝到了骨肉侵咬的刺痛感,一点一点的腐蚀着他的血肉,蚀过的地方瞬间一记冷冽,全身冰火两重天。只是这一点点气蚀,他也受不住了。
拧着双手,强撑起身子,双膝重重地跪在地上,满脸冷汗,低着头恭敬的咬着牙说,
“君少,自知此事——是使下——的——错,不——该触犯——异界条规,如有——惩罚,使下——饕餮—愿——接受。”
无面容异常平静地看着痛苦不堪的饕餮,幽幽叹了一口气,复下心,收回那股气蚀。
“你,这是不愿说。”
终是受不住他的气蚀,强撑的身子在无收回时,用力地倒下,喘着气回答。
“使下甘愿受罚。”
“罢了,不愿说便不说吧,”他自然是了解那个人,没有他的允许,饕餮一定是不会说的,而且他太清楚饕餮的性格,这样的结果也是他意料之中的。
“你自知,到底错在哪吗?”
“使下,错在不该使用禁术。”他缓缓开口,气息不稳的回答。
无摇了摇头,眼中闪过失望。
“你本是堂堂异界圣兽,身为守护者,却擅自离岗,确实是你的错,但我并不是责怪你使用禁术,而是你——不该来这。”
沉吟片刻,他叹着气,
“何须要这样作践自己,我早已不是你心中那个伟大的君少。你心中的执念太深,早已成魔,这才让那个人轻易攻破你的心防,这才是你的错。你的错,便是太执着于过去。”
“可是,我···”无目光微闪,饕餮止住了接下来的话,垂脸听着。
“不必多说了,现在的我,很好。在这里的五百年,是我从未自在过的,我知道你来这并不是想要拿走那样东西,你也看到了,我现在只是无,而不是你口中的那个鵐。”
饕餮微微转过脸,不去看他眼中的了然,心中一阵心虚。
“我也不想再对你做什么。”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手上的炎,青烟绕梁,扰乱了此时的场面,他微微抬眼看向那丝烟色,平静地轻启。
“你,离开吧。”
他不解的望着他,缓缓起身,摇晃的站在那处烟色最浓处,忿然的问着。
“我做错了事,你大可以杀了我,为何要放我离开。”
他淡淡挑了一眼,微笑着,
“你的错,我为何要处置你,要处置也得是你自己。店里,从来就没有杀戮。”
“守着这家店,值得吗?”他不甘地问。
“值得,这本就是我希望的。”嘴角的笑意似乎加深了。
“她,就那么重要吗?”他还是忍不住疑惑,问出口,扶着心口,紧张地听着他的回答。
他似乎也不知怎么回答,一时沉默,片刻后才说道。
“重不重要,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他盯着手中的烟斗,无奈的神情显露在清秀的眉宇间,迷茫,不确定复杂地扰乱着他的心绪。
饕餮忧伤的看着无,就是因为这么一个原因,连他都不知道这么多年,待在这家店,是不是正确的。
右手握拳,深深的收拢,尖细的指甲刺入手掌,就是这样的疼痛他都感觉不到。他在心疼眼前这个男子。
为了找回他,他舍弃原神,选择到这里,尽管他知道到最后,他不会跟自己回去,还是跟人立下了血契。
也许,那个人说的是对的。
“鵐,心早已无了,唯一那点也被那女子占去了。你这么做,还是无济于事。那你的魂来换吧,想见到他,必然是有代价的。想救他,你,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