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年后,当我偶尔听到大街小巷流传最广的一首神曲时,我不禁联想到了当时翠英爷爷跳舞的情形,那欢快的音乐又带我回到了那段灰白的岁月…;…;
翠英爷爷没有死,非但没有死,而且活的还很欢快,不但欢快,而且他还在跳着舞,不但跳着舞,而且还赤身裸体的跳着舞。
我一下子呆住了,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我连忙用手捂住了叶子的眼睛,不让她看到这肮脏的一幕。
再看二大爷时,只见他身上的衣服已经被翠英爷爷撕的七零八落了。
看着两人滑稽的一幕,我忍不住笑出声来。
“燚哥哥,你干嘛捂我眼睛啊?”
叶子好像很好奇,想要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时我说道:“男人没穿衣服有什么好看的。”
“啊!”
听到我这话,叶子显然吓了一跳,不过她好像老实了,现在就是让她看我想她都不会看了。
翠英爷爷越跳越起劲,只见他已经快要把二大爷的衣服扯掉完了。
二大爷一时间不知道该要怎么办,向我们投来求助的眼神,那样子看着竟有些可怜,想到他刚才的所作所为,我想到了一句很经典的话——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而这句话,短短的时间里在二大爷的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这时旁边的三叔公说道:“他已经疯了,现在谁也不认识,你最好赶快摆脱他。”
可是二大爷明显摆脱不了翠英爷爷,可能是疯了的人身上都有一股疯劲的缘故吧。
我一只手捂着叶子的眼睛,一只手拉着她的胳膊,紧紧地躲在三叔公的身后。
这时我看到翠英爷爷已经抱住了二大爷。而二大爷的脸都绿了。
“三叔…;…;救我…;…;救我…;…;”二大爷终于开口求了三叔公。
三叔公好像也看出,再这样下去肯定要出大事,只见他回头叮嘱我和叶子:“站在这里别动!”
听到三叔公的话,不用他说我都不敢乱动,因为现场的情形太诡异了。
翠英爷爷嘴里还在狂笑着,只见他张开了嘴…;…;
我心头一震,不明白他要做社么?
在下一刻,我知道了。
只见翠英爷爷一口咬住了二大爷的耳朵,我忍不住“啊”地一声叫了出来。说实话我看着都替他感觉疼。
果然,这时二大爷发出了撕心裂肺的惨叫。
我能清晰的看到有鲜红的血液,顺着翠英爷爷的嘴角再往下滴,而且这时,我还看到翠英爷爷向我投来诡异的目光,那样子就像是在说——下一个就是你。
这是我当时最真实的感受,说实话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有这种感觉,但是看到对方的眼神,我知道他的意思一定就是这个。
想到这里,我的后背一阵发凉,想到我的耳朵在他嘴里的感受,我忍不住打了一个激灵。
叶子好像感受到了我心里的波动,这时在我旁边问道:“燚哥哥怎么了?你身体怎么在哆嗦呀!”
我并没有回答叶子的话,因为三叔公,这时已经走到了两人的身前。
只见他从口袋里取出一张符纸,然后对准翠英爷爷夜的脑门贴了上去。
一瞬间翠英爷爷停住了动作,仿佛,那符纸就像一张定身咒,就像电视剧西游记里孙悟空的那样,轻轻喊一个“定”字,别人就会定住。
这时我看到二大爷捂着自己受伤的耳朵,蹲在那里,仿佛很痛苦,嘴里咿咿呀呀的叫着。
在看他的耳朵,虽说离的远,我依稀可以看到他的耳朵已经掉了一大半,也就是说另一半在翠英爷爷的嘴里。
想到这个恶心恐怖的画面,我胃里一阵翻腾,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嘴里冒出来。我拼命克制着,尽量避开了残忍的画面,这才没有吐出来。
制服了翠英爷爷,爷爷三叔公淡淡的说道:“克林已经疯了,留在村子里始终是祸害,我看不如把他送到县城的医院里,有医生在这样也好有个照应。”
这话是听二大爷说的,但是此刻二大爷蹲在地上,显然对这些事已经是不想过问了。
我想他现在想的最多的是,他的另一半耳朵,还能不能接回去?
翠英爷爷呆呆的站在那里,仿佛失去了所有的知觉,刚才还活蹦乱跳的一个人,现在变得死气沉沉的。
后来三叔公到了村上的小卖部,打了公用电话,(那时候手机还没有普遍,每个村子上有一部公共电话已经是不错了。)县城医院才来人把疯了的翠英爷爷带走了。
离开翠英姐家后,三叔公的脸上始终苍白着,那种苍白是没有血色的苍白,看着让人忍不住不寒而栗。
晚上我偷偷地问三个叔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三叔公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让我好好的去看那本《茅山道术精要》。
三叔公虽说没有说,但我隐隐感觉到,事情已经到了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可能昨天三叔公和那石头已经交过手了。
想到三叔公曾经给我提到过的“煞”,我心中隐隐感觉到不安,总觉得三叔公有什么重要的事瞒着我,而且还是不愿意让我知道的那种。
可是我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究竟是什么事?
那天晚上,我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仔细回味着最近发生的所有的事,从偶遇叶子开始,到翠英姐的魂魄附体,又到白九杀死了翠英姐,再到石头的坟墓被挖,这一切的一切,中间仿佛被一根绳子狠狠地缠着,但是想要解开,始终差着一个很重要的环节。要是这个环节找到了,一切也就明朗了。
突然,我脑子里灵光一现,想到一件很关键的人,那就是——二大爷!
二大爷从开始到现在仿佛都是一个关键的人物,虽说发生的所有事看上去和他关系不是很大,但是仔细想想,发生的所有事都和这个二大爷有着密不可分的关联。
想到那天照片上的那对新人,我隐隐感觉到这对新人很可能就是这个事件的关键!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如此想法,但是直觉告诉我,相片上的那对新人如果找到,那么整个事件就清晰了。
那天晚上,我是怎么睡着的,自己都忘记了,不过奇怪的是我做了一个很可怕的梦。
梦中的我真的挖开了石头的坟,而且我还梦到自己亲手把石头的尸体搬了出来。
第二天醒来,那梦中的情形始终在我的脑海里飘荡,久久挥散不去,就好像是真实发生过的一样。
我努力摇了摇自己的脑袋,试着去忘记那梦中的情形,但是意外的发现,越是想要忘记,那画面就越清晰,清晰的仿佛就发生在昨天。
“醒了?”
正在我摇晃着脑袋,三叔公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我的房间。
“嗯。”
听到三叔公说话,我连忙爬起来。
然而这时,我却看到了三叔公眼神中仿佛带着莫名的深意。
说实话我当时被三叔公盯的有些发毛,因为我实在是猜不透对方眼神中真正的意思。
三叔公从怀里取出墨斗和紫金葫芦:“拿着,最近记着这两件东西不可离身。”
我见三叔公说的郑重,心里不禁再犯嘀咕,不知道他让我拿那玩艺有什么用。
但是想到三叔公既然这么说一定有他的深意,我也就没有拒绝。
我将那墨斗和紫金葫芦放进口袋里,心里突然感到莫名的安心,那梦中的画面仿佛一下子消失不见了。
难道三叔公知道我昨天晚上做噩梦的事了?
我刚要开口询问,只见三叔公就已经走出了房间,不过从他蹒跚的步伐中,我隐约感到他身体肯定有什么不适。
吃过早饭,几番犹豫之下,我还是问出了心中的疑虑。
“三叔公,你身体还好吧?”
听到我又喊他三叔公,他好像有些不高兴,眉头也是紧皱着。
我看到三叔公这个样子,连忙改口:“师父…;…;”
“我身体很好。”三叔公仿佛不愿意说出心中的秘密。
“那昨天…;…;石头出来了吗?”我低着头小声地问道。
三叔公听到这话,连续咳嗽了几声,仿佛我的话还触碰到了他心头的秘密。
“咳咳咳…;…;别问了,快去上学吧,叶子还在门口等你呢?”
三叔公还是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不过从对方的表情中,我看出他一定是见过那个石头了。
不过三叔公不愿意说,我也就没有再问。心里盘算着怎样才能让他说出实话。
走出三叔公家的院子,果然看到李子墨和叶子正在门口等我。
叶子看到我快速跑到我面前,仿佛见到我她很开心。
不过她对我越热情,我就越觉的浑身不自在,就好像我和她之间的那条鸿沟还没有越过去。
“燚哥哥,你每天都起床最晚,我和墨哥哥都等你半天了。”叶子嘟着嘴向我说道。
我轻轻地“嗯”了一声,实在是不知道该要说些什么。
李子墨这时也走了过来,不过我从他的脸上看出了一丝阴影。
起初我不知道这阴影代表着什么,直到后来我才慢慢的明白,不过这中间有一个很长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