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说这周江柔和胡宁瑶两个人,那是压根都没把对方的保证给放在心上,在她们彼此的心里是都认为对方绝对不可能和自己和平相处的,大景朝就只有一个,两个人又押着不一样的皇子,直接的便是不成功便成仁,哪里有什么合作可言。
胡宁瑶也算是旁敲侧击的打探明白了,这周江柔原本的打算便是要将自己的家人往死里坑啊,啧啧,她真不知道应该给她点赞还是该说她蠢,其实在她看来,上一世周江柔的继母已经算是对她很好的了,相比起来,已经算是不错够可以的了,毕竟人家不是你亲妈,你还打算人家能把你当亲闺女疼啊,况且你还总在背地里拆台捣乱,摊上谁也没法子对你好不是,毕竟谁也不是缺心眼少根筋的。
当然这些话她也从来不曾给周江柔说过,就她上一世那脾气,和她说有用么,况且如果周江柔变聪明了,就不会那么容易被她摆布了。
略过这些且不说,此时俩人都盯上了同一块肥肉,他们都知道这西北即将起战事,但是她们知道别人不知道啊,所以这就是先机,掌握了这个情报,中间可操作的东西就多了。两人不约而同的将视线盯到了粮食身上,打仗最需要的是什么,粮草先行,往西北倒弄粮食必须会发啊!
就在西北战事还没传到京城的时候,两个人便开始了一场粮食大战,京城里的粮食自然不是最便宜的,这几年两个人手里都收拢了不少人手,此时便是派上用场的时候,当从天南海北收购到的粮食拿到手之后,她们开始屯粮了,等着有朝一日战事打的激烈的时候便可以大赚一笔。而此时的西北激战正酣,而让两人万万想不到的是西北不缺粮,算起来这个还真真是要感谢她俩,纵然俩人多么的不愿意土豆的种植方法流传出去,但是架不住土豆好种啊,好种又容易栽活,这对西北人民来说是一道福音最关键的一点还在于土豆很压饿。
这也大大的降低了西北缺粮的情况,所以实际上来说西北并不怎么缺粮,纵然战事已经慢慢的扩展开来。战事起,瓦勒人来势汹汹,并不像以往那样烧杀抢掠以后便弃城而走,他们不知道哪里来的底气,打下一城便守住一城,当他们眼看着硬攻打不下兰城之后,却也并不气馁,一边留着一部分人继续对兰城周边不停的进行骚扰,另一方便则是绕过兰城继续攻打别的城池,顿时前往兰城的难民更加多了起来,虽说兰城进不了但是哪里没有战事,难民便往哪里涌,一时之间整个西北都乱成一团。
定远侯绝对不是一个固步自封的人,他来兰城伊始便从圣上那里接下了任务,不是他不想动,牵一发而动全身,他必须谋定而后动,况且现在最关键的问题已经解决掉了,兵权已经掌握在朱元晖手里,他可以调动兵马了,这样说起来没有道理不大干一场!打蛇要打七寸,定远侯等的便是一个时机。当各个城池相继告破的时候,定远侯便明白这一次瓦勒人是有备而来,原本他是单打独斗的,但是现在深得高人真传的朱元晖在了这里,他隐隐明白了圣上的用意,便以朱元晖为主,心里头存了历练他的意思,他觉得大概圣上也是这么个想法。
朱元晖带着西北军上战场了,郭啸随行,而定远侯没有去,大军开拔需要后方的支持,这一次周江柔和胡宁瑶手中的粮食起了大用,无商不奸,朝廷的粮草还未到西北,即便是到了,也是杯水车薪远远不够大军的军用。定远侯派去其他粮食大城筹集粮草以供军用。却发现各地的粮食已经被人悄悄的买下了,这个发现让他气愤不已,这个时候大举屯粮摆明了便是要发国难财!这帮子奸商!无奈之下,也只有高价购粮,这是没得办法的事情。
西北军和瓦勒人开始正面交锋了,西北军一改往日的打法将瓦勒人打了个措手不及,初次上战场的朱元晖兴奋不已,这几年走过了不少地方,学了不少东西,这一次在战场上全都应用了,当太阳升起,他像兵士一样去战斗,此时的他充满激情,当太阳落下,清理战场,看着一条条生命流逝,他的心是痛的,这些都是他的兄弟!每个夜晚,他都和郭啸和军中的将领一起推演着战术,琢磨着如何以最小的牺牲换取最大的胜利,他看着难民的挣扎,心中无比的痛苦,当他从瓦勒人手中解救下一个又一个老人妇女儿童,他的心都是难以抚平的。
西北军一路收复城池,但一场场都是实打实的硬仗,兰城里定远侯在知州衙门处理着事务,忙的脸都不着地,已经三天没有回家了,打了个哈欠往外面走,得回去看看玲珑还有一双儿女了。他刚走出知州衙门,一直等在门口的一个小乞儿便悄悄地跟了上去,衙门离侯府并不远,所以定远侯也懒得坐马车,走走路也便到了,就在他已经拐到快到家门口的路上的时候,冷不丁突然感觉到后脑勺一疼,两眼一黑,一个栽倒便彻底晕了过去。当他晕倒之后,从他身后便急匆匆上来了两个人,快速的将他扶到一处院子里,这一切做的悄无声息的,并没有被什么人看到,紧接着一个身影便悄悄出现在了侯府门口,往里面传了一个消息,大概便是侯爷今个在衙门不回来了,这是他观察了不少日子观察出来的,每次定远侯忙起来的时候便会往家里传这么一个消息。
这一切看似做的天衣无缝,只不过背后的人不知道的是虽然侯府信了,但是却没瞒过给定远侯每日送饭的人。他们怎么也没料想到定远侯每日的饭菜虽说不用府里送,但是都是知味居里的大厨亲自做的派人送过来的,原因很简单,定远侯的嘴也给养叼了,又是自家酒楼不麻烦。所以当郭氏和周江妍得知定远侯又赶不回来侯府的时候,都心疼了,周江妍便吩咐酒楼里多给定远侯添上几样子菜,这一交代便把事情给揭了出来。
周江妍是派了绿福去的知味居,这几年她身边虽说也配了其他的一些丫鬟,但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况且她是打小便被身边人各种坑的,就算是在西北,她也有这种担心。所以日子久了,在她身边被她信任的丫鬟也便只有绿碧绿荷还有绿福了。说起绿福这个小丫头,就是不机灵,但是胜在可靠。
不到一个时辰,突然绿碧严肃的走了进来,她脸上的表情有些纠结,“二小姐,这事有蹊跷,我不知道会不会又是个陷阱,我已经告诉夫人了,她派人去衙门查看了,但是我还是有些不放心,我打算亲自去一趟。”周江妍一惊,去衙门!“发生了什么事?”绿碧纳闷的说道,“刚才绿福去知味居回来了,说是五娘说今个侯爷身边的李二一早便过去说今个侯爷回府吃饭,不用往衙门送饭了。可是特别奇怪的是我去门房打听的,今个来侯府送消息说侯爷今晚不回来了的也是李二,这就稀罕了,既然李二来侯府报信,那么怎么就没去知味居再安排一下呢?莫非侯爷是有别的安排?”
周江妍也觉得奇怪,她将手中的绣架一收,站起身来说道,“走,我们去母亲院里等消息。”绿碧点了点头,还是有些纳闷,“我总觉得这个不对劲啊,这里面不对,这种时候侯爷不可能会犯这种错误。”周江妍匆匆的走着,“想这么多做什么,总归到了母亲院里等去衙门打探消息的人回来不就知道了。”
周江妍一到便看到郭氏也是满脸焦急,看来大家都觉得不对劲,半柱香的工夫,一个小厮急急的走了进来,“夫人,二小姐,小的去衙门了,侯爷在。”郭氏和周江妍都舒了一口气,但小厮看了看大家又说道,“但是我没见到侯爷,因为夫人给小的交代了,一定要亲眼见到侯爷才行,但是小的没见到,只见到侯爷身边的李二,他在书房外,告诉小的侯爷在书房里有要事,不能打扰,所以其实小的也不知晓是否侯爷真的在衙门。”
绿碧一听,“又是李二!你就没闯进去瞧瞧?”小厮低着头回道,“不是小的不进去,是李二硬拦着小的不让进去,小的也感觉奇怪,我们在外面吵吵里面也没个人出来。”郭氏一惊,脱口而出,“不对,你有没有见到朱大?”小厮摇摇头,“就是这样小的才觉得奇怪,小的问他了,他说朱大被侯爷派去做事了,可是别人不知道,小的却是知道朱大最近不可能被侯爷派去做什么,因为朱大和小的熟悉,他老娘病了,今个早上还说要给侯爷告假几天呢,朱大最是孝顺,怎么可能这个时候还被侯爷派去做什么。”
他的话更加加深了绿碧心里头的疑虑,当下说道,“我去探探!”郭氏站起身说道,“不,我亲自去!”周江妍也跟着站了起来,“母亲,我和你一起去。”郭氏点了点头,两人直接上了马车便往衙门里赶去,周江妍不仅带上了绿碧,还将绿荷也带上了,多个人手只有好处没有坏处,郭氏直接便将院子里的小厮们全带上了,“若是待会有什么事,都能用上,现在外面打成一团乱,兰城也不如以往安定。”这边动静太大,连老夫人也惊动了,她一打听,等这事传到她耳朵里便成了夫人和二小姐要带人出去找侯爷算账了。
老夫人一听着了急,急慌慌的便赶了过来,刚进院门便声音洪亮的说道,“玲珑,妍姐儿,你们别慌,有我在,我去帮你们教训他去。”郭氏和周江妍有些摸不着头脑,等到她们将情况给老夫人一说,老夫人这才明白是怎么回事,她一听更加要跟着去了,“既然你们要出门,把我也带上,到时候我帮你们撑腰。”郭氏一听,劝道,“母亲,您就先别去了,现在这外面并不安稳,你还是在家安心等着吧!”老夫人不乐意了,“怎么你是嫌弃我老了不成,再说了,你们把府里的小厮都带走了,万一有贼子趁虚攻进府里,那我可怎么办,我这把老骨头还不交待了,不行,我得跟着你们一起去,若不然,你们把我放在知味居也成,我在那里吃着东西,等你们完事了再把我接回来。”
俩人一听也算是明白了,老夫人这是想出去晃晃了,周江妍说道,“祖母,您若是想吃什么直接让知味居的送来便是,哪里用得着你还跑一趟。”老夫人摇了摇头说道,“那可不一样,那环境就和家里不一样,在那里吃我能多吃半碗饭呐。”郭氏笑了笑,“行,就依您。”
三人没多耽搁,便坐着马车出了门。一路往衙门行去,路过知味居,老夫人美滋滋的便下了马车,孙五娘早已便得了消息,直接将老夫人请了进去。郭氏和周江妍一直看着老夫人进了里面,这才离开。
一进知州衙门,俩人便觉得不对劲,也不管其他了,俩人直奔着书房而去,刚一到书房前便看到一个小厮低头守在那里,一看到一群人气势汹汹的走进来,她猛的一愣,但是瞬间回过神来,赶紧上前拦住众人说道,“你们大胆!这里是知州衙门的书房!衙门重地哪里容得下你们乱闯!”绿荷撸起袖子往前一站,毫不客气的把他往前一推,“瞎了你的狗眼!难道没看出来这是夫人和二小姐!还不赶紧让开!”李二却丝毫不胆怯的说道,“侯爷在书房有要事,说了今个不管谁来都不能进去,就算是你们也不行!”
绿荷笑了,“侯爷是这样安排的啊?还真是头一遭,那我就在这等着了,不让我们进去总不能拦着我们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