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葬礼结束,我一直问我妈,当然,她既不是艾伦,也不是我艾梦玲的亲生母亲,艾伦的母亲在还没有嫁给老爷子之前就已经离开人世了,可在老爷子的印象之中,最深爱的,最疼爱的也是艾伦的母亲,毕竟这两人才算是经历风风雨雨的人,只可惜也是因为心脏病而离世,之后才有我亲生母亲的加入,她虽然不是老爷子的最爱,可是她很慈祥,名声在外,知书达理,对艾伦的照顾也很周到,但这些我都没有很好在我身上遗传她的温柔体贴,但等到我读高一的时候,她因为去地震灾区救援,不幸死于余震之中,当时她还救出了一个小男孩,也就是现在的郭圣然了,接回来后,被人领养,那家人对他也好,所以郭圣然对我的照顾基本上是感恩戴德的,有时候却挺瞧不起他的,不需要在我面前这么低三下四,他欠我妈的,别还在我身上,我有时候急起来,说他要是想报恩,到上面去。
所以这个她就是老爷子的第三任,对我来说,是个苟且的人物,就算后来的生活谈不上养尊处优,但也算是不愁吃穿了,可她却还是奢求在老爷子身上过奢华生活,我总觉得她是生活不能自理,情绪不能自控的“残疾人”是一个连做乞丐都没本事儿的人,只能对别人吆喝,要不是艾伦一直在支撑这个家的生意,破产指日可待。因此自己为了不跟那老爷子拿钱,不断开发潜能,做了一个撰稿者,每天不停写稿发稿,成了一家文学杂志的特约作者,一家旅行杂志的兼职记者,因为几篇小文章被翻译成了其他语言在世界其他杂志上发表,得到人生最大的一桶金之外,也赚了名气。
刚开始的时候,我故意称她做“姨妈”,她是长辈,算是法律上的直系亲属,但我没有跟她有血缘上的杂交,所以,在血缘上是我的阿姨,法律上是我的母亲,故而称她为“姨妈”,当时那该死的周晨芯,也故意调侃我家里住了个大姨妈,时刻提醒我荷尔蒙失调。
经过艾伦几番刻苦教育,软硬兼施,我才勉强改口称她做妈。
可说实话,艾伦走后,我也没理由和资格称呼她,她也没再继续叫我,有的话,都是用一些拟声词和助声词。
我,对她倍感卑劣,她,对我倍感无耻。
艾伦有心脏病,人所共知,之前病怏怏的状态,倒也不稀奇,但医生从来没有说过这个人会不久于世,也没过他会突然一命呜呼,经过早期的治疗,以及我经常逗他开心,尽量让他保持心情愉悦,去阿联酋的时候,我从学校请假,可能那是他对我说得最后一句话了,“梦想,要是总用来想的话,那永远只能是一个梦。”他知道我要追求什么,要拥有什么,总是让我无任何后顾之忧去完成一步步地计划。
心灵不在它生活的地方,在它所爱的地方,由此看来,艾伦,你可知道,你走后,我便一无所有。
我想我可能再过几十年,都回忆不完我和艾伦两兄妹发生过的点点滴滴,也都不愿意去回忆你入殡那几天所发生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