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山读开鲁舍利子的《御风屠龙》正读得入迷，火车行驶速度渐渐慢了下了，已经临近松江了。楚山合上了笔记本电脑，目光投向窗外。
窗外的树木、零星的建筑在眼前旋转，可《御风屠龙》这篇小说中的一些情节却仍在他脑海中盘旋：看来这个开鲁舍利子在写《御风屠龙》时，着实研究过寒山石。玄幻子发现寒山石二次落崖苏醒后一反常态，性格和行径与落崖前大相径庭，而这前后反差悬殊的变化，本来是由于寒山石的灵魂离开了肉体穿越到了现代、而附在寒山石肉体上的灵魂不知是何人，有可能就是原楚山的灵魂穿越到寒山石身上而造成的。这一点，玄幻子又不想把故事写成灵魂互换的穿越剧的形式，才写了寒山石落崖昏迷后魂游地府、阴帝鬼头吸走了他的星能等一些鬼话，让寒山石性格和行径的变化具有了令读者信服的合理性，并使故事更具有了玄虚幽幻的魅力。
尽管楚山认为《御风屠龙》的作者开鲁舍利子有些故弄玄虚，但穿越前作为寒山石所经历的一些事情基本上符合事实，这也是楚山能够读下去的理由。因为他急切地想知道那个被冒名顶替的寒山石后来所发生的一切一切，包括情感、家庭、事业，他更想知道灵魂已经出游的寒山石是怎样成就文功武略的。文功？武功？离开了我，小样，你只能成为老公吧！你的丰功伟业是不是文人的文风笔刀吹砍出来的？
进了松江站，楚山下了火车，按着海棠给他的地址找到了松江浩宇文化传媒公司。
所谓传媒，是传播信息资讯的载体，从业者应该神采飞扬才具感染力。可楚山无论是在过道上或是透过玻璃看到里面的人，个个都无精打采，就连一点农村媒婆的精神头都没有。看来这个公司是处在死不起活不成的临界状态。这让楚山感到这个公司就像一个躺在病床上垂死的病人，床的一侧站着一群救命的医护人员而另一侧站着索命的小鬼，命运在等待着病床两侧双方斗法的结果。
楚山推开了总经理办公室的门。一个年轻女子的目光艰难地从电脑屏幕中拔了出来，木然地看了一眼楚山，随即目光又返回了电脑屏幕。半晌，生硬冰冷地蹦出了两个字“找谁？”，尽管发音迟缓，但远远超出了表情的速度，那种肌肉运动的笑容根本就没有跟出来。看来，这里的人连一点职业笑容都懒得扯出来了。
“海棠。”楚山的口气像老师点名。
“哇！”这位女子的目光第二次从电脑荧屏上拔出来后，被荧屏上香艳场面弄得迷离散漫的目光一下子聚焦到了楚山身上，眼睛骤然一亮，“哇”的半声，突然意识到从没表情到表情倾巢而出有点反差太大了，也就半声打住。心想，见过帅哥，没见过这样开眼的帅哥，此人太拉风了。她重新整理一下情绪，接下来的声音能把铁块揉成面团，“先生您好，请问找谁？”
“海棠。我说过一次了。”
“哦！请稍等，我叫萌莺，我去通报一下！”萌莺长身而起。
是够萌的，哪个问你名字了。
萌莺的身确实很长，料也以丰见长。她扭着腰肢、挺着大胸、甩着马尾辫，屁颠屁颠地把楚山请进了里间办公室。
“你是？”见萌莺领着一个人进来，海棠的眼神也被受宠若惊了，心想，这人怎么把这套西服支撑得如此山涵水韵，风云际会。
“楚山。”楚山自报家门。
“啊！”海棠娇美的脸上现出犹如见到蛹蝉变成蝶，虫蜕变成龙的惊讶，“怎么，怎么会是你！”
“我就那么让人抓狂吗？”
“不，不是抓狂。是不可名状，不可思议！”
“我是怪胎吗？”
“不，不。你是怪杰！”
视觉冲击平息后，海棠向楚山详尽地介绍了松江浩宇传媒公司现状。
松江浩宇传媒公司情形与楚山估计的差不多。这个公司是滨海浩宇传媒在松江设立的分公司，虽然名为文化传媒，却很少能组织起艺人走穴、文人出书、藏品拍卖、广告设计等各项传媒业务。这个公司主要依托的项目是一个烧制瓷器的窑厂，窑厂所烧制的瓷器都是大路品种，由于行业竞争异常。
楚山这话差点把海棠给晕死，心想，人的自我感觉都要超出别人对他感觉，我还担心虎狼卧于阶下呢！
楚山来松江是寻找十二色花的，到海棠的公司做事本来是有一搭没一搭的。即使是个滥竽手，也得去充数呀。楚山到窑厂走一圈，发现工人们像库房里挤压的产品一样扎堆在在一起，毫无生气甚至毫无等待地无所事事。窑厂设备倒是很现代的，烧出来的产品也和现代人一样拘谨生硬，毫无热情和思想内涵。
楚山走马观花地看完厂区，来到了窑厂办公室。副厂长周广开看上去不到三十岁，五官分开来看都很俊秀，可搭配到一起却像后现代作品，能抽出很多意象来，尤其是他的那双眼睛深如幽潭，蕴含着令人玄幻的蒙太奇。他和楚山互相认识后，拿出几套设计图案递给楚山，要楚山从中选一份最好的样式，准备重新开工生产。
看完这几套设计图案，楚山把它们扔到了一边，顺手拿起纸笔，飞速地画就了一张图案，并又拿起另一张纸，写出了坯胎和釉料的配方，递给周广开，说：“周厂长，按着这个图案配方生产吧，这个虽不算具有多大特色的产品，但至少算一个花色产品。”
周广开副厂长接过楚山递来的两张纸，略看一看，然后无可置否地放到了桌子上。
这算是初来咋到的楚山向公司提交的一个不痛不痒的生产方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