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河县委招待所的门口和四周到处都是荷枪实弹的军jǐng,这里已经被临时征用成了搜救的指挥部,在一间大房间里,翁庭璋手里拿着一支香烟,眉头深锁,对着一屋子人道:“真是奇哉怪也,这都过去快半个月了,怎么会连个影子也没找到?你们谁来给我解释一下。”
张易成皱着眉头一言不发,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也许没有消息才是最好的消息,真要找到了林枫,却发现是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这样的后果谁也承担不起。
坐在翁庭璋旁边的是一名身着军装的少将,他是鄂北军区副司令员朱正义,只见他一边抽着烟一边摸着额头道:“我就闹不明白了,咱们天上地下的出动了那么多人,几乎把这一片翻了个底儿朝天,咋就什么也没发现呢;要说小枫真是被野兽给叼走了,可咋就一点儿痕迹也没有呢?就算被野兽吃了,可总不会连骨头都不剩一根吧。”
“放屁!朱正义,你狗rì的胡说八道什么?”说话的是一名中将,他是闻讯赶来的林家老二林德胜;朱正义知道自己说错话了,他赶紧打了自己一个大嘴巴子,道:“瞧我这张臭嘴,林副总参谋长,是我瞎说了,你可千万别生气。”
林德胜狠狠瞪了他一眼,龚兆峰道:“你们说会不会是有人把枫少给救走了?”
林德胜闻言道:“有这个可能,不过小枫要是真的获救,他应该给我们打个电话呀,他不会不知道他不见了咱们有多着急吧。”
陈剑喻道:“山里手机没信号,再说了,枫少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去,手机掉了也有可能,总之现在什么情况都有可能发生,咱们还是静观其变吧。”
翁庭璋叹了一口气,道:“真是多事之秋啊!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有一个预感,这次的事情不像是一起简单的车祸,这么短的时间内前后两任公安局长遭遇车祸,这恐怕不是一个巧合吧。”
林德胜闻言眼里闪过一抹jīng光,“翁书记,你是说有人要谋害小枫?”
翁庭璋道:“这只是我的一个猜测,目前什么证据也没有,不好轻易下定论。”
林德胜和张易成早已是焦头烂额,李雅蓉、苏梅以及听到消息的蓝燕琳已经先后晕倒住进了医院,徐美丽和夏雨琴则根本没敢让她俩知道,特别是徐美丽,她现在正在汉江待产,要是这个消息被她知道了,不定还得出什么大麻烦。
林枫的父母包括林丽君、林丽萍以及林德利目前也都不知情,林老爷子给自己的指示是在没确定林枫生死之前把这件事情控制在最小的范围内,时间拖一天消息走漏的几率就大一分,林德胜和张易成是把所有的压力都扛在了自己的身上,现在听闻这有可能是一起谋杀,林德胜和张易成被彻底的激怒了。
林德胜率先走出了房间,对站在门外的一名副官小声道:“通知下去,把这里所有的通讯都给我监控起来,发现情况立即报告。”
屋里的张易成也对龚兆峰道:“查,给我把宣河县这帮人查个底儿朝天,发现有违法乱纪的立即抓捕,要是让我知道是谁在幕后策划谋害小枫,我要他的命!”
华国最jīng锐的情报机构和鄂北省公安厅联合组成了一张巨大的网,高跃平一伙人还不知道,此时的他们已经成了瓮中之鳖,随时都有可能被抓起来放血。
与此同时,宣河县郊区的一个农家乐里,高跃平一伙人也在就目前的情况商量着对策;县长潘文亮一边摸着额头一边喃喃地道:“你们说林枫这狗崽子到底死没死啊?军队和地方动员了上万人展开地毯式搜索,可是这小子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我是越想越糊涂了。
哎!高跃平重重地叹了一口气,道:“林枫死没死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咱们恐怕有灭顶之灾了。”
这话说得屋里的人都是心头一惊,司马强赶紧问道:“高书记,此话怎讲?”
高跃平点了一支烟,冷冷地笑道:“你们还没看出来吗?咱们都小看了林枫的来头,你们想想,就连翁书记和张省长都在这儿蹲了快半个月了,听说京市还有军方的高级将领过来,就凭他一个小小的副县长出个车祸居然能召来这么多高官,这正常吗?”
“那你的意思是……?”潘文亮一脸的愁容,他已经感觉到事情有些失控了;高跃平长叹了一声,道:“我要是没有猜错,林枫这小子八成是来自于京市的某个大家族,你们说呢?”
一直低头抽烟没说话的杨泰宏猛地抬起头来,眼里充满了恐惧,哆哆嗦嗦地道:“你们说,林枫会不会是林总书记家里的某人。”
话音刚落,就遭到了祝晓东的反驳;“拉倒吧你,我看你是电视剧看多了,你也不想想,堂堂的总书记会让自己家的人来咱们宣河这穷乡僻壤当个副县长?扯蛋。”
司马强也道:“说得不错,杨书记,你这个猜测完全是无稽之谈,根本不可能的事儿嘛。”
“行了,都别扯这些没用的了,当务之急,咱们得想想下一步该怎么走了,这才是重点。”潘文亮坐直了身子,看着高跃平道:“高书记,你是我们的主心骨,你得赶紧拿个主意啊!”
“你让我好好想想。”高跃平叹了一口气,闭上眼睛用手用力的搓着自己的太阳穴,众人此时都把目光投向了他,等待着他的回答;过了好一会儿,高跃平忽然猛地一下睁开眼睛,表情异常的严肃,嘴里迸出一个字来:“跑!”
众人闻言都是一脸的不明白,潘文亮望着高跃平道:“高书记,你什么意思啊?我都点儿糊涂了。”
只听高跃平正sè道:“咱们且不管姓林那小子究竟是个什么来头,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绝不是之前我们猜测的是龚兆峰的人,刚才我已经说过了,其十有**是来自于京市的某个大家族,因此不管林枫是死是活。咱们必须得跑。”
潘文亮闻言道:“我还是没明白,咱们为什么要跑,林枫要是摔死了,咱们还有跑的必要吗?”
“笨蛋!”高跃平狠狠瞪了他一眼,道:“林枫要是死了,京市的大家族绝不会善罢甘休,他们会把宣河查个天翻地覆,到那时,只怕咱们就是想跑也来不及了;要是他没死,咱们和他的关系已经几乎到了撕破的地步,只怕他回来不出一个月,咱们就得集体完蛋;咱们这帮人在宣河可谓一手遮天,可是跟京市的那些大家族比起来,咱们就是一群可怜的蚂蚁,人家随便动动手指头,咱们就将死无葬身之地。”
司马强闻言重重地叹了一口气,道:“哎,咱们这一次算了捅了马蜂窝了,这没想到姓林的那小子背景会这么大,失策啊!”
祝晓东此时却问出了一个最关键的问题:“高书记,既然要跑,那咱们也只能是往国外跑,可林枫那小崽子真要是京市某个大家族的人,那咱们怎么跑呢?就算能跑出去,凭那些大家族的实力,要想把咱们引渡回来也是轻而易举的呀!”
“那也不能这样坐以待毙,办法是人想出来的,你们谁有什么好的建议没有?”高跃平环顾了屋子一周,杨泰宏发言道:“我看咱们可以组织一个经贸考察团出国考察……”
话还没说完就被高跃平给否决了,“翁书记、张省长和省里那么多领导都在宣河,咱们在这个节骨眼上却提出要组织经贸考察团出国考察,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不打自招吗?”
“就是,你当上面那些领导都是傻子吗?”潘文亮白了杨泰宏一眼,道:“要我看,根本没法跑;你们想想,咱们这帮人哪个不是老婆孩子一大堆,真要跑,总不能撇下他们不管了吧,可是带着这一大家子人跑,根本办不到;再说了,咱们这是在内陆,真要想跑,只有坐飞机,可是咱们这些人只要一上飞机,立刻就得现形。”
“你说得对呀!”高跃平摇着头道:“现在咱们是走又走不了,留也不敢留,进退两难呀!”
“那咱们怎么办?”杨泰宏一脸的惊恐,屋子里的大多数人都流露出了和他一样恐惧的神情;高跃平此时注意到司马强还在皱着眉头冥思苦想,于是问道:“司马部长,你有什么好的主意没有?”
“让我再想想。”司马强点了一支烟,皱着眉头一言不发地抽起了烟来,众人全都眼巴巴地望着他,等待着他的发言;一支烟抽完,司马强总算是开口了,道:“眼下咱们得分两步棋走;第一,抓紧时间把老婆孩子还有财产转移出去,上面就算有所jǐng觉,那也是对我们,因此现在可以让老婆孩子和财产先行一步;至于这第二步,那就只有听天由命了。”
“哎呀,我说司马老弟,你这个人可不是个婆婆妈妈的xìng格,有啥事儿快说呀!急死人了。”潘文亮一脸的焦急,司马强长舒了一口气,道:“这第二步有个前提,那就是林枫没死,咱们只要抓住他,用他做人质,到时候想去哪儿还不是咱们说了算;只要林枫在咱们手里,上面就算想对咱们采取什么措施,那也得投鼠忌器。”
话音一落,杨泰宏就吼了起来,“司马强,你疯啦!这可是绑架,要掉脑袋的。”
司马强闻言白了他一眼,冷笑道:“杨书记,咱们这些人这几年干的事儿你以为还小了吗?翻了船一样是掉脑袋的事儿,与其坐以待毙,不如豁出去搏一把,也许下半辈子还有荣华富贵可以享受呢。”
杨泰宏不说话了,祝晓东关切地问道:“那咱们去哪儿?”
“普什图共和国。”司马强淡淡地道;众人闻言皆是心头一惊,高跃平道:“普什图共和国现在正在打内战,咱们这些人去了那儿,那和找死有什么区别?”
“高书记,越乱的地方咱们活下来的可能xìng才越大,真要去一个正常的国家,京市那些大家族只要发个公函或者打个电话就能把咱们给引渡回来,普什图共和国现在基本处于无zhèngfǔ状态,到了那儿,咱们就安全了。”
高跃平闻言重重地叹了一口气,道:“唯今之计,也只好如此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