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一飞一把拉住了林枫的手,焦急地道:“枫少,这事儿无论如何你得拉兄弟一把,我和秦芳会感激你一辈子的。”
“帮你是我哥们儿,这事儿我肯定帮你,你只要照我说的去做,我不仅能帮你把秦芳的事儿搞定,还能让你成为你们宋家第三代的领军人物。”
林枫摆出一副信chūn哥得永生的模样,宋一飞当即就表了态;“枫少,你放心,我绝对听你的,你说让我怎么做吧?”
“很简单,第一,马上跟我回县里,到县卫生局去上班;第二,让秦芳去凯申国际上班,咱们得在她曝光之前把她农民的身份彻底洗掉;第三,今晚我出面请附近几个村子的村长吃饭,你把姿态放低些,要不干脆就装一回孙子得了,尽量在走之前给大家伙儿留下一个好印象;记住了,当官从政最重要的就是口碑,特别是基层群众的口碑,懂了吗?”
“懂了,我全都照你的话去做。”宋一飞重重地点了一下头;他知道,过了今天,自己的生活又要翻开新的篇章了。
这天晚上,在林枫的主持下,宋一飞和附近几个村的村长好好喝了一顿酒,宋一飞也依照林枫给他的交待装了一晚上的孙子,对附近几个村提出的要求几乎到了有求必应的地步;特别是面对柏树村的王村长时,宋一飞是又递烟又倒酒,嘴里还一个劲儿的赔着不是,王村长也是xìng情中人,几碗苞谷酒下去,俩人差点儿当场斩鸡头烧黄纸;临走之前,宋一飞总算是在当地落了个好名声。
入夜时分,整个双盛村都安静了下来,只有不远处偶尔传来的几声狗叫清晰可闻;林枫和宋一飞躺在村委会的一张破木床上聊着天,商量着离开这里之后的事情。
“枫少,你干嘛非得把我安排进卫生局上班?其实我挺想像你那样干jǐng察的,破几起大案子升迁的机会自然就多了起来,卫生局能干啥呀?”
“咱们宣河一个小小的县城哪儿那么多大案子给你破的,让你当个小jǐng察那你可就全毁了。”
“那我去卫生局能干啥呀?”
“你懂个屁”林枫忽然起身坐了起来,拿出一包黄鹤楼1916来扔了一支给宋一飞,自己点上火吸了一口烟,道:“县里马上要进行医疗卫生体制改革,这个时候安排你进卫生局工作,就是想帮你捞点儿政绩,也就是你丫的,换一个人求我帮忙我还不干呢。”
“就算要搞那什么医疗卫生体制改革,可你总不能一开始就把卫生局局长的位置给我坐吧,一个小小的工作人员能有多大的政绩?”
“你丫的就是一傻逼,十足的大傻逼”
宋一飞刚把烟点着,冷不丁的就听见林枫在骂他,当下他抬起头来郁闷地道:“枫少,你骂我干啥呀?我哪儿傻逼了?”
“我问你,卫生部部长薛东廷是不是你们宋系的官员?”
“没错。”宋一飞点了点头,马上又说道:“他是哪系的关我屁事儿,反正我是没打算找宋系官员帮忙的。”
“所以我才说你是个大傻逼嘛,简直是名至实归啊”林枫把脚盘在了一起,指着宋一飞道:“多少人想有你这么个宋家人的身份都办不到,你倒好,身为宋家的嫡系子弟居然办事儿不找你们宋系的官员,这简直就是资源浪费啊这都不说了,关键的问题是你们家还有个宋翰林,你不用的资源人家可是不会跟你客气,加上人家本身又在京市,天时地利本来就比你好,再加上你这个傻逼又在这儿装清高,得,以后你们宋家的官员全都唯他马首是瞻,到那个时候,人家要把你搓扁拉圆就是易如反掌,你宋一飞在你们宋家就真的狗屁都不是一个了。”
宋一飞闻言沉默了许久,林枫这话说得太对了,宋翰林是宋家嫡系,我宋一飞也是啊凭什么把家大业大的宋家拱手让给他一个人?此时此刻,宋一飞才真心觉得林枫这一声傻逼骂得确实没错;当下宋一飞问林枫道:“枫少,那我现在应该怎么做?”
林枫正sè道:“首先你得在心里树立一个意识,那就是宋家的就是你宋一飞的,该用的关系一点儿甭客气;就拿这次我们县的医疗卫生体制改革来说,你就可以尽情的动用你们宋家在卫生系统的力量,把这事儿做得漂漂亮亮的,给自己脸上尽可能多的涂脂抹粉;另外你还要多多的和你们宋系的官员接触,特别是那些实权派,争取得到他们的支持,利用他们的帮助一步一步的把自己的位置升上去;你们宋家第三代谁能做主,就看你和宋翰林谁手里掌握的人马实力更强了;等到有一天你宋一飞在宋家有了发言权,手里有兵有将,到那个时候谁也奈何不了你,这个社会就他妈这么现实,一切都要靠实力说话。”
“枫少,我宋一飞这辈子没干过几件正确的事儿,能跟你成为哥们儿,不枉此生啊”宋一飞把着林枫的肩膀露出一副真挚的表情来,林枫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道:“你丫的好恶心,弄得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行了,赶紧睡觉,明儿一大早还得回县城呢。”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靳战东开车来把林枫、宋一飞还有秦芳接回了宣河县城;回到县委,林枫当即就把县人事局和县卫生局的一把手找了过来,让他们马上把宋一飞安排进县卫生局工作;随后秦芳也被阎光头派来的直升机给接走了,她将在凯申国际的地产公司担任总经理助理一职,一边工作一边学习,待到学有所成,就可以把更重要的职位和工作交给她去做了。
安排完了宋一飞和秦芳的事儿,林枫又把陈卫民找了过来,听他汇报了一下自己不在的这段时间宣河县委县zhèngfǔ的工作情况;听到宣河目前的工作都井然有序的进行着,林枫大感欣慰,看来陈卫民已经具备了**从政的能力了。
就在林枫笑意盎然的时候,陈卫民的眉头却一下子皱了起来,林枫见状赶紧问道:“陈县长,你怎么了?”
陈卫民叹了一口气,道:“枫少,刚才我跟你说的都是好消息,但我也不能报喜不报忧,还有件坏消息得跟你汇报一下。”
一听说有坏消息,林枫的表情也马上严肃了起来,道:“说吧,甭管多大的事儿,我想咱俩都能齐心合力的解决好的。”
陈卫民点了点头,道:“枫少,你知不知道有一种职业残硒肺病?”
林枫摇了摇头,道:“我只知道尘肺病,硒肺病还真没听说过,怎么了?咱们县里出现这种病了?”
“不是出现,是早就有了。”陈卫民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份文件来递给林枫,道:“这是相关的资料,你先看看吧。”
林枫接过文件仔仔细细的看了起来,根据文件上说:硒肺病又名矽肺病,是指人在粉尘多的环境下将粉尘中带有的二氧化硅吸入人体,进而堵塞肺部的网眼,影响肺部的弹xìng,进一步发展将使肺部纤维化,类似皮肤受伤后留下的疤痕;此时肺的肺活量减少,到了后期纤维化发展成石化,患者就会因为肺部功能丧失而引起呼吸困难,最后呼吸衰竭而死;目前的医学技术尚无法完全治愈这一顽症。
“这个病挺厉害的呀”林枫把文件放到了茶几上,望着陈卫民等待着他的下文。
陈为民点头道:“确实很厉害,根据县卫生局的统计,咱们县的宣河矿业公司,也就是以前的隆兴矿业公司有两百多名矿工不同程度的患上了这种职业病,目前已经有好几名矿工因此而去世了;接到报告以后我专门带人下去调查了一下,矿工们都管这种残慢xìng癌症,因为治不好,也没有好疑以吃,就只能拖着等死;曾经有一家医院对咱们这儿去世的一位晚期硒肺病人做过解剖,把肺切下来,**的像块石头,医生举起锤子敲,第一锤居然没砸烂……”说到这儿,陈卫民哽咽着再也说不下去了。
林枫的眼眶也红了起来,他递了一张纸巾给陈卫民,问道:“陈县长,这种病真的治不好吗?”
陈卫民吸了一下鼻子,道:“我咨询过相关的专家,目前治疗硒肺病最有效的方法就是进行大容量全肺灌洗手术,也就是俗称的洗肺,但是这种治疗手段也仅仅是针对初期和中期的硒肺病患者,晚期的洗了也没用,因为肺部都已经石化了,只能慢慢等死。”
“那咱们必须马上行动,把初期和中期患者赶紧送去医院做洗肺手术,至于晚期的患者咱们也要尽量进行救治,就算不能根治,至少也得让他们多活几年。”
“谈何容易啊”陈卫民又是一声长叹,道:“这屑病的矿工最少的也在宣河县矿业公司工作了十年以上,以前张隆兴那孙子就是个钱串子脑袋,连最基本的医疗保险和社保都没有给这畜工买;这畜工生病后张隆兴直接就把他们给开除了,为了治病,矿工们几乎已经到了倾家荡产的地步,基本上人人都是欠了一屁股的债,别说洗肺和治疗了,就是最基本的生活都无法保障。”
“没什么不容易的。”林枫淡淡地道:“钱能解决的问题根本就不是问题,这个事儿我来想办法,总之如论如何不能让这畜工们病无所依,否则你我这官儿就算白当了;你马上跟县卫生局联系一下,先把这两百多个矿工全部送到省军区总医院和汉江市第一人民医院去做一个全面的体检,待体检结束之后再根据每个人的身体情况指定具体的治疗方案。”
“可是费用怎么办?别说治疗,就是给这两百多个矿工做个全面体检没有一百万也下不来呀”
“这钱你们县zhèngfǔ先垫着,这事儿我得好好合计一下,争取找出一个切实可靠的解决办法来。”
“行,我马上去安排。”陈卫民站起身来急匆匆的走了;林枫点了一支烟,坐回到沙发上默默的抽了起来;矿工们的治疗费用他并不担心,实在不行这笔钱自掏腰包也无所谓,关键的问题是宣河大大小小的矿多如牛毛,相应的矿工人数也非常的多,当务之急是如何建立一个长效机制来保障这畜工的权益,也许即将开始的医疗体制改革可以把这一块纳入其中;想着想着,慢慢的,林枫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