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象。
听到这句,姚佩云神经敏感地先瞥了张雪茹一眼。
上回周德的事,连大海也跟她说了,并且暗地里告诫不要同张雪茹来往过密,加之大榕树下刘长峰又闹出丑事,她也就尽量摆足冷脸待人。
可也不知是王金凤那婆娘太刻薄,还是张雪茹真看不懂眼色,三天两头这人就登门拜访,手里不是水果就是吃食,还偏偏都是连大海跟连笑不在的时候。
有时姚佩云也想挑明说,但话头刚起,对方就默默低头抹眼泪,露出满胳膊被掐得青紫的痕迹,看上去可怜又无助。
张雪茹同连笑差不多大,姚佩云又是当妈的,自然狠不下心。
一次两次之后,人没赶走,反倒更加自来熟。
“我们家笑笑还小,不着急。”姚佩云见那边没动静,这头便熟络地打太极。
近来登门送礼的人多了,那点小心思也七七八八,哪能不晓得。
但徐家二老也不是好打发的人。
闻言,徐父脸色一板,也不看场合就直言道:“女娃再厉害,终归得嫁人生子,这才是正道。你家不给她找对象,是不是怕别人贪图她的买卖,也不见得所有人都爱几个臭钱的。”
两句话,差点挤兑得姚佩云脸发绿。
她有些皮笑肉不笑,但依旧委婉道:“随她自己喜欢吧,我们也不好干涉。”
徐父却重重哼了声,高傲的劲头又固态萌发,硬声道:“胡闹!婚姻大事,哪能让一小娃娃胡来,就是你们不好好管教,才会闹出上次的笑话。什么哥哥妹妹的,听说还是一个人民教师,拉拉扯扯也不臊得慌。”
此话一出,不仅姚佩云,连对桌的张雪茹脸色都变了。
她们都知道,对方指的那个寡廉少耻的人,就是刘长峰。
姚佩云猛地站起来,吓得还待说话的徐父张着嘴,有些茫然望过去。
她心下气急,却也干不成泼妇骂街的事,只能克制着语调冷声道:“天不早,我该做饭了,正刚还在家复习,我就不多留你们了。”
徐母张张嘴,刚要说没事,那头门却已经拉开。
砰。
等绿色铁门重重关上,砰一鼻子灰的徐家二老提着来时的苹果,面面相觑想半天都不知自己说错了啥。
眼见儿子亲事还没谈,人已经被扫地出门,他们也只能无奈归家。
张雪茹也没留太久,临出门还反过来安慰姚佩云,“婶子,别担心,他们都是瞧上连笑有本事又放不下臭架子的,你别理他们就是。”
姚佩云虽然恨徐家两口子,也恨刘长峰纠缠不清,但却无法对这个饱受欺压的张雪茹产生恨意。
说到底,她也是受害者。
于是她难得露出一抹笑,拍拍对方的手,“你也别放心上,好好过日子,总会好的。”
这年头也不兴离婚。
包括姚佩云在内的所有女人都认定一辈子只有一个男人,好赖都得过下去。
“好,我先走了。”张雪茹亦是微笑告别。
门开了又关。
门这头,姚佩云换换心情,又重新走进厨房准备晚饭。
而门外,幽暗的走道里,铁门前高挑纤细的身影却久久没有动作。
阴影笼罩在张雪茹的脸上,映出她满面的阴霾,以及眼底刻骨的嫉妒跟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