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锦离开之后已经是子时了,月光挥洒在地面,梧桐古木宛若盖了一层银纱。
莫白对这棵让他领悟到世间轮回的古木还是非常尊敬的,毕恭毕敬的拜了拜,接着悄悄推开房门。
屋子里传出静涵均匀绵长的呼吸声,莫白蹑手蹑脚的走到里屋坐在床边的蒲团上静静的打坐修炼。
真气运转一周天,莫白的头顶便出现了五彩雾气。但是此刻,他突然觉得五脏六腑像是被人撕裂一般,喉头一甜吐出一口逆血。
“还是太弱了吗?”莫白暗自咛喃道。
苏锦的实力非凡,同样许念的实力也不容小觑。这两个当中的任意一个放到太玄当中都是天才般的人物。
莫白对上两人其中的一个,胜算不超过二成。如今他运转仙尊神通强行接下二人至强一招没有当场暴毙已经算他幸运了。
莫白倒了一杯水,产自昆仑雪山融化的雪水,是天一上次来的时候带来的。
入口清冽甘甜,如寒冬腊月。饶是夏初尚且能感受到那种冰寒的感觉。
他喜欢这种感觉,就像是小时候在昆仑。把自己脱个精光然后藏在雪中。那种刺骨的寒冷不断刺激着他的肌肤,这种感觉常人看起来无疑是在作死,但不得不说,的确是美妙非凡,至少莫白是这样认为的。
莫白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或者说这纸本来就是皱巴巴的,上面写了四个大字。
这纸是苏锦给他的,一开始他在好奇苏锦为什么给他一张皱巴巴的黄纸。但是转念一想,苏锦在写这四个字的时候想必也经历了不小的思想挣扎。
苏锦的字遒劲有力,四个大字写的非常大气。像是天一曾经告诉过莫白的那样,字如其人,苏锦将来必是成大事者。
“如临深渊”
纸上只是这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却表达了数万字都道不清的大道理。
“如临深渊,如入地狱。舍身难为而为之,九死而获后生”
莫白突然想起小时候天一硬逼着他背诵的古籍,与苏锦给他的四个字颇有相似。
暗中揣摩这四个字的意思,莫白伸出手,一道真气所化的火苗出现在他的手中,
一刹那,那张皱巴巴的纸化为飞灰,与其一同消失的还有地上殷红的血迹。
莫白盘腿坐在蒲团上慢慢回想刚才苏锦的话,话语不多,但可谓是字字珠玑,足够莫白头疼一阵的了。
他缓缓躺下,透过窗户看外面的世界。星辰璀璨,很美很美。
但是不同的人对此又不同的看法,就像苏锦。他看到的却是星辰周围无边无际的黑暗,就算星辰在耀眼,周围的黑暗总比星辰要多出几分。
“七杀,破军,贪狼。搞不明白啊,头疼,头疼”
刚才苏锦可能喝多了吧,硬是拉着莫白扯这扯那。他是七杀星转世,这也是整个太玄众所周知的事。不过苏锦却半醉半醒的告诉莫白他就是天上的破军星,至于最后那一颗心比天高,桀骜不驯的贪狼星。按照苏锦所说正是时诸。
“时诸虽然有些阴险,但是给人的感觉并不坏啊。而且他真的有这么大的野心吗?”莫白不断的再问自己。
贪狼星,自古以来都是不好的兆头。古书上说贪狼星现天下百姓必定会民不聊生。
七杀星转世在太玄,也只有太玄能压制住这颗杀戮之星了。但是贪狼星不一样,生性如狼。而且从没听过哪位仙家能够压制住贪狼星。
“如果他真是贪狼星转世那么就真像苏锦说的那样‘如临深渊’咯”
说着莫白取出那串从时诸那里顺来的珠子,其实莫白当初错怪了时诸了。
这珠子并不是时诸杀了古柳后用古柳树雕刻而成,相反是古柳送给时诸的。
这让莫白觉得有些奇怪那个胖胖的时师兄,如果真是这样那么时诸为什么总是和许念过不去呢。
“时诸?许念?”莫白眉头紧锁,他实在搞不明白时诸为什么会处处针对许念。
也弄不明白看起来有些软弱的许念为什么敢对曾经影杀代主人的时诸下杀手。
想不明白索性不在去想,于是莫白收回那串翠绿色的珠子,拿出那本冰灵决开始修炼。
莫白的真武荡魔经和大衍仙决已经当了入门的级别,所以冰灵决修炼到入门非常快。至于小成只差日以继夜的勤加练习了。
真气在体内缓缓流淌,如丝如缕,滔滔不绝。
他发现一个有趣的小秘密,太玄原来不止他一个人困在红尘炼心这个境界了。
就连强如苏锦也堪堪触碰到红尘炼心的门槛,据他所说,红尘炼心是一个需要时间的过程。
红尘炼心炼的是心,心不比真气,仙元,这个不是勤加练习就管用的。
凡事都讲究一个契机,炼心也同样如此。
没有契机又怎样炼心呢?
时间一分一秒的渡过,莫白睁开紧闭的双目,面前的一个杯子突然结上了一层厚厚的冰。
整个房间像是进入了寒冬腊月,莫白满意的点点头,接着收回了冰灵决。
“不知道这算不算神通呢?”莫白饶有玩味的摸了摸下巴。
世间大道有三千,大道修炼到极致可称之为神通。
莫白这样说实话确实有些天方夜谭了,但是也并不是全无道理。
与此同时,苏锦回到了刚才的那个小别院里。美轮美奂的装修看起来比莫白住的御峰好了不知道多少辈。
“回来了”叶霜坐在大堂之上,看到苏锦平安回来悬着的心终于放下。
“怎么样?”叶霜给苏锦沏了杯茶,好解解他身上的酒气。
“说实话,莫白这个人我有些看不透。但是有一点是值得肯定的,至少他不是敌人”苏锦眉头紧锁。
“嗯,不过时诸该怎么办?刚才有影杀弟子来报了,说时诸确实好做了那件事”叶霜小声的言道,生怕这位脾气不太好的主儿做出什么荒唐事。
“哼”苏锦冷哼一声,说罢手上的茶杯不动声色的化为粉末。
“既然他敢这么做,那么有什么是影杀不敢做的呢?当年我还是错看了他”苏锦有些怒火。
“阿锦你先冷静下,我们和时诸认识这么多年了,难道他是什么脾气我们不知道吗?虽然他确实有些讨厌,我也不给他好脸色看,但是他的本性应该是不坏的。最多是贪生怕死,仗势欺人,又何尝干过这样的勾当?”